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他想不通的是小文忘记了所见到恐惧的事情,就连船老板周宇似乎也忘记了,这说明什么,那个人为什么要做这样令人感觉到费解的事情。难道那个人真的拥有常人无法理解的力量,能抹去一个人的记忆,就像科幻小说里的人物一般,说实在的李书无法想象这一切,但又不得不相信。
太多的不可思议,太多的超乎常理,最合理的解释就是非人力能为,李书想到了自己在厨房中的发现,已经可以断定一切都是人在暗处操控的,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这个猜测变得不成立了,人真的可以抹去另外一个人的记忆,让对方忘记想让他忘记的事情,人可以让一个人死而复生吗,而是还是一个身首异处的人。
要不是某种超乎想象的力量,要不是王伟根本没有死,但是明明在驾驶室的桌子上看到了他血淋淋的头颅,如果是自己一个人看到还可以理解成是幻觉,可是那么多人看到再也无法相信它也是事实。
头和尸体分家,绝对死的不能再死,可是就这样一个应该魂归地府的人却活了过来,完好无损的站在你的面前,容不得你不相信。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被超常规的力量控制着,处处透露着诡异。
站在甲板上,望着层层的迷雾,看不到海面的景象,不知为何小文莫名的恐惧海面,似乎存在着什么可怕的东西,然而记忆中却没有任何的印象,小文没有过多的在意这,只当成是自己冥冥中不好的想法,海面除了滔天海浪可怕外还能有什么,自嘲的笑了笑,重新把心神放在了迷雾上。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散去,心中回家的渴望越来越强烈,想念老婆,想念孩子,而且还有离开这艘渔船的冲动,或许是因为自己太想家了,小文这样的认为。”小文,你是不是想家了?”王伟笑着问。
小文脸上一怔,奇怪的说“你怎么知道,我好像并没有说什么?”
“呵呵,从你的脸上,有一个人曾经也像你那样渴望的回家,可惜他注定回不了家了,葬身在茫茫的大海一个不属于他的家。”王伟语气悲伤,但是脸上依旧是笑容满面,让人很难摸透他此刻的心情,到底是悲伤还是觉得可笑。
“你说的是这个人是不是你的亲人?”感受到王伟复杂的情绪,小文好奇的问。
“是不是现在不重要了,他已经不在了,而我却活着,一个人好好的活着,你说是不是一种悲哀。”王伟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痛苦,小文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整天笑呵呵呵的人心中竟然埋藏着别人无法察觉的痛苦。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有伤心,有高兴,还有种种复杂的情绪,归结起来这就是人生,每个人必须走的路,有人能走完,有人却半途而废,这是生死的作祟。
正要劝劝眼前的人,却发现甲板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王伟不知何时离开了。小文默然,十分理解王伟的心情,人总是沉寂在过去的回忆中,这也是人和动物的区别,复杂的情绪始终缠绕着人的一生。
没有了倾诉的对象,小文想家的渴望再次涌现心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望着四周的迷雾,眼神停留在那上面,整颗心却已经飞回了家,喝着老婆泡的毛尖茶,看着孩子玩耍,以前感觉到厌烦的一幕此时在心中变成了自己最渴望最想做的事情,失去了才会怀念它曾经的存在,这是人性的悲哀,总是不满足现状,等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后,却发现失去了太多无法挽回的事情,后悔或许从那以后就围绕着他的一生。
得到就意味着不知不觉的失去,命运是残酷的,它根本不会给你留一丝后悔的机会。
女儿一定在老婆的怀中撒娇,小文想到这个温馨的画面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但是这抹微笑只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眼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物体,海面上起初看不清,不过那个物体在迅速的移动着,过了一会,迷惑的小文终于看清了这个黑色的物体到底是什么,竟然是…
竟然是一具无头的尸体!
口干舌燥,恐惧,惊悚,还有说不出的熟悉,但是小文没有时间顾及这一切,脚步踉跄着后退,嘴巴张的大大的,无头尸体本来就让人害怕了,现在他竟然在海面上滑行,心里仿佛像快要坍塌的河堤,一下子无法承受这么大的冲击,整个人崩溃了。
“啊!”
