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问话,已经在了。但是,回答?关青与暮雪面面相觑,截然不同的心态,失望,惊奇,意外
昌俊在等待着回答。
“嗯!”暮雪木讷似地点点头,有些不知所措。
点点头,昌俊嘴角微微扬起,微微一笑,人如其名,俊,“你的文章,很好!”
第一次如此地被男生望着,温柔的视线,暮雪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烫,低垂着眼睛,“谢谢,随便写写的,”,有些局促。
微笑着,昌俊转身走开了。
“你,”见昌俊远去,关青忙抓起暮雪的胳膊问到,“你”
“我,我什么啊?”呆呆愣愣地,暮雪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
“你,你”指着昌俊远去的背影,关青欲问却无言而出,“唉,算了,”叹了口气。
“饿了,吃东西去。”关青不在顾及张师傅,伸手打开传达室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砰!”,响亮的门声,转换了芊蕊的意识。面向张师傅歉疚地一笑,暮雪紧跟着走了出去。
“要上课了,”暮雪提醒到。
显然地,关青是不愿理睬这个问题,兀自地走着。
“关——青——”刺耳的铃声此时传入耳中,停下脚,望了望校园,稍稍犹豫,暮雪紧跟上关青,“等等——我——”
大步地走到包子铺中,关青重重地坐了下来。暮雪随着,坐在了对面。
“怎么了,你?”暮雪不解地问到。
望着暮雪,关青两只胳膊放在四角桌桌子上,“喂,同胞,”眨了眨眼,想一想,摇摇头,“哎,没什么”
“嗯?”暮雪仍旧疑惑着。
“老板,两个豆沙包,两个肉包,两个菜包,还有两碗汤!”关青响亮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病人的迹象。
交代完之后,关青转过视线面对暮雪,两只胳膊前后地平放到四角木桌上,两只食指玩闹似地在空中打着圈圈,“真是够意思的,见你平时老老实实的,什么时候和他,”顿了顿,关青向前伸了伸脖子,“和他扯上关系的!”
“什么啊?”接过老板递送来的包子,暮雪放在了桌子上,“什么扯上关系啊?”冤屈地解释到。
撕开一次性筷子的包装袋,夹起一个包子,送到嘴边,关青嘟囔地说,“那他为什么夸你文章写得好啊!你太不实在了。”,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等暮雪回答,关青自己想到了答案,“也是,校报整天都刊你的文章。”
再想到暮雪的活动圈子,几乎就是自己,关青不禁点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嗯,是这样的。早知如此,当年我也该跟你学习,坚持写日记!”
似乎是后悔曾经没有好好练文笔,关青冲着暮雪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话说完,就张开嘴巴,她把包子就送了进去。
“嗯,”——“啊!”
包子是刚出笼的,两人吃得太急,被包子中猛然窜出的热气烫到了。
望着对方的吃相,两人好笑地笑了起来。
返回校园时,关青和暮雪是磨了半天的嘴皮子,好话说尽,才过了张师傅的关。名字没有留在黑名本上!哈,关青和暮雪暗自庆幸,偷笑着,一路小跑着回到教室。
黑夜又如约而来。
零散杂乱地有些脚步声,远远望去,各个教室的窗户中透出灯光,黑夜中犹如水晶宫。
晚自习的时间,充足地可以处理完课上老师留下的作业,暮霜低头写着记着。因为不是住宿学生,关青早早地就离开了学校。
“叮铃铃”,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学生们,整理着课桌上的东西,舒展着疲劳了一天的身躯,或玩笑,或围绕某个问题地探讨着,起身,准备离开——暮雪收拾好,怀抱着书本,随着匆匆的人流,走出校园,向宿舍走去。
因为地处的原因,二中的教学园区和学生宿舍楼之间,相隔着一条两米多宽的路。走出校门,左转,走过十来米的路程,就是宿舍楼了。
女生宿舍楼相对靠前。转过身,暮雪在几位学生中穿插走过,进了楼。宿管阿姨站在门前,正吃着瓜子,望着走走出出的人,估约着时间,准备关门了。
403室,暮雪走进了宿舍。
把书本在桌子上,暮雪转身坐到进门的第一个床铺上,“小晴,帮我打水了么?”她问到。暮雪是拜托,早早就回宿舍的小晴,帮忙自己打水的。
“打了,”上铺的小晴,盘腿坐着,对着手中的镜子左右查看着脸上处于萌芽状态中的痘痘,随口回答到。
脱下那双磨损了底子的白色运动鞋,眼睛望着床头堆放的几本书。几本书,日记?白日关青的一句话,突然要暮雪蹙起了眉。日记,日记本?暮雪忙翻查桌头堆磊起的书本,没有;书桌,书桌,慌乱的手,凌乱的一本本,没有!
去了哪里?
去了,是的,应该在那里。白痴灯光下,暮雪恍然明白的眼睛,应该在那里。日记,日记本!
两扇大门,往中间聚拢着,是阿姨的两只胳膊用力的结果。
“唉,唉,你,要关门了!”
宿管阿姨的呼喊声,暮雪哪里会在意。她想着日记本。日记本,余景乐,曾经生活的点点滴滴。
会丢在哪里?
