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楚云牧这样保证了,也将自己的应对之法告诉了她,但是南方的心里还是很担忧,世事无常,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而这变化的代价,是她决不能接受的,甚至整个南部都不能承受的变故。
可是,南方心里也知道他既然做好了这样的安排,就绝对不会再改变,无论刀山火海,依着他的性子也是要去闯上一闯的。
“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我们明天就出发吧。”既然他想去,那她就随了他的心愿。只是,她自己也在心里下了决心,无论如何她绝对不能让他受伤,无论如何……
“你腿上的伤还没有好,再休息几天吧,等腿上的伤好了再出发。”楚云牧自然是舍不得她带着伤出远门的。
“腿上的伤也不严重,反正这里离马原也没有多远,左右不过就半天的时间。早点到马原,也能早点去清河。”南方见他对自己真心的呵护,也是一团的感动。
“好,那就听你的,这里的条件也不怎么好,早点去马原,在那里休息几天,我们再去清河,好不好?”说着,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女子,嘴角微微地扬着,问道。
南方有些惊讶,一抬起头正好对上他凝视自己的目光,微微的一愣,道:“你要陪我去清河的吗?”
他用手指轻轻地描画着她的脸部轮廓,带着厚茧的掌心,却是轻柔的拂过,道:“我一个人在外面,我总是不放心的。”
“那……那家里怎么办?”听他这样说,原本彷徨的心,一瞬间安定下来,只是,一想起督军府里刚刚小产的慕容婉仪,又觉得有些愧疚,在她最需要他陪伴的时候,她却把他牵绊在自己的身边。
听到南方称呼那里为家,再没有什么词语比这个字,更令他心里感到温暖。
“家里有母亲和如韵照顾着,婉仪不会有事的,我离开的时候,她精神恢复的还不错。”楚云牧自然是知道她指的是谁,一语便道破了。
“她刚刚失去孩子,现在最是需要你……”
“赵南方,你什么意思?她需要我,你就把我往她身边赶是吗?以后是不是,哪个女人需要我,你就大大方方地把我往谁那边送啊。”楚云牧见她这样想把自己赶回慕容婉仪的身边,很是生气,不觉眼神里又恢复了当初的冷冽。
南方一惊,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慕容婉仪毕竟是北部慕容霸的女儿,她身上系着的是慕容军阀的荣辱。现在他的女儿刚刚流产,自己的女婿就为了其他的女人,抛开他的女儿不顾,这样的消息要是传过去,南方怕到时候,他会内外受困罢了。
“你别生气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夫人毕竟是慕容督军的女儿,现在她刚刚小产,你就陪着我回清河,又不是平时的离开个两三天的,一来一回就要半个月,加上我腿上又受了伤,免不了又会耽搁时间。这事情要是传到北部,我只是怕……”南方怕他真的误会自己,她哪里会有那样笨的念头,她又怎么会那样想的嘛。
“这些事不用你来考虑,我说你怎么就那么多心思的。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你好好地养伤就是了。男人要考虑的事儿,女人别瞎操心。”楚云牧还是气不过她这样,之前遇上那些事,见她聪明应对,心里不觉的有些欣慰,逼近毕竟这样她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但是,现在看来,他还是希望她笨一些,不要总是把世事都考虑的那么透彻,这样只会让她过的更辛苦,而他不愿意看着她再受这些苦。
见她有些委屈的样子,心里又有些不忍,知道自己刚刚是吓到她了,便缓和了一些面色,有些调侃的说道:“我看你啊,还是尽想着把我往其他人那而推。“
“我没有!我怎么会舍得呢!”南方自然不知道他会转变的那么快,之前还在生着气,现在就这样开起玩笑。
她当了真,真的以为他误会自己,忙慌张的挣开他的怀抱,急急地解释着,因为紧张,不自觉的使劲儿的抿着嘴唇,忐忑的看着他。
生怕着刚刚才到手的幸福,一眨眼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的无影无踪。
“傻瓜,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见她这样紧张的样子,楚云牧的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满足,她总是喜欢手足无措的时候抿着嘴,这样她嘴角的梨涡就越发的深了。
“以后不要拿这样的玩笑吓我,一点都不好笑。”南方方才明白,他刚刚是在和她闹着玩,只是她不喜欢那这件事来开玩笑,想转过身不理他,奈何自己腿受了伤,没办法避开太远。
楚云牧见她真的生气了,双手扶在她的肩膀上,她虽然硬是使着劲儿不愿转过来看她,但是她的那点棉花似的力气,又哪里敌得过他。
楚云牧很轻松的就将她的身子又板正了,但是却将力道控制的很好,丝毫没有弄疼她,见她一脸不快的低着头,抿着嘴看着床单。
他闷声一笑,“是我不好,以后不再开这样的玩笑了,好不好?”南方见他软着声音讨好自己一般,再大的怒气,也消了大半。
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眼珠一转:“那你还不赶紧把手松开,都把我捏疼了。”南方斜看着自己肩膀上的手掌,微微皱着眉头说道。
楚云牧却像是,被触电了一样,倏地放了下来,紧张的问道:“我刚刚用力太大了吗?对不起,我以为我控制的很好的。”
南方很少见他这样惶恐的样子,两个人在一起,出丑无错从来都是她,现在好了,这叫风水轮流转。
南方的唇畔悄悄地绽放出一朵明艳的花朵,梨涡深深,甚是夺人心神。
“好啊,你在耍我!”楚云牧一低头,就瞧见她脸上的笑容,话里虽是责怪,但不觉自己的脸上也浮起了笑意。
“只许你戏弄我,就不许我戏弄你啦?哪里有这样的道理,楚少帅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好是霸道哟。”南方说着,小脸朝上微扬着,一副绝不屈于恶势力之下的样子。
楚云牧看着,喉结抖动着,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你这个样子,真的会让我越来越喜欢的。”他下颌低着她的秀发,声音也因为唇边细碎的发,有些模糊。
即使模糊,南方却听的再清楚不过,这样的话,南方听着险些流出了泪,只是叫她生生地逼了回去。
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只是,今天她却哭了几次,以往她就算是哭也是偷偷的不叫人看见,因为她觉得那样只会暴露自己内心的软弱。
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会三番两次的哭,现在,即使知道他的心意,知道他会竭尽全力的保护自己。
但她却更加不敢再哭,因为她知道自己越是脆弱,他要花的心思就越多。可她不能叫他在这样的操心,她是南部的统帅,他应该将更多的心思和精力放在如何守卫这片疆土,而不仅仅是她这个微不足道的女人身上。
她喜欢他,所以,她绝对不能成为他的负担,她要帮助他守护好这片江山。
“云牧,要不我们今天下午就去马原吧?”南方轻声地问着。
“怎么忽然又想今天去了?再等一天吧?等膝盖上的伤好一些。”楚云牧有些不解地问道。
南方抬起头,冲着他笑了笑:“我想快一点带我的丈夫看看我从小生活的地方。”
楚云牧听她这句话,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口猛地一跳,丈夫?!是啊,她是他的妻子,即使不是正妻,但是在他的心里她就是他楚云牧唯一的妻子。
“好。听你的。”楚云牧因为她的话,失了神,既然也没再多考虑她膝盖上的伤,就答应了。
南方又重新轻轻地靠近他的怀里,头就贴在他的心口处,静静的听着他一声接着一声稳定的心跳。
“今天身上的烟草味没以前浓了。”
“嗯,你先在身子弱,烟味对你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