南方挣脱开青竹,却让门口的侍从官拦下了,喝道:“什么人?”
“我是赵南方。”她缓缓道
侍从官一惊,立即立正行了军礼:“是,二夫人!”
南方趁机推开书房的大门,小跑进去。
然而,很快她便呆愣住了。
她没有想到几天后,他们是在这样的情景下见面。
一双锐利的眼睛,微微眯着,却依然深邃,流光中带着淡淡的疏离,在她推门闯进来的时候,如削的嘴唇正从他怀里女子的脖颈上离开。
她就这样呆傻震惊的看着那两个人,进退不是。
那名女子南方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好像是在她和楚云牧的的婚宴上,只是匆匆一瞥,当时并没有留下多深的印象。
女子的眼角眉梢尽是掩饰不住的挑衅和流光溢彩的妩媚,本来娇艳的容颜更是盛气凌人了许多,像是在向她示威一样。
“赵家的大小姐这点礼数都不懂的吗?这是你随随便便该来的地方?”楚云牧的神情变得冷漠。
“她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南方出口即来。话音刚落,就意识到自己是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果然,楚云牧挑眉看着她。
“她是我带进来的客人,怎么,你有什么不满的吗?”
南方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低声道:“我……我来是有事情要问你的,我随嫁的丫鬟呢……”
“王强。”楚云牧看也不看她,对着门外的侍从官说道:“新夫人不懂礼数,带她回房思过去。”
“是!”
那响亮的声音传来,南方脑袋像是炸开了一样,他不是刚刚还让人给她送她最爱吃的河粉酥吗?他不是,不是把她从老夫人的手下救了出来吗?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
“等一下,少帅,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怎么惩罚我都没有关系,可是,紫嫣她什么都不知道,你放过她。”南方急急道。
“呵呵……少帅真是没想到,这位新夫人还真是个菩萨心肠。”那女子掩嘴轻声而笑。
冷嘲热讽对南方来说没有什么攻击力,这一切她早就习惯了。她只是直直看向楚云牧。
“苏璇,今天你先回去吧。”那人还是不看她一眼,只是透着薄薄的笑意对着那个被他叫做苏璇的女子说道。
那女子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掩饰过去,“嗯,好吧,那少帅要记得要来找我哦。”
略带不甘,却还是撒娇地说了句暧昧的话,本以为楚云牧会答应,可他却没发一言,那女子尴尬地从他怀里起身,理了理衣服离开了书房。
南方低着头,看着十厘米高的高跟鞋从她身边“哒哒哒”地走过……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那丫头,我已经命人送回马原你父亲那里了。”楚云牧慵懒的倚在座椅上。
“为什么?”南方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紫嫣送回去。
“因为下毒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就是你的丫鬟做的。”
“怎么会?紫嫣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南方大惊,不可能,紫嫣从小就跟着她,心思单纯,怎么可能做出下毒害人的事儿。
“是不是有那么重要吗?这事已经认定是她做的了,但毕竟她是你的丫鬟,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所以我饶了她一命,五天之前让人送她回马原了。”他微微有些不耐烦地回答着,口气里透着不屑。
南方忽然觉得自己的精神气一瞬间被抽光了一样,心口窒息地让她喘不过气来,心中悲愤难耐。
“认定是她!那到底是不是呢?楚云牧,把紫嫣送回马原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做法特别的慈悲啊?还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南方情绪失控地质问道
“啪!”一只玻璃水杯在门脚处摔得粉碎,楚云牧斜挑着双目,目光中夹杂着凌厉。
南方撇了撇那堆玻璃渣,又看了看他,鼻子痛塞得真疼。
“在你的眼里,人命就像这玻璃杯一样对不对,你一个不中意就摔得粉碎。你怕紫嫣死在督军府,影响你的声誉,所以你把紫嫣送回我父亲那里,既显示了你胸襟豁达,又能拉拢人心,还杀人不见血,真是一箭三雕。还是说这一切不过就是你们自导自演的一出阴谋?目的就是要陷害我父亲,你……”
这样的推断让南方脊背不禁一阵发凉,真的是这样的话她该怎么办,那个救他的人其实就是……
“够了!你说的废话太多了!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把夫人带回去。”他是那样怒不可恕的看着一旁的侍从官,她从他眼里看到了杀意,对她的杀意。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一个四方统帅该有的冷血无情。
她早该明白的,只是,她却存了一丝丝的幻想。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忽然她觉得脚下一阵刺痛,像是什么冰凉地东西插进了她的脚下。加上脑子里昏昏沉沉,像是要裂开一样,身子一软瘫倒下来。
王强一看,本能地想上去扶住南方,还没碰到她的衣服,身后一道狠力将他推开,楚云牧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吓得王强赶忙缩了回去。
南方一看是楚云牧,生气的也想要推开她,无奈力气太小他根本温丝未动。
“没有脑子的吗?多大的人了,鞋都不会穿的吗!”因为走得急南方根本没顾上穿鞋,楚云牧看着地上的一小滩血,很是窝火。
“不用你管。”南方倔强的偏过头,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不让泪水在他的面前流出来。
“啊!”南方觉得身子一阵轻,惊慌的看着楚云牧,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我不要你抱着,放我下来。”南方不安地使劲挣脱着,一双小手对着他又捶又打。
“听话,别闹了,我带你去房间清理伤口。”
南方一听这话,想起了他救他那一晚,他也是这样抱着自己的。
眼泪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簌簌留了下来,为什么他这么善变,前前后后就像是两个人一样,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他。
还有,紫嫣,是自己害了她,她不该私心带着紫嫣一起来着陌生的地方……
南方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领口,骨节处都泛出了苍白:“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就能去求父亲饶过紫嫣一命了,这也不会破坏你的计划呀!可是现在都来不及了,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我害死了紫嫣……”
一路上,南方把头深深地埋在楚云牧的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胸口,他却没有听到她的哭声,只觉查心口处一片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