过了好大一会,小文口中才发出声音,张了很久麻木的嘴发出嘶哑的声音,脸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似乎被吓得魂飞魄散,忘记了逃跑,忘了自己的本能,傻呆呆的站在那里。
脚步声,凌乱,急促,船舱里的人也听到了动静,船上所有的人都来到了这里,望着呆呆傻傻的小文,船老板周宇骂咧咧的说“是不是吃饱饭撑得,他妈的没事在这里大吼大叫,老子本来都够倒霉了,现在就是睡个觉也不让老子安稳,他妈的。”
“老板,你先别生气,我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完,王伟来到了小文的身旁,轻轻的推了一下他的身体,没有反应,小文依旧呆呆傻傻的站在那里,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双眼空洞,没有一丝神采,嘴巴一张一张的,似乎在说着什么,不过声音太低,王伟离近一点,听听他正在说什么。
不过一个人却抢在了王伟的前面,是李书,只见他耳朵贴近小文的嘴唇,不知听到了什么,他的脸色明显的一边,随后恢复了正常,轻轻的说了一句“好了,没事了,回去睡一觉就好。”
“小文说的什么?”王伟一成不变的笑容。
“没什么,呵呵!”李书报以微笑,随边敷衍了一句,叫过来朱大江两人搀扶着小文离开了这里,船老板周宇嘟囔了几句,骂咧咧的也离开了,过了一会,船头的甲板上只剩下王伟一个人,望着前方的迷雾,笑容,还是笑容,仿佛他天生只会笑,没有其他的情绪般,静静的望着,似乎想要从其中看出来些什么。
“他们似乎对我有点误会,这是为什么啊?”声音中迷茫,不解。
人都走了,可惜迷雾不会说话。
小文再次被放在床上,但是不同的是这次睁大了双眼,找不到年轻人应有的精气神,空洞,没有情绪,仿佛没有了灵魂般,呆呆的,如果不是认识他还以为这个人是傻子。
唉!愁苦的叹了一口气,李书坐在床上点起了一根烟,烟雾弥漫,苦闷也在蔓延,望着床上恍如傻子般的小文,接连叹了几口气。朱大江直到这时才敢开口,说“李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书没有说话,只是狠狠的抽了一口烟,吐出一团团的烟雾,咳嗽了几声,肺似乎承受不住这样的自虐,开始抗议了。
“李哥,不要抽了,医生说你不能抽烟。”朱大江不知道李书为什么开始抽烟了,但是他知道对方的病情,不能抽烟,要不然会恶化,整个人或许因为一支烟而失去了生命。
“大江,等会我们去找船老板,和他商量商量,雾散了以后返航。”
“为什么,李哥?”朱大江的表情一愣,不解的问,他不明白李书为什么突然提出了这个问题,而且明知道行不通,出一次海要耗费大量金钱,没有收获就这样回去,船老板只要不是傻子一定不会同意的。
唉!李书首先叹了一口气,望着床上痴痴呆呆的小文说“可怜的孩子,就这样被吓傻。”
“什么!”屋子里的人全部站了起来,这个吓傻不是开玩笑的那个吓傻,而是被惊吓出了毛病,严重的时候可能会死人的,看小文如今的状况虽然死不了人,但是症状也不轻,痴痴傻傻,仿佛失去了意识,这就是受到最恐怖的惊吓,意识自我的封闭,如果醒来还好说,如果醒不来可能一辈子躺在场上,成为一个无意识的人,即使清醒了也可能留下后遗症,可能瘫痪,可能身体上会出现各式各样的毛病。
现在送到医院救治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在茫茫大海中上那找医院去,当然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返航,回到陆地上。可是,船老板周宇会同意吗,答案所有人心里都知道,绝对不会同意,商人是唯利是图的,为了一个人儿损失眼前的利益,可能吧,所有人都知道根本不可能。
怎么办?
李书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答案,狠狠的扔掉了手中的烟头,使劲的踩了几脚。
“走,我们找老板去!”
“好!”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但是却被李书阻止了。
“我和大江去,你们在这守着小文,记住不要让除了我们的人以外接触小文。”李书的脸色凝重,仿佛在嘱咐一件生死攸关的事情,大江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
“好,李哥你放心。”
随后两人放心的离开了,走的时候李书回过头来又郑重的说了一句“记住,等会不要给任何人开门,包括老板。”说完,关上了铁门。
李书似乎在防备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