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飞云对万兴隆当铺一连益视了五天。到了第五天的黄昏,当万老板送一个高个男子出门时,立即被她久盼久等的目光盯住了,她连忙跑进内室。
当飞云和老五急匆匆走出茶馆时,李胜利已登上一辆黄包车,向火车站急奔而去。
老五和飞云毫不迟疑,立即叫了一辆黄包车,尾随而去。
等他们赶到火车站,李胜利已消失在候车室的人群之中。老五迫不急待地走进候车窒,用苍鹰觅兔般的目光,透过墨镜,四处搜寻。终于,他发现了龟缩在人群之中的李胜利。老五忙和飞云走到门外,商定了他们的计谋。
不一会儿,只见飞云迈着柔软轻飘的步子,漫不经心地走到李胜利面前,挑逗性地上下打量着他。
李胜利正为等车而感到枯躁不悦,此时,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原来是一个花团锦簇的年轻女子,正站在他面前,盯视着他。
李胜利忙把注意力收敛过去,面对这女子诱人的姿色,李胜利不自然起来:“您是……”
飞云的确是个天才的演员。她故作惊喜地说:“我看你好面熟呀。哟,你是李胜利李队长吧?大概我没认错人吧!”
“可是,您是……”他不知该怎样称呼她,并且也确实无法想起他是在什么场合曾经见过这个女人。面对这个妖艳的女子,李胜利阵阵心慌意乱,几乎有点神不守舍了。飞云见李胜利已步步五套,微笑而不语。她频频眨动着的两只青眸,象两汪涟漪荡漾的唐水,紧紧搅动着李胜利的心绪。
“小姐,我对您……的确陌生得很。”飞云不亢不卑的派头,不藏不露的表情,使李胜利一见钟情。
“啊呀呀,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柯队副——你们禁卫军柯队副的三太太,前年年上,你不是在我们家喝醉了酒,我还给你递上一杯茶么……可是,我短命的亡夫,不明不白的死,撇下我们几个女流,东奔西散了。”说着,她竟抽泣起来。
李胜利听飞云这么说,心里又是内疚,又是暗喜。他想,他不该打死柯队副,叫他家室毁于一旦。但又一想,柯队副那天也不够义气,明明讲好让他虚张声势,他却假戏真唱起来,若不是他李胜利眼尖手快,说不定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他看着眼前这位出7美蓉般的少妇,心里不由得暗暗生喜。他想,要是能把这位美人弄到手,那他从此既有金钱,又有美女,可以风花雪月般地享乐一番了。想到这儿,李胜利收起他故作正经的神态,用一副轻浮的笑脸,讨好地说。“柯太太,您这是到哪儿去啊?年纪轻轻的,出门可不太方便啊!”
飞云叹口气说:“有什么办法?我如今已是举目无亲了,今后只得孤苦零丁一个人生活了。唉!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啊!”她又啜泣起来。
“柯太太,您……如果实在没有什么去处,是不是跟我去北平?我姑妈在北平,她是个孤老太太,你可以跟她伴随几年,以后再想办法。”他想,如果她跟他到了北平,那她就等于是被他系上了缰绳的马,只好任凭他摆布了。
“去北平,那太好了!我早就想去看看慈禧太后的颐和园和万寿山呢。好,请你陪我出去一下,我的行李还在门外,你帮我提来,我们一起走。”
“好的,好的。”李胜利嘴这么答应着,心里却有几分迟疑,他看了一眼他的手提箱,很不情愿地把它提起来。飞云拉起他的手,笑着说:“快点走吧,火车说不定就要到了。”此刻,他心中的迟疑,马上就被飞云绵软温柔的手打消了。他被一种细腻甜蜜的感觉牵动着,不由自主地拎起手提箱,鬼使神差地跟着飞云走出了候车室。
在一个背静无人的地方,飞云站下来。
“柯太太,“李胜利不无诧异地闯:“你的行李呢?咱们到这儿干什么?”
