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上,昌俊的视线只在楼梯的台阶上走过。拿着手杖和药物的关青,紧随其后。
到了四楼,昌俊停下了脚。
“左边”,暮雪指示地说。
昌俊向拐向左,走。403,到了,红色的铁门是锁着的,这个时候才想起钥匙,暮雪身上没有寝室的钥匙。
“钥匙?”关青呆愣了一下,不相信地感叹道:“不会吧!”
不会吧?楼下的宿管阿姨有钥匙。关青一副痛苦不情愿的表情,想要拿到钥匙是得去找宿管阿姨的。可,刚才楼下
“我去,”轻轻地放下暮雪,昌俊说道。
“好好,我可不想去找那个泼妇!”关青见了救星似地站过去,扶着暮雪,“你去,你快去,快点啊!”
“谢谢,麻烦你了!”暮雪歉意地说。
“大家都是校友,应该的!”昌俊笑了笑。
“是啊,应该的,应该的。”关青拍了拍暮雪,好似责怪她这么客气,“大家是同学啊,那么见外干什么啊?快点去啊!”她催促道。
是的,昌俊不急不慢地消失在走廊里。
“但愿那个泼妇,不会让他难堪。”望着昌俊的背影关青希望地说。
“小青,”顿了顿,暮雪说:“阿姨并非如你说那般。”
“什么啊?不是泼妇是什么?就是个泼妇!”
“好,是泼妇!”暮雪反问到,“你和泼妇闹得不开可交,别人会怎么评价你呢?”
“评价我?哼,”关青自自然然地说道:“我也泼妇,但是,”她嘿嘿一笑,“我们是有区别的!”
“一位是高素质的泼妇,一位是低素质的泼妇?”暮雪打趣地问。
“可以怎么说,”关青一本正经地回答,“这是一种区别,”
“嗯?还有其它区别?”暮雪好奇地问。
关青庄重地点点头,“还有一种区别,”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巴中蹦出来,“那就是,十年后,我会成为富婆;而她,只可能成为一个老泼妇!”
哈哈哈哈——两人为这“泼妇”和“富婆”区别的解释开心地笑了。
“你真聪明,”——“那是当然,不看看我是谁?十年后的富婆啊!”——哈哈哈——正说笑间,昌俊出现了。
“拿到了?”隔着一段距离,关青提着声音问。见昌俊微笑着把手中的钥匙在眼前亮了亮,“速度啊!帅哥出马就是不一样!”,她自言自语又不乏得意之情。
“谢谢,”暮雪道了谢,视线躲避着昌俊的眼神。
“我想给你第一个意见,”顿了顿,“我真得不希望,你在对我说谢谢!”
“是,是,”关青插嘴道,“应该的,都是应该的!”说着,不客气地从昌俊手中拿过钥匙。
帮扶着暮雪走进寝室,关青安排好一切后,就同站立于门外的昌俊一起下了楼,离开了。
人离开了,宿舍总空空只有一人。
自由地穿过窗户飞进的风,撩动起白色的蚊帐,扭动着身躯,展示出它独有的柔软之舞。
防蚊?现在是春初,不是夏初夏末,哪里有蚊子?暮雪的单人床铺上一直是挂着蚊帐的。
躺在宿舍的床上,视线之中是千疮百孔似的蚊帐,景乐的话又在耳畔回响:夏天防蚊,冬季可以防风,春秋么?上面可以盛放些东西,有资源就要好好的利用。
景乐帮自己搭蚊帐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一切好似昨日,好似鼻子酸酸的,欲哭的冲动。
话在人不在。“每天都要开心点”,暮雪大口地呼吸了一下,平下心绪。
关青为自己请了假,可以安心的休息了。好好休息,好好养身体,嗯,暮雪跟自己说着。面带微笑地闭上眼睛,休息,睡梦中,近来发生的一切在她的梦界光怪陆离地演绎了一番。
梦亦梦,梦非梦?
梦中,暮雪继续着不解。现实中的关青也疑惑着,701室?租出去的解释恰到好处,可心中仍有所余悸。
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关青晃悠悠地往家走去,701,701?“唉——”
不小心撞到了谁?还是谁不小撞到了她?关青抬起半低的头,正欲说什么,但对方先开了口。
“对不起,对不起——”道歉,显然是很马虎,他的眼睛还确认似地盯着哪里,“对不起,对不起——”
“有你这么道歉的么?”,语调平平,但不满十足,“有点诚意好不好?!”
“嗯,对不起,”,转过脸,正对着——“嗯?!”,他,——“真是对不起,”——正对关青,一瞬间——说着,就大步的走开了。
未等关青反应过来,他早已步伐急速的消失于了人群之中了。
他,他是谁?一时间想不出名字,但关青知道,他是风雨雷电中的一员,是其中的主导型人物。
“许——风,”时间游动,推出记忆,关青豁然地说着。这里?七高的商品楼直立在眼前,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夕阳光线碎碎散散,七层楼房掩映于天边火红地背景上,突兀地显眼于关青的视网膜中。思想滚滚掀起,不禁得,关青由心一阵战栗——有鬼?
