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还未进门的时候,便嗅到了刺鼻的血腥味,脑子一阵晕眩,心理没由来的一怕。
带定了心神进去的时候,便下意识地想去寻找那个她一直担心着的人,但是整个屋里子并没有他的身影,南方有些失望。
他去了哪里?他的孩子刚刚没有了,她的妻子正是需要他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在她身边?还有……为什么不让她看见他现在到底怎么了?
“南方嫂子。”南方还没回过神,只觉得胸前一撞,一个娇小的身子扑进了她的怀中,南方低眼看见趴在她怀里的如韵。
南方勉强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着:“没事的没事的。”
“南方嫂子,二嫂她……”如韵抽噎着说道,说到一半又说不下去,只听见她低低的哭着。
“我都知道了,别哭了。”南方扶着如韵的双肩,将她轻轻从自己的怀中拉开,“现在婉仪姐姐最需要人支持着,你一直哭她会更加伤心的,乖,把眼泪擦干净,不要哭。”说着,南方拿出手帕,替如韵擦着。
如韵倒也听话,一听南方说自己哭会让婉仪更难过,连忙忍着不敢哭出来,南方见她两个眼睛哭的通红,有些心疼的,小声安慰着。
“婉仪姐姐怎么了?”南方进门并没有听到婉仪说话。
如韵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刚刚婉仪嫂子一直哭,哭的差点背过气,二哥劝了她好久,李大哥又开了安神的药给她吃,她情绪才算是平静下来,这会儿刚睡着。“
南方松开如韵的手,朝着床边走去,瞥眼见到站在一旁的楚云翔正看着她,便朝他点了点头问了好,他朝她笑了笑。
窗前站着的是楚云飞,只是从她进来到现在一直都背着身子,看上去也有些萧条。
银杏端着一个椅子,放到床边,南方轻声道了一句:“谢谢。“
“老夫人来过了吗?”南方朝着一旁的银杏问道。
“来过了,刚刚才走。”南方听她的声音便知道怕是之前也哭得不行,就没再问她什么。
床上的女子,前几日还和她有说有笑的谈着小时候的趣事,回忆着母亲的疼爱,那时还极是期待着孩子的出生。
现在……整个人盖着厚厚的棉被,只露出了一张苍白的小脸,看上去像是瘦了一圈,没有一丝血色。
南方看着心里也不免难过,她本想着帮她,但是最后还是力所不能及,没能让她留住孩子。
“唔?”慕容婉仪有些痛苦地呜咽了一声,南方忙凑上前去,见她脸皮动了动。
“婉仪姐姐?”南方试探着轻声问了一句。
但见她脸皮又是动了几下,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有些迷糊地看了看南方,良久,才沙哑地换了一声:“南方?”
“是我,婉仪姐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南方见她认出了自己,笑了笑,将她嘴唇的干裂的厉害,便询问道。
“婉仪嫂子,你醒了?”如韵一听到婉仪醒了,忙跑到窗前,满是关怀的问道。
“嗯,云牧呢?”慕容婉仪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环视一眼站在她窗前的人,想是没见到相见的人,有些失落。
“二嫂,大哥刚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你别急。”原本站在窗前一直没有回头的楚云飞此刻也站到慕容婉仪的窗前,低着头轻声的回答道。
现在屋子里的人,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再让这个可怜的女人再次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婉仪嫂子,你要是想见二哥的话,我去帮你找他过来好不好?”如韵见婉仪一脸失望的神色,很是不忍心。
“不用了。”慕容婉仪吁了口气,便闭上了眼睛,众人以为她是又累了,便都禁了声,不敢再说话。
“大哥,你们先出去一下。”慕容婉仪闭着眼,气若游丝。“我有话想和南方单独说。”
一旁的几个人纷纷转过头,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她,南方自己也没弄明白,慕容婉仪有什么话要跟自己单独说。
但既然她这样说了,也不好逆了她的意思,毕竟她现在身体很是虚弱,再也受不了什么刺激的。
“你们就先出去吧,这里我来照顾好了。”南方朝着众人说道,如韵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床上的慕容婉仪,虽然满脸的疑惑还是点了点头拉着一旁似乎不愿离开的楚云飞走了,他看她的眼神满是不信任和冷峻。
“她身子虚弱,少说些话。”楚云翔附在她耳畔轻声吩咐了一句,便也转身离开了。
没一会儿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南方和慕容婉仪两个人。
“你付我坐起来吧。”婉仪已经睁开了眼,看着南方说道。
“姐姐身体还很虚弱……“南方话还没说完,就见婉仪自顾着挣扎着要起身,南方知道拗不过她,忙起身将她扶起,又在她背后垫上了一个厚厚的枕头。
替她将被子又往上拉了拉,才又坐下来。
“我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对不对?”这话来的那样突然,南方一时没反应过来。
抬头看着她,虽然脸色苍白,但是目光却闪着熠熠地光芒,南方看出了她的不一样,“姐姐不要瞎想。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其他……”
“不要敷衍我,我知道,都知道,是有人要害我的孩子。”说着,慕容婉仪一下子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南方知道,瞒是瞒不过她的,想必之前楚云牧吩咐王强搜查整个督军府的时候,她也是听到了的,便如实说道:“是不是有人下毒,我真的不太清楚,不过少帅已经派人搜了整个督军府,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要是……要是真的有人下毒,少帅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南方,你是不是知道是谁?”慕容婉仪忽然间声音低沉下来,冷着眼看着她问道。
南方惊慌的有些失策,强稳住情绪说道:“我怎么会知道,难道大夫人实在怀疑下毒的人是我?”南方试探性的问道,她原本是好意要帮她的,现在却反而被她怀疑,就真的太冤枉了。
“我知道不是你,银杏告诉过我,那天你突然来我这里吃晚饭,走得时候一直叮嘱她要注意我的饮食安全,我就知道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慕容婉仪虚妄地看着自己的手,缓缓地说道。
南方听后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在她没怀疑自己。
“但是,你一定知道是谁!不然那晚你行为不会那么反常,也不会对着银杏千叮咛万嘱咐,南方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咳咳咳……“慕容婉仪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很激动,双眼都有些发红,一时岔气,猛地可咳嗽起来。
南方又忙起身,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着气,又到桌边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
慕容婉仪接过茶,喝了一口,才缓和了一些。
南方见她这个样子,哪里还敢把她自己知道的告诉她,其实就算告诉她又能怎么样呢,她根本就没有证据,说了也只是会惹出更多的事端:“大夫人,我并不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毒。”
“你明明……”慕容婉仪有些不甘心的继续追问。
“那天我会叮嘱银杏,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在我家里也是发生过的,父亲娶过几房姨太太,其中有一个就是在怀着身孕的时候被人下了堕胎药难产死的。相信你应该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你说过你父亲也不知一房太太的。”南方见她似是被自己的说辞出动了,接着说道:“当时,我想到了这一点就下意识的提醒了银杏几句。但也不敢直接告诉你,怕你胡思幻想。”
“是这样吗?”婉仪喃喃道,“我的孩子……就这么没了。”说着,她的眼泪便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南方握紧她的手:“别这样,现在你的身子最要紧,其他的事,少帅会替你做主的。”
想到那个男人,南方甚至有些羡慕此刻的慕容婉仪,毕竟她怀过他的孩子,他为她冲冠一怒。
而她呢,她什么都不是,什么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