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学校里,我有了第一个朋友,她是吴梦,我的老乡。她有黑黑柔柔如海藻般的长发,她很瘦,对于食物的渴望很强烈,可似乎无论吃多少东西,她都还是饿,所以很长时间,我看见她都是在吃。她常说脏话,张口就来他妈的,又犯贱了不是……可她的声音是多么的独特有魅力。
她有个无法忘记的男生,那男生本是她的男朋友,可后来成了她好朋友的对象。她常对我说:“九月,我怎么就是那喜鹊的命,从前是,怎么他妈的现在还是,牛郎,织女在那亲亲我我,根本没长眼睛看我,都他妈的犯贱,没有我,哪有他们的相遇。九月,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找个人调情,找个比我好的也行,他竟然找个哪方面都比不上我的,这存心是侮辱我,我不忘记他,不再是因为喜欢他,而是他伤了我的骄傲,总有一天,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我淡笑:“现在他们已经付出了代价,失去了你的友善,得到是你的仇恨。”
“可我也失去了他们。”吴梦忧伤的说:“妈的,我天天为了这破事郁闷,算了,姐姐我也不想了,也不存心给自己找气受了。”
吴梦给我讲了些她在高中时候拉风牛B的事情,说什么他们半夜艰辛的翻墙头出去,只为买一块面包,因大家都无事可做。
说什么他们喝的酩酊大醉,露宿街头笑着哭,疯狂的尖叫,摔酒瓶,朦胧的欣赏着碎片。
他们在课堂里或睡觉或大声的打手机或玩牌……只为了引起老师的注意,只为了老师可以给予关心。可老师的不屑,可老师的不言不语,让他们不知所措的尴尬着。
他们成群成队的甩门而去,只为了得到老师的训斥,可老师呢?微笑的送别,既然老师都放弃了他们,那他们还坚持什么?被遗忘没有爱的他们发誓,要么一起堕落,要么一起自杀。
他们的誓言在我看来是多么的愚昧,小孩子的胡扯,死是容易的,只怕我们没有勇气活着,当然我也可以理解成他们只是单纯的想发誓,至于说的是什么都无所谓。
他们不谈论那遥远的梦想,不说那近距离的未来,只耗费着目前,用尽全力的记录着青春,可那段青春给了他们什么,他们成了一群暗地的孩子,接受着那些好孩子的异样眼光。他们不是叛逆,也不是想出格,他们只是迷茫,找不到方向,只是感觉呆在这里闷,可有无法走出。没人理解他们的感受,因人们只单单重视自己的感受。
吴梦对我说我是个骨子里张扬的人,她说从我凉凉的眼睛里可以看出我曾经疯狂过,玩闹过,有着美丽的故事。这也是,她主动找我做朋友的原因,她说她和我是同类,大家可以彼此安慰。
当时,我无语的看着她,我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闪现一个又一个的画面,那天,我拉着她坐在肮脏昏黄路灯下灌着啤酒。我把喝了一半的啤酒扔了很远,又慢慢踢回来,这多好,我可以控制它,我逆转了它的方向,可为何总是有些人不在我的预料,让我无法挽留,也不能放手!
刘星总能找到很多理所当然的理由来找我,吴梦每次都和他玩耍的开心,夸赞他是个不错的男生!我好长时间没见过花木林了,准确的说,自开学我只见过他一面而已。我知道在这学校里,他找到我多容易,可我想见他,是多难……
我知道他一些事情,他是大二的学长,他爸爸是学校的董事长。在这个城市,他的家庭是最有金钱和权势的!这个城市年轻的姑娘们没有不认识他这个公子的,当然不再年轻的女人们也是认识他的……像他这么狂傲的人物,竟然没有谈过恋爱,也似乎没喜欢过谁。听刘星说他有爱情洁僻症,的确,他有权利眼光高,要求的苛刻。
吴梦说花木林不是个男人,因正常的男人都会有心理生理需要一个女人陪伴的……
所以我断定,他一定是个寂寞到骨子里的人,只要有人稍微激发他一下,他的爱肯定来的汹涌澎湃,他一定是属于那种妥协爱人的那种类型,一想到这,我就兴奋了,听话的乖孩子,多让我欢喜。
下午,刘星告诉我们晚上有迎新生晚会,热闹非凡。我想以花木林的性格应该是不会参加,晚会上的姑娘们都像发情的猫眯,逮到谁都乱叫春,尤其是对他更是,他才不会自找麻烦呢!那他会去哪呢?他应该是个极端的人,就是属于那种要么不在,要么做到更好……
那会是在天台吗?那里应该是今晚最冷清的地方。我把时常扎起的头发,散下来,也穿了白衬衫,破旧牛仔裤,坐在天台上悠闲的摇晃着双腿看着楼下。
我这么的高姿态的坐在学校的顶端,是多么的让人振奋,所有的人都在我的脚下了,他们如纤细,弱小的猫猫一般忙碌着,而我呢?一个人自由的享受着风给予我的一切,头发在轻舞飞扬。
我给吴梦打了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情,让她好好的陪刘星玩。我和吴梦猜测着刘星也许是喜欢我的,可又想,他没有什么暧昧的举动和话语,只单纯是大哥哥对小妹妹的照顾。在这个世界上,我以为只有我可以无缘无故的对别人很好,但我不相信谁可以这么对我……我只希望刘星真的是个不错的男生。
江半岛,即使我在那么高的地方,我还是无法眺望到你,你说我们怎么就那么的远了呢?我抚摩着银镯子微笑着。也许我跳下去就可以飞,也许跳下去,你就可以拥抱我……
“你在干什么?”花木林紧张的把我从天台上抱下来发怒的质问我。他依然是惨白的白衬衫,破旧的牛仔。
我就那么依偎他,近乎可怜的说:“你怎么可以对我那么的凶!”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的仰望他。
“该死!”花木林放开我,转过头,不看我。“我看见你烦,你最好快走。”花木林抓着那抓不住的头发叫嚷着。
我笑着看这可爱的家伙,他和武赫多像啊!武赫,多让人心痛的孩子,他到底去了哪里?他就那么的怨恨我吗?的确,我是个多么可恶的女孩,总是不停伤害着爱我的人,让他们又爱又恨。
我走到他身边平静的说:“林,要么做我男朋友,你要么从这里跳下去……”
花木林努力的睁大眼睛,想看清楚这个小人儿在搞什么!她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可该死的自己沉迷她了,竟然无法抗拒她,仿佛自己浑身上下每一块都给了她!
“滚,滚远点!”花木林烦躁的推开我。
我坐在了地上,立即低着头。我没有哭,可我知道,我已经哭了,哭的是那么的绝望,我以为我可以做到的,我以为像他这样的人会喜欢上我的,我以为我又可以和半岛在一起了……
花木林面无表情的心痛着,他能怎么办?她要自己跟着她走,那就跟着她走吧,无论她要什么,他确信自己有能力给……花木林把我抱起来,把我抵触在洁白的墙上,他用半岛的眼神注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