不会,不会的,哪里有鬼。关青摇摇头,纠正着想法。怪了?令人费解的一切一切。
双手插进上衣口袋,撇撇嘴,关青松松肩接着就走向七层的楼房,家在那里。走了几步,停下脚,许风是暮雪口中所说的人么?是么?可适才见他的表情并非是一位住客该有的神情。奇怪了?关青想着。
回到家,吃饭看书看电视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生活中的疑问处处,但生活中的琐事也是多多,生活与生活的内容相融合,先来者忘记忘记成了最后,后来者继续继续成开始。
第二天,在室友的帮助下,暮雪洗漱完毕。可拖着不便的腿,走下楼梯去上课,有些难度。
“我要是你,今天就不去了,”对着镜子,小晴在脸上涂抹着早霜用品,“伤是绝对的伤了,不用上课不是更好!这样跑来跑去,”望了一眼暮雪受伤的腿,眼神中是警告暮雪这样做对脚伤的难愈合很不利。
“课,一定是要上的。”暮雪淡淡地语调中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随便你啊!”劝说不成,小晴赌气地说:“反正脚是你的,你自己想想吧!”
想想吧!同本身利益相关的事情自己都不关注,还能希冀谁会留意?
“谢谢,小晴,”暮雪惯性地抬眼望了望反放于蚊帐上的课程表,心领好意地说。
“得了你,别在这里肉麻了,”说着,小晴把镜子一合,扔到了上铺的床上。抱过几本书,扫视一眼其它几个空缺的床铺,“我们也该走了!这帮没义气的家伙,都走了!”
“呵呵,”暮雪笑了笑,“今天的文言文是要背诵的!”,她提醒地说。
“啊,哦,”小晴豁然明白地瞪大眼睛,接着淡淡地说:“应该不会那么倒霉抽查到我的,无所谓。”,一挥手,她似乎是要挥赶开霉运。
拿过手杖,暮雪顶在腋下;小晴一只手在腰间上部拦着书本,另一只手帮扶着暮雪;慢慢吞吞地,两人走在来回于洗漱间和宿舍间的人群中。
“哇”——“啊,”——“砰”,不怀疑一下自己的眼睛?有艳羡之人也有神色慌张的,花季雨季的校园中俊俏之人,似乎是给人无尽地想象。更何况,他还有着特殊的身份。
小晴停下了脚步,“嗯,”,暮雪不明原由地顺势抬起眼:昌俊?走他前面的是关青。
领着这么一位人物,少不了的,关青满面豪意。未等暮雪有所反应,关青就走到了眼前,眼睛从上这么摇下,打趣地说:“就你这速度,要何年何月才能到教室?”
“你——”招呼地向关青身后地昌俊笑了笑,压低声音说,“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他啊?”回头望了一眼昌俊,关青毫不避讳地说:“错,你混淆了主动和被动的关系!”有意调胃口地顿了顿,“不是我带他来的,而是他要求我带他来的!areyou明白?”
“明白,明白!”,小晴会意地应承着,“我绝对的明白!呵呵,”——“小晴—”——“嗯,不明白么?”小晴无声地笑着。
语言营造出的氛围,令暮雪昌俊尴尬不已,僵局地站立在那里。
几个端着脸盘的女生经过这里,一步三回头的往洗漱间走去。
“嘿嘿,”提醒着昌俊,“我说,你来做什么的啊?”给他时间思考似地顿了顿,“还不快点,要上课了!”
“哦,”经关青一点拨,昌俊几步走上前,“我抱你下去!”
“啊,”暮雪红着脸望了望四处投来的异样眼神,摇头地拒绝,“不用了,谢谢。真的,我一个人可以走下去的。”
“暮雪,”小晴劝止地说。
“喂,喂,——”,宿管阿姨急匆匆地走了来,“怎么又是你们几个啊?”
“泼妇,”关青小声地嘀咕着,“暮雪你就别推辞了,再”
“男生不准进女生宿舍,不知道么?”,该是养足了精神,此刻宿管阿姨的步度可谓是气势磅礴。
不希望再有什么不必要麻烦的暮雪,配合地,让昌俊抱起。
“还来,”宿管阿姨走到面前,“老师没找过你们?”
说到老师,关青心中不免火起,昨天晚自习时班主任可是特意找到她谈这件事。
“你,——”
“唉,”小晴一把拉住关青,微笑地面向阿姨,“阿姨,对不起啊,没办法,她脚上有伤。”,话语中略带女生的撒娇。
“哼,”阿姨大仁大义地说:“下次,可不行了。”顿了顿,“这是女生宿舍!要是需要人帮忙,在楼下等着就好了。”
“嗯,”小晴忙点点头,“知道了,阿姨最好了!”
人啊,总是喜欢恭维。小晴的一句话,让笑色爬上了宿管阿姨绷紧地脸皮。
公众视线中的人物?暮雪倍感局促,昌俊怀中的她,一直低垂着头。呼吸声,是自己还是昌俊?或者是心跳声,那又是自己的还是昌俊的呢?脸颊火烫。
离开宿舍在进入校园,来来往。温文尔雅的昌俊不紧不松地抱着一位女生?
整日围观在球场边为心中偶像欢呼的女生,此刻
同这位学生会主席是敌是友是的一群男生,现在
小晴和关青如炫耀班地两边走着,好似古时高中皇榜游街的气势。如此的一副画面,着实令很多人观望,眼神各异,思想各异,感情亦是不同。
形形色色的表情,不曾进入暮雪的视线。是她,不愿见。
停了下来,在班级门前,昌俊小心地放下暮雪。
“谢谢,”暮雪低头道谢着。
“多谢,多谢,”关青说着,把手杖递送给暮雪,帮扶着转身进教室。
进入教室?教室中鸦雀无声,暮雪下意识地抬起眼,一双双疑问惊呆的眼睛,其间,有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