“不干什么!”老五那粗声粗气的声音,好象从天上炸下来一样。
李胜利这才发现,前面站着一个大个子的男人。
“你,你是谁?”艺高人胆大,李胜利并不把这个大个子放在心上。
老五狂笑着说:“真的连我也不认识了吗?哼哼,李胜利,你以为你那一枪送掉了我的命,可没想到我老五会在这儿还魂吧!”
李胜利不再迟疑,嗖地把手伸向腰间。
“别动!”老五先亮出手枪。
李胜利缩回了伸向腰间的手,结结巴巴地说:“五……五哥,你你,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识相点,交出那东西,我老五宰相肚里能撑船,可以不报一枪之仇。快点吧,给你三分钟!”
李胜利无可奈何地说:“五哥,饶了我吧,太人不记小人过。”
“少罗嗦,快把东西交出来!”
“东西不在我这儿了。”
“哼!不在,那好说,快把提箱给我。”
李胜利慢慢把提箱递给老五。老五伸过左手,刚要按时,李胜利忽然飞起一一脚,踢向老五持枪的右手。
老五早有提防,忙向后退去。与此同时,只见他的枪口处,火光一闪,发出一声唐脆的枪声。
中弹的李胜利,晃了两晃,倒在地上。
老五从容地用左手拎起提箱,向望着死者发呆的飞云大声说:“快!快点走吧。”
飞云住的地方,相当背静,这也许是她的职业的需要。她和老五,气喘吁吁地来到家门口,摸着黑,挤进屋里。
飞云开灯之后,点起一支烟,倒在一张大沙发上,深深地吸起来,借以缓和刚才的疲劳和紧张。
老五把提箱放在一张桌子上,然后慢慢坐下来,他定了定神,望着躺在沙发里的犹如美人鱼一般的飞云。
大概是因为保养得好,飞云还保持着三年前的那种诱人的魅力。只是,比起三年前轻飘浪荡的她,似乎增添了某种庄重。这种庄重,并未削减她身上少女般的风韵,相反,却给她增添了几分姿色。飞云在老五双目灼灼的盯视下,故作娇羞地蠕动了几下肢体。此时,老五很想忘怀一切地陶醉一番,但枪伤未愈的身体,和急于想弄唐财宝情况的心理,使他万念顿失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拔出匕首,急不可待地撬开了箱子。
好奇之心,使飞云也马上从沙发上弹起来,快步走到老五跟前。
老五启开箱子。只见里面东西不多,只有几件衣服,和一些另星小玩意儿。他在箱子里边翻边自言自语地说:“怎么,宝贝不在了?”突然,他的手触到箱底上硬硬的东西,翻出来一看,啊,原来是一堆金条和金锭。
飞云马上被箱子里这一堆黄灿灿的金子吸引住了,她双目放光,拿起一块金锭,在手里上下掂量着。
虽有这一堆金子,但宝画不见了,老五心里顿失所望。一来,他知道那画的价直不是这些金子可以相比的;二来,他是个有心计的人,要做就做成功,枉费心机的事,他几乎从未干过。‘‘飞云,坏事了,宝贝没有了!”他颓丧地说。
飞云漫不经心地说:“五哥,你也真是的,有这么多金子,足够你受用下半辈子了。什么宝贝不宝贝的,快别操那份心了。依我看,什么宝贝,也不如这手中光灿灿的宝贝好。”说着,她把金锭抛起来,又用手接住,’并朝老五做了个鬼脸。
老五见她这样得意,可耐不住了,他生气地大声呵斥她说:“你他妈懂个屁!那宝贝可是无价之宝,这么点金子,就开了你的心,你们女人真是……晤,这样吧,这些金子,全归你了,可有一条,你必须照我的话办!”……”
谁知这个一跳竟掉进了一日大革囊中,“追风剑客”司徒明志只觉得有人七手八脚地把革囊口收起,然后扛着飞奔起来。把个”追风剑客”司徒明志闷在里面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
良久,“追风剑客”司徒明志便听得扛的人停了脚步,与人商议道:“把这个厮倒在长江里种了荷花吧?”说话的时候,隐隐约约便听见那个长江里面波涛汹涌之声。当下”追风剑客”司徒明志不禁大叫了一声:“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