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是见到老龙的道则比自己的灵动许多倍,可兆信嘴上却是不愿认输,正所谓输人不输阵,即便是真的道则比拼失败,也不能丢了脸面。
“吼!”
既然兆信不肯服输,那一场不见血的激战必然要爆发,老龙的道则顿时一声龙啸,冷眸中更是放出慑人的光芒,似乎要将兆信脑门前的小人给直接镇杀了一般。
不过兆信的道则终究是尚未圆满,此时面对那道境强者的道则,确实是有一些受到压制,这一点从其瑟瑟发抖的身体,就能够看得出来。
“天之道,虽为伪道,亦为大道,未必会输。”
兆信并没有开口,但是那金色小人中却是传出了他的声音,只不过所说内容,却是让人似懂非懂,其中蕴含的道音更是给人一种狂躁刺痛的感觉,若不是小月儿和南乐为了避免被波及已经退出去了好远,说不定会被这道音伤及元神。
“天规腐朽,大道为真,虚假终将破去,大道方能永存!”
之前老兆所传出的道音,其实就是他对天规的理解,经过类似真言般的方法将其打出去,用来伤敌。
不过这老龙根本不是天规道则能够伤到的,就在兆信那一波波的道音向着老龙攻去的时候,对方却是直接搬出了大道音,把兆信那天规法则冲击的七零八落,全然没有抵抗之力。
“我就是这道,道就是我!”
个人悟道不同,经历不同,所能够领悟的道则也是差异巨大,如果同样是大道法则,那究竟孰强孰弱自然是不可判断,只有接触后才能够知晓。
可是天规法则,却是天规在领悟大道之后,衍生出的带有天规个人色彩的道则,这样一来,等兆信再去领悟,自然就是要比大道法则弱了许多。
所以见到了天规的弱势之后,兆信直接将自己对天规的理解分离出去,如同杂物一样摒弃不用,而是施展出了自己对大道的理解,开始跨过与老龙的试探阶段,直接进入了白热化的战斗。
要说道则的战斗,本身其实并不绚烂,但是其中的危险程度,却是比之近身搏杀还要惊险,毕竟肉身被毁,只要还有一滴精血在,以兆信的能力还是有复活的机会,可若是道则被破,那成道根基便毁于一旦,兆信将由一个地仙彻底沦落为一个凡人,从此与修真再无渊源。
让一个修士,尤其是一个已经克服了岁月的侵蚀获得了长生的修士突然变成一个凡人,这不说是兆信没法接受,换做任何一人,恐怕都是不愿意的。
“吾参悟长生一道,既可长生,亦可减寿,是生是死,全在吾心。”
兆信参悟的大道为我就是道,道就是我,俨然是一副霸道的路子,而那老龙则是参悟长生一道,虽然不知道其究竟领悟到了什么境界,但是想来也是小有成就,否则断然不会在这种危急时刻用出来对敌。
当两道道则相遇之后,没有激烈的碰撞,亦没有爆裂的轰鸣,有的只是无声无息的湮灭,不过就是这道则的湮灭,却也是惊险万分,在寂静中蕴含着生死之危,让兆信和老龙无不是将注意力集中在此处。
最终,道则的湮灭引发了空间的坍塌,使得此处空间极其的不稳定,而原本的寂静也是因为空间乱流的涌入,终于是变得狂暴起来,雷鸣电光轰隆巨响,让战场的中心区域变成了一片焦土。
最终,因为空间的坍塌引发了空间秩序的局部剧变,不论是兆信还是老龙,都是在半空中一凛冽,然后便感觉到道法运行滞涩,大道法则难以引动,于是两人双双暂且罢手,等待空间的自我修复。
“能接我一招,你足以自傲。”
直到此时,老龙依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似兆信能够跟他过招就已经是非常荣幸一样。不过说到底,也是因为老龙修为境界高出兆信太多的缘故,如果不是因为战斗经验不如,掌握秘术太少,只能凭借自身本能去与兆信争斗,恐怕早就把老兆给镇杀了。
“老泥鳅你别装了,刚才比拼道则你明显不敌我,哼,要不是你运气好,我早已经将你镇杀了!”
兆信口气比之那老龙还要大,竟然张口就说要镇杀对方,而且更主要的是,兆信还忒不要脸的说自己比老龙要厉害,而实际上,两人也不过就是半斤八两罢了,谁都没有站到便宜。
“既然你觉得自己道则更胜一筹,那就再来比拼!”
