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的人走的寥寥無幾,鶴舞難得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校門。
這是個繁華的都市,雖然這里的年關不會有雪,也不會有鞭炮,但商家的熱火朝天還是讓這個冷漠的城市熱情了許多。
沿途的紅色新年廣告,大紅的中國結還有燈籠,讓鶴舞真真切切的感覺到,自己已經站在了一年的尾巴上。
出了地鐵口,往北就是商場林立的鬧區,想著也該學學肖朵的孝順,給自己的爸媽挑選一件新年禮物。剛準備轉身,一個熟悉的面孔把鶴舞定在了那里。
隔著一條馬路,那是半年沒見的小米。原來的清湯掛面的直發被渲染燙成了波浪大卷,整個人成熟了,也嫵媚了。
川流不息的車輛在面前來來回回,紅燈綠了,鶴舞卻沒有一點走過去的意思。幾分鐘后,小米走過天橋來到鶴舞面前,柔和的說:
“好久不見,最近好嗎?”
客套的寒暄讓鶴舞有些不適應,好在已經釋懷,微笑了一下,朗聲的說:
“還好,什么時侯回來的?”
“昨天。”
“一個人?”
“嗯。”
總覺得談話再繼續進行下去,自己會無話可說,于是鶴舞轉移了話題,說:
“我要去買些禮物,有空我們再聚聚吧。”
聽這么一說,小米有些不敢相信的說:
“鶴舞,你變了很多,以前你從不會為誰花心思買禮物的。”
“是嗎,人長大了總是會變的,小米不也變得漂亮很多嗎?”
看著鶴舞云淡風情的笑,小米后悔的想哭,在告別的時侯,終于忍不住的說:
“鶴舞,真的對不起。”
不在意的搖了搖頭,鶴舞轉身朝商場走去。
因為自身的得天獨厚,鶴舞這輩子還沒見過冷言和白眼,今天也一樣。在自己走進商場的一霎那,各名店的服務員熱情的向自己拋來了橄欖枝,逛了一圈后,鶴舞有些無奈的看著面前這位第六十個服務員,揚了楊手里的大包小包,抱歉的說:
“對不起,我已經買齊了。”
剛出了商場的大門,兜里的手機響了,看了一下來電顯示,陌生的座機號。
“喂,哪位?”
“鶴舞,我是林友彬。”
“你現在哪兒?”
“金源路56號。”
鶴舞看了一下路牌,金源路離自己現在的位置不遠,就說:
“稍等,我馬上過去。”
下了出租車,鶴舞有意識的望了一眼金源路56號的招牌,竟然是一家叫‘夜歌’的酒吧。有些疑惑的推開那扇小小的雕花木門,里面是昏暗的燈光和有些低迷的音樂,正試圖尋找林友彬的影子,就被一人拉到了吧臺前。
“我以為你不會來呢。”
看了一眼林友彬含笑的眼,鶴舞沒好氣的說:
“我什么時侯失言過嗎?”
“那倒沒有,只有有些受寵若驚。”
“少來,你這人什么時侯開始流連這種場所了?”
“覺得這里怎么樣?”
見林友彬這么問,鶴舞隨意的打量了一下這個小酒吧,無所謂的說:
“還算干凈,沒有烏煙瘴氣的感覺。”
說完,就順手接過調酒師遞過來的‘藍夜之冰’,小小的喝了一口,混合酒的幽香在嘴里彌漫,可能是被環境熏染,鶴舞慵懶的半撐在吧臺,說道:
“這種感覺真的很容易讓人迷戀。”
“你以前沒來過?”
“嗯。”
“真是奇怪,任何你沒接觸過的事情,只要到了你的手里都顯得那么理所當然。”
“沒那么夸張,最起碼長裙和高跟鞋對我來說一直都是無法駕馭的所在。”
“因為你無需它們的襯托。”
搖了搖頭,鶴舞問:
“你也是昨天回來的嗎?”
“也?”
“來的路上,我見到小米了,漂亮的差點認不出來了呢。”
“感覺變了很多,是吧?昨天晚上,我和高中幾個哥們喝了幾杯,意外的是,短短的半年,竟然會給我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時間之手真的很奇妙,它可以把‘相愛’寫成‘相愛過’,也可以把朋友變得陌路。也許這一切僅僅只是個開始,將來大家就業、結婚、生子,變的會越來越多吧。”
“誰說不是呢。”
林友彬的悠悠嘆氣后,兩人都沒再說話。只是望著面前調酒師妙筆生花的手,將各種液體調制成五顏六色的酒,被形形色色的人拿去,或品嘗,或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