一遍遍地盘拷着最近自己的活动的地方,是的,油菜花地!走出宿舍,直往校园走,未到校门,左拐,进入一条小道,泥土路,春雨润酥之后,走在上面滑溜溜。暮雪小跑着,歪歪倒倒,不时的,谁家的小狗精敏地吠叫几声
穿过小道。再越过橘黄灯光似有似无地关照着的水泥大道,灯光下,暮雪一脸的焦虑,似乎在另一个未知的世界中寻找着什么。
接着,她的一双脚又进入了黑暗区。速度,速度,四处的黑暗和偶尔经过身边的路人猜疑的目光,令暮雪急速地扭动双脚。
近了,再穿过这条横在眼前的路,就到了。暮雪高兴地一笑。
暮雪稍稍驻足,眼前就是油菜花地。黑夜,笼罩着一切,黑色也侵染着黄油菜花的黄灿灿。
暮雪走到小径之上,顺沿着几日前自己所走路线,细细地寻觅。
“啊!”一不小心,脚滑了,滑入油菜地里。甩了甩鞋子上的泥巴,暮雪继续找着。
脚落在小径上的杂草上,制造着“嚓嚓”的声音,与四处未知昆虫的叫声,融合齐响。蜿蜒着,“唦唦”之神,弯曲爬行的,——蛇——“啊——”暮雪忙捂住嘴巴,摒着呼吸。蛇,是她最怕的,滑滑地身躯,吐得高高的芯,恐怖,恶心
蛇吐着芯——暮雪浑身一阵麻,恶心地麻酥酥。该是油菜地中的声音杂乱,蛇的听觉没有觉察出异样,路过般,从一块油菜地,越过田埂,进入另一块油菜地。
走了,蛇消失在视线尽头。暮雪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自我安慰着。
继续寻找,瞅着眼睛,低着身子,在黑夜中寻觅
“去哪里了,”暮雪自言自语地说着。
腰是一阵酸楚,直起身子,揉揉,暮雪想着,可能会丢在哪个角落?
风,路过似地来到。田地间的作物,温柔又不乏狂乱地扭动着,声音齐齐,搅动着暮雪的思绪。
鬼怪之说,神魔之形,恍然地在暮雪记忆中散开,惊悚之感顷刻蔓延全身。
一丝冷意。暮雪颤了颤,忙双臂相互抱着,身体紧凑,制造着些许安全感。
黑影,黑夜中的黑影。
暮雪愣了愣,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眼前还是身后?
低着眼睛,暮雪不敢抬头,就这么矗着。
人么?为何一言不发。鬼,真得有鬼?此种境况下,要如何谈论有神论和无神论?
心抖,人颤,无一言。夜,依旧继续。
说话么?空气似乎有些震动,暮雪隐约感觉得到,恐惧之感也越发强烈。
啊——
暮雪转身,脚步滑滑,一路狂跑。跌倒再爬起,不曾回头望一眼。
昏暗路灯下,暮雪哭泣似地跑着,跑着
扶着路灯杆,暮雪呼呼地喘着粗气,应该安全了。
暮雪回过头,大路之上空空荡荡。
去哪里?宿舍已经关门了,此刻回去是要登记名字的,接着明天又会有许多杂事。
去哪里?出来时,没有带上一分一厘。
去哪里?关青。是的,只有去她家了。
拍了拍胸脯,暮雪逃脱险境似地笑了笑。望了望前方的路,顿了顿,稍稍休息,她向着关青家的住址方向走去。
路上零星地有几个路人,抬眼望着万家灯火,暮雪不禁有些感伤。万家灯火,哪一盏是属于自己的,呵呵,没有,没有一盏是她的。
公园,偌大的死湖,散散地反射着昏黄地光。当年乱石岗如今,唉,物在,换了一种面貌。人呢?人若在,那会如何?
触景生情,往日一切一一浮现。不由地暮雪转过身,走进广场,走过小路,走上石桥。
石桥,此刻没有谁会陪自己打水漂,比赛谁的小船漂得最远。记忆,微笑,暮雪沉醉于往昔的场景中。
“唉,小姑娘,”几个嘴巴中刁着烟的男人,走了过来,眼睛巡视地四处望了望,“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啊?”
一句话,把暮雪拉回到现实中,眼前的几个人昏暗的脸,淫秽地笑,熏人的烟雾。
扶着石桥的栏杆,暮雪往后退了退。“记住啊,晚上一个人千万不要乱跑。”关青地话,此刻突然在耳旁响起,“前几天晚上,一个女孩子在公园的小岛上被人轮奸了!真得,”,认真的表情。
“对不起啊,我”暮雪吞吐着,畏惧着,“对不起啊,”转过身,她忙甩动脚,跑啊。
“唉,去哪啊?”一人眼疾手快,猛地抓住了暮雪的胳膊,“呦,是要去哪啊?认识就是缘分,我们是很有缘的,嘿嘿,”
“对不起,放,放开我,”暮雪挣扎着,想要甩开这双有力的手,“对不起,放了我吧,”她哀求着。
“放你!哎呦!急什么,当然是要放你的,没说不放你啊!”顿了顿,“玩一会,你就可以走了。现在,着什么急,”
“不是啊,”暮雪挣扎着,“对不起,求你们放了我吧,”
“会放你的,”旁边的几个人也伸过了手,拉着暮雪,侧过身要走,是要去他们所要求的地方。
“求求你们了,放,啊放开我,”用自己最大的力量来抵制外力,但暮雪这是徒劳。无奈之下,她大声地喊叫起来。
“喊什么喊,”一人说着,伸过手,准备捂住暮雪的嘴巴。“臭丫头,想,嗯,”
一条腿,横空飞了过来。一道黑影,立在了惊恐着的暮雪身前。
“哪路的?”抹了把嘴角的血迹,狠狠地问到,“你是谁?”
替代语言上的回答,拳脚利落地展开了,一对多的战争,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