老龙之前用法力来跟兆信较量,被这条小狐狸逃走多次,老龙已经是有了些不耐,此时既然兆信与之堂堂正正的比拼道则,那老龙自然是想直接在这等战斗中解决兆信,而不愿再发生任何变故。
正巧,这时原本破碎的虚空已经愈合,又恢复到了之前那昏昏沉沉迷蒙天色,让兆信和老龙能够继续作战。
而既然之前的比拼还未结束,兆信自然是不会示弱,与老龙几乎同时出手,施展出了自己对大道的领悟。
不过这一次,兆信却是稍微占了些优势,因为他所体悟皆为霸道,属于善战之道,而且从他地仙修为就已经将道则宁为实体,便可得知他对大道的理解能力远远高出老龙,此时两人道则相遇,兆信能够将老龙压制也算是情有可原。
只不过兆信觉得理所应当,那老龙可是不甘心,他修道何止十万年,从上古时期就参悟大道,虽然后来有了天规的制约,让他参悟大道受到了一些限制,但这么多年的积累,也是颇为惊人。
可现在这多年的积累竟然比不过一个年轻后辈,这让老龙心中愤恨,满是不甘。可纵然不甘心,纵然觉得大道不公,但是长生道确实攻伐能力比不过霸道,这老龙也是无可奈何。
“我不甘,要逆天!”
长生之力弥漫长空,各种生机和毁灭的力道交击在这片区域,让方圆百里内一切生物都震颤莫名,各种低阶妖仙甚至匍匐在地,全身不住的颤抖。
而身为神仙的小月儿,此时也已经有了要跪倒的冲动,只不过身为仙界公主,即便是在仙帝面前她都不用行跪拜之礼,此时又怎么肯给敌人下跪,所以硬是忍着那股膜拜的冲动,拖着已经浑身颤抖的南乐向着更远处走去。
“天下至尊,当以我为尊,中庸之道,不争为争!”
作为受到长生之力主要针对的对象,兆信此时受到的压力是最大的,不过他却是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影响,一是因为他的修为要稍稍高于别人,抵抗力自然是比较强大,二则是因为他的道则强于对方的道,所以兆信本身并不惧怕那长生之力。
“去死!”
老龙听到兆信的道则理念,心中的不忿更是难平,那长生之力弥漫的自然也是愈加恐怖,不过这样一来,百里范围内尚未逃走的生灵倒是有喜有忧了。
因为长生之力,一部分为长生,触之可延续寿元提高修为,一些寻常小兽在得到这股长生之力的滋润之后,很快便产生了蜕变,成为一方灵兽妖物。
可是另有一些运气不好的,则是被毁灭之力刮过,莫说是寻常小兽,即便是已经达到散仙修为的妖仙,一旦接触那毁灭之力,也是顷刻间精气外泄,生命能不断消融,只用了片刻时间便老弱枯骨,最终皆在半个时辰之内变成一捧骨粉,从此消失在天地之间。
“丧心病狂!”
见到了这老龙的做法,兆信当然察觉到了这方圆百里之内的各种变化,同时也知道了这老龙究竟掌握了一种怎样的天地法则。
是生命,没错,那老龙掌握的就是对生命的控制,虽然说是长生之力,但是实际上,却是即可让人长生,也能肆意剥夺低阶仙灵的生命,让对方短时间内凋零。
“不对,我等为仙,即便生命能挥洒,也不该老死才对,怎么回事。”
本来见到了有散仙因年老体衰而坐化之后,兆信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凡是接触都那老龙的毁灭能量的生灵,全都是那幅样子。
可是一会儿之后,兆信便骤然惊醒,按说仙人已经不死不灭,克服了时间的侵蚀,根本不会老死才对,可是经过那老龙的毁灭之力,却是活生生让一散仙老死,这实在让兆信有些难以理解。
“仙?仙又如何?即便天规依然有尽头,你以为仙就真的不死吗?笑话,不过是比之常人要更加久远罢了。”
这是什么意思?兆信疑惑了,毕竟老兆之前所得到的信息都能够证明,只要成仙,那便是克服了时间的侵蚀,从此不死不灭,可如今所见所闻,却是与之前的说法截然相反,如果按照这条老龙所说,那岂不是仙也有老死的时候?
“你说清楚,什么也有尽头,莫非仙人也是有生命时限的?”
在这一刻,兆信都已经因为得知的消息太过惊讶,以至于连道则都停止了运转,让那老龙有了一些喘息的机会,否则兆信要是继续攻伐,恐怕那老龙的道则用不了多久便会出现缺憾,甚至最终被兆信所破也说不定,而现在得到了喘息的时机,这条老龙却是可以稍稍恢复,之后再战,自然也就能够坚持更长的时间。
“哼,自然是有时限的,不过修为越高,活的就能越长,如果你能够成为道境强者,那活上亿万年也并非难事。”
活上亿万年不是难事,可想要永恒,却是想都别想。这话即便是那老龙没说,兆信也能够听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