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夜歌身子猛然向后一旋,心中想着风回九变的微妙招数,脚下曼如风起,拽影生姿的堪堪避开那姑娘的一指。
夜歌身似流云,飘如清风,避开这平日里绝对避不开的一指,不由得心中大喜,一种梦幻忽然成真,腐朽骤然化作神奇的掀天之乐瞬间灌满了胸臆:“我,我真的成了大侠啦!哎呦!!”不等夜歌叫罢,失去平衡的身体已是轰然倒塌。
夜歌哀哀的呈大字型躺在地上,被重新打回原形的悲苦让他睁大了眼睛却漠然无视面前寒冽逼人的长剑。
“臭丫头,有种你敢杀了我!”夜歌心中恨恨的想着,不再去理会她。
老天,你实在太残酷,太无情。为什么,为什么你让我轻易的爬上了云端,却又瞬间把我狠狠的踹了下来。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让我在那一瞬间看到最美丽的东西,让我加倍的企望,痛苦吗?
“喂,装什么死,快起来。”那姑娘不耐烦的喝道,说话间,还用那长剑在夜歌鼻端颤颤悠悠的画着圈子。
夜歌仰天躺着,自上而下,越发的看出这姑娘身材的修长美妙,玲珑浮透,连那微嗔薄怒的俏脸此时看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你真美。”夜歌由衷的赞道。
“什么?”那姑娘或者是没有听清楚,或者是不敢相信夜歌此时此地居然会说这样的话。
“我说,你真美,”夜歌微微一笑,一字一句大声说道,“我叫艾梦,敢问姑娘芳名?”
那姑娘骄傲的把头一翘,鼻子里冷哼一声,道:“想的倒美,偏不告诉你。”
夜歌仍旧惆怅在刚才的失利中,所有并不强求,只是惊异于自己何以就身手矫健如斯了,难道光脑直接作用于精神,真的会在不知不觉中给人以改变。可为什么自己的风回九变又会前灵后不灵呢?真的是既砰然心动啊,好像发现一个大宝藏似的,可又无可奈何,根本不知道门径所在。
夜歌正苦恼着,只听啪啪几声轻响,什么冷冰冰的东西拍在了自己的脸上,不重却也不轻,不等夜歌细看,只听一声冷喝:“喂,快起来!”
在声控灯的照耀下,夜歌看到那姑娘手中的长剑耀眼生辉,终于知道是什么东西打自己,不由赌气道:“就不起来,除非你告诉我名字。”
那些姑娘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撒泼耍赖的夜歌,看着一个二十七八的大男人像小孩子一样赖在地上。一时间,呆滞不语了。
让美女皱眉作难,夜歌不由的大大得意起来,笑嘻嘻的道:“你这样的凶女人,恐怕别人都不敢来问你的名字吧?我艾梦慈悲,雨露遍施,怕你形单影只,顾影自怜这才屈尊下问,小丫头,可莫要不识抬举啊。”
那女人似乎被说中了心事,脸上瞬间变色,俏眼陡然生出杀机,只听刷的一剑,居然像夜歌胯下砍来。
“哇!”夜歌大叫一声,好险好险的避开了这所有男人都最怕的一剑,胸腔里一颗心跳得像是兔子一般,满身早已被冷汗浸透。
“看剑!”却听背后一声娇咤,那长剑如影随形的跟着杀到,此时夜歌不及转身,不及还招,顾不得形象,或蹲活跳,或滚或翻,犹如一只大蛤蟆似的被美女赶得鸡飞狗跳。
夜歌此时的动作虽然较平时灵活了数倍,可那招式却是时灵时不灵,或通或不通,是以每每撑不到三招两式,就被这凶悍女人重重的打上一下,虽然不致命,却也痛的非常。
楼道里只听夜歌哇哇乱叫,一边求饶,一边把各个房门拍的山响,期望大家都出来仗义执言一下,谁知道十几个门户里面三四十人全都像睡死过去一样,任由夜歌把门敲得山响,愣就是一个人不出来。
“难不成,整栋楼都被这小丫头给打怕啦!”夜歌不信,是以扯开喉咙去叫,深夜本就寂静,再加上楼道筒子形石壁传声更是良好,夜歌的凄号传了老远老远,夜歌的呼救好惨好惨,可就是死活不见一个人出来!
“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夜歌心中哀苦更胜其声数倍。
“不打了,不打了。”夜歌双手乱摇,嘶哑着嗓子大声求和,却见那长剑倏忽一下转折,啪的一声抽在夜歌五指上,只抽的夜歌倒吸一口凉气,就差眼泪、鼻涕齐流了。
“臭丫头,我真怕你不成!”夜歌怒吼一声,也不管她剑势,也不看她剑锋,直直便向她扑去,看那架势,便是一死也定要狠狠掐她一把,咬她一口。
夜歌势如猛虎般扑了出去,那姑娘倒挽个剑花,忽的一下退开老远,素手执剑,笑吟吟的看着狰狞怒恶的夜歌,道:“不打了,不打了,算你合格罢。来,还不快见过你师姐。”
“什么,什么,师姐!”此时,夜歌觉得自己脑海里真的像是浆糊一般。
“你叫我欧阳师姐便好,”那姑娘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袋来,提起一倒,便现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银牌来。
只见那银牌呈八角形,状如八卦,中间镶嵌了一枚黑耀深邃的乌晶,夜歌一望之下,便觉一股柔柔的力道缓缓在面前流转,刚才还火辣辣的伤痛好像全然消失无影一般。
“艾梦。”欧阳柔声一叫,夜歌这才做梦似的清醒过来,愣愣的呆了片刻,喃喃道:“这是什么,我好像回到了江湖里……”说着茫然的四下打量一番,才道:“这里不是襄阳的拥月楼吗?”
欧阳却并不说话,只是在银牌上轻轻一按,只听嗡嗡声响,一个薄薄的罩子已经罩住了那出奇黑亮的乌晶。楼道里、空气中,那怪怪的,似有似无的轻柔气流骤然消散,欧阳轻声笑道:“艾梦,还不醒过来!”
这一喝,真如当头棒喝,夜歌懵然觉醒时,看着对面的女子依然是是持剑而立的凶悍婆娘,不由倒退一步,失声道:“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欧阳顽皮的把头一歪,笑道,“我就是拥月楼的欧阳胜雪,你的大师姐。”欧阳一字一句的脆生生说道。
“欧阳胜雪,师姐?”夜歌只是越来越迷糊。
“你是不是江湖中药丈人的弟子,是不是有个公园的老伯给了你一个小布袋?”
夜歌被问一句,便点一下头,却仍旧莫名其妙。
只听欧阳道:“这就对了,现在打开你得到的布袋。”
夜歌只觉自己完全不会思索了,乖乖的打开布袋,取出一件事物来,却俨然是一面和欧阳一模一样的银牌,只是银牌的中央没有那勾魂摄魄的乌晶,只有一个圆溜溜的凸起。
“你能遇到我,又能勉强接住我三招,便算是及格吧。”说着轻轻一扬,一枚乌亮闪光的细针便抛了过来。
夜歌接着针,却不知道要干什么,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望着面前这位“师姐”。
“真笨。”欧阳轻责一句,翻过自己的银牌,指着那银牌背面八个凹孔道:“随便插进去一个。”
“嗯。”夜歌像是最乖的小学生,学着样子顺手把乌针插入了其中的一个凹孔中,只听嗡嗡声响中,银牌中央的凸起花瓣似的缓缓裂开,露出了其中诡异夺目的一颗乌晶石来,与刚才所见的那枚一模一样。
“这是?”夜歌愕然而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