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厲害!”
“把不可能的事情變的可能,一直是我追逐的目標。再說了,愛一個人就應該攬下她面臨的困難抉擇。有時侯,這是女孩子該享有的特權,你也不例外。”
“我?算了吧。說不定我是那個攬下困難的人呢。”
“那道未必,愛上你的家伙不會是泛泛之輩。”
“那么篤定,你好像預知未來似的。”
“一葉知秋。對了,你的成年禮快到了,想好怎么安排沒?”
“再說吧,如果可以,我想和家人一起度過。”
“到時候我遠在異國,不能參加,不過禮物早已提前為你準備好了。”
“真的?那么體貼,我都有些嫉妒柳妍了。”
“呵呵,我這你是沒希望了,趕緊去別的地方挖掘吧。”
“挖?那么費力的事情我才不干呢。”
“難不成守株待兔?”
“有何不可?”
“很像懶人你的做法。那祝你好運,希望盡早遇上那只傻兔子。”
選修的歷史課上,博古通今的年輕老師在那大談上下五千年,臺下卻昏睡一片,真可謂秋眠不覺曉啊。鶴舞停下筆,將滑落到眼前的頭發往耳后梳理了一下,抬腕看了看表,還有二十分鐘才下課。
剛開學,要忙的事情太多,鶴舞的頭發一直沒去修剪,原本清爽的短發已經長到妨礙視線了,幾次拂上去又滑落下來。李睿體貼的遞個回心針過來,示意女王暫用一下。望著李睿掌心那枚小小的銀色回心針,鶴舞嘴角抽搐,伸手拿出他文具盒里的鉛筆刀,不顧李睿錯愕的表情,揪往那縷頭發,利索地劃斷,然后很有公德的將斷發包進隨身攜帶的面紙,揉成一團,以優美的弧度投進墻角的垃圾桶。
李睿還沒來得及為女王的命中率高呼,卻被后排四十五度角的一個眼神硬生生的給嚇了回去。可能是‘投籃’的過程中,擾了某人的好夢,只見那人兇神惡煞的想要站起身來,卻被他旁邊的人拉住了衣服,示意他睜只眼閉只眼。
瞥了眼小心翼翼的李睿,鶴舞沒好氣的問道:
“怎么啦?”
秉著明哲保身、不惹麻煩的原則,李睿假裝不在意的說:
“沒什么。”
然后抬頭望著黑板,有些過度認真的聽講起來。鶴舞沒有再問,一手托著腦袋,一手奮筆疾書,學習偷懶兩不誤。
南方的秋天很舒適,退去了一絲酷熱,暖暖的秋陽下最適合和周公下棋。因為腳在暑假的時侯輕微扭傷,王文僥幸逃過軍訓一劫,仗著哥哥的好人緣,整天在老生堆里打轉。
此刻靠窗的他被人擾了好夢,心情惡劣的原本想找個出氣筒,卻被鄰座的學長給拉住了,于是羅里羅嗦的話題沒完沒了。自動過濾掉那些廢話,新生王文得出了一個簡要的結論,那就是,前排的那個‘投籃’人是A大鼎鼎有名的人物。反正睡醒了,閑著無事,于是目光一直有意無意地掃到窗邊那個座位上去,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那個學生。
陽光透過窗外的樹枝,灑了那人一身溫暖躍動的光斑,白皙的皮膚更是映得如同透明一般,簡單的襯衫牛仔褲,乍看之下與別的學生沒有任何不同,頭發雖然長了些,但軟軟的很有光澤,比起藝術專業學生那五顏六色爆炸頭好看多了。有些可惜的是,斜著的視線看不到正臉。于是,第一堂課中休的時侯,王文打算再接再厲。
慢慢地踱過去,饒有興致地站在那個學生面前,目光從頭頂的發旋,到筆記本上端正優美的字跡,最后落在對方的兩只手上。
那是一雙修長瘦削、骨節分明的手,指甲修剪得干凈整齊,白皙細致的皮膚說明她如傳說般的一樣,家境很好。可能是練跆拳道的原因,這雙手對于一個女孩子來說,不夠柔軟秀氣。
在他目不轉睛的注視下,那人完全不受影響地繼續,筆尖行云流水的記著歷史人物,字跡依舊整齊。透過垂下的頭發,盯著那雙靈動的手,王文不覺有些走神。
“咳咳!”講臺傳來的低咳聲喚回他的思緒,看了一下四周,原來已經上課了。沒想到十分鐘那么的短暫,他不禁有些尷尬,正要挪開目光,那個人驀地抬起頭來。目四相接的一瞬間,王文怔住了。此時他腦中只有兩個字:完美。
無論是五官還是氣質,都給人無可挑剔的感覺,他頭一次知道,原來中性的衣著也可以用“美麗”這個詞來形容。那是與普通女孩的陰柔,故作嫵媚截然不同的俊美,每一分每一寸,每一線條都如上帝親手描繪,像雕塑一樣精致華麗,也像雕塑一樣平靜冷漠,這種端正無瑕的美貌,不僅不會模糊她的性別,反而產生了強烈的壓迫感,咄咄逼人。就像站在耀眼的陽光下一樣,被那奪目的光華眩暈了眼睛,迷惑了神志。
王文悄悄屏住呼吸,目光始終無法從對方臉上離開,那人唇角微微勾起,輕聲說了句:
“上課了,回到座位上去。”
然后,不理會他的失神,把目光重新定在了黑板上,認真而又閑散。王文眉間微微隆起,甩甩頭,將腦中的印象丟開,深吸了一口氣,在大家的譏笑中回到了座位上。
當人一旦開始習慣靜下來思考的時侯,成熟就接踵而至。曾經很多人都說鶴舞早熟,其實那只是表相的故作深沉,骨子里的她還是個孩子。不過,隨著成年禮的結束,如今的她,學會并心甘情愿的接受擔當,開始蝶變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