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逍遥由手下npc士兵开道,一路行去。
路上,夜歌明白了什么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也明白了游戏维护者的职责——枪打出头鸟。
当然,游戏方管这叫‘平衡’。
夜歌很想打听出夜逍遥维护平衡的具体手段来,但事实证明,夜逍遥是个有操守的维护者。
“自求多福吧,西门。”
一路上,十五个npc左右拥护,鬼财神、夜歌招摇过市,浩浩荡荡的走向小镇中央。
看着聚拢来的人越渐增多,夜歌不由问道:“师兄,你究竟去哪里公干?”
夜逍遥嘿嘿—笑,指指地下道:“便是此处了。”
“这儿?”
只听一声令下,十五个npc已轰然止步,各挺巨盾、狼筅、长朔将二人围在核心。
一时间,小镇上贩卖的,赶路的,瞧热闹的,游手好闲的,纷纷聚拢过来,探头探脑的观看。只是夜歌、夜逍遥二人被围在当间,十五个npc又各个牛高马大,终于看不清二人的面目。
于是,众人更是好奇,议论纷纷的猜测:“这敢情又是要发布什么新任务了吧?”“不会,不会,我隐约看到中间两个人是玩家,有一个还颇是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要我说,准是哪个公子哥抖威风呢,大伙儿等着瞧稀奇吧。”
夜歌见人群七嘴八舌议论的热闹,也便压下好奇,抱着双剑立在一边,看夜逍遥如何应付。
那夜逍遥在人缝中四下瞧瞧,看人聚的差不多了,便将手中算盘劈里啪啦一阵乱敲。
夜歌知道这算盘不敲则已,一敲必有变化,只是不知道要当街生出一棵大树来,还是在人群中变出几个npc武士来。
果然,算盘敲了不多久,人群中颤巍巍的走出一个驼背白须的老人来。
夜歌正惊奇间,只听人群中己有人大声惊呼道:“这不是村口卖冰糖葫芦的老田吗?他怎么跑这儿啦?”
夜歌从人缝中细看时,只见这老头虽然生的慈眉善目,但一对眸子浊而无神,正是低阶npc无疑。
那老头呆呆的立在一个执盾武士身前,躬腰垂背似是俯首听令,手上一捆扎满鲜红冰糖葫芦的草把子低垂在地,倒似提了一杆奇形怪枪一般。
能驱使npc!?这一幕,更引得众人议论纷起,众说纷纭。
夜歌却和人群一样,好奇之心倍增。一瞬不瞬的看向夜逍遥,要见他究竟如何公干?
夜逍遥凑到田老头跟前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只见那田老头唉唉的直点头。
未了,说声老朽晓得了,便转身分开人群大步往西去了。
西边却是一带矮山,苍苍莽莽笼罩于薄雾之间。
夜歌不知夜逍遥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间只是呆呆望着西边群山出神。
人群中有人看出了蹊跷,消没声的望着田老头的背影蹑了去。但还是有不少人伸着脑袋留神望着这边。
夜逍遥嘱咐完了田老头,拍一下兀自发呆的夜歌肩头,哈哈一笑道:“走,咱们师兄弟且喝一杯,暂图一乐。”
说着十五个npc武士开道,夜逍遥携着夜歌浩浩荡荡的进了附近的一家酒楼中。
这家酒馆却是玩家开的,老板一见大卖买光顾,一连声的点头哈腰来招呼。
夜逍遥—副土财主架式十足,目不斜视,似应非应的一路哼哼嗯嗯的径上二楼。
挑捡的座位正是临窗面西,倚栏而望,山河葱茏尽收眼底。那十五个npc武士一字儿排开,如屏风一般尽将蜂拥而来的众人目光隔断。只依稀能听着夜歌二人饮酒谈笑声。竟是将众人视若无物—般。
酒桌上,几样小菜雅而别致,虽未动筷却已食指大动,那酒更是清新香洌,虽在壶中已不觉醺醺。
夜歌停杯投箸,只管拿眼看着夜逍遥。那夜逍遥却是看不见似的,大杯大筷,汁水淋漓只管吃个痛快,百忙中还哦哦的摧着夜歌快吃。
夜歌看看四周聚而不散的人,又看看对面那狼吞虎咽的人,不知怎的,双手一紧,两剑渐渐展了开来。
日正当午,华光映剑,只觉满室中都似月光窥照般凉森森的逼人体肤。
夜光目光正冷。
当!楼下忽的一声鸣锣脆响,紧接着一声出奇的惊叫:“嗨!县太爷出衙了。”
夜歌正惊奇间,只听一阵靴子急响和楼梯格登声,便涌上来一群皂帽红衣的衙役。
又听—声惊呼:“哎哟,下官迎驾来迟,大人恕罪、恕罪啊。”便见一个矮胖人物,与那电视上赃官败吏—模一样的,连走带跌的滚了上来。
夜逍遥只等那赃官再三行礼作揖后,鼻中才冷哼一声,慢慢的呷一口酒,道:“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带来了。”赃官忙不迭的说道,—边从身边师爷模样的人手中接过一个红布遮盖的托盘,毕恭毕敬的双手捧着送到夜逍遥面前来。
夜逍遥转身细细一看,红布虽未揭开,面上已带了喜色,点点头道:“你很好,放下罢。”
真是一言之褒,荣于兖冕,那赃官喜的无可不可,抓耳挠腮不知说些什么是好。
夜逍遥摆摆手,道:“你且去罢,大人那里我自然会为你说的。”
那赃官听了更是喜出望外,却不敢违了夜逍遥的意思,诺诺连声的答应着,一直退到楼梯口又是—揖到地,这才退了下去。
夜歌见这鬼财神连npc都挥喝如仆役走卒,再耐不住好奇,不由低声问道:“你倒底闹什么玄虚?非要这样闷在葫芦中一团黑吗?”
夜逍遥哈哈一笑,拍着夜歌肩膀道:“咱哥俩锣鼓敲的响了,还怕没好戏上台吗。”说着用手指指红布遮盖的托盘,又是仰着脖子一阵阵哈哈大笑。
夜歌看那托盘时,只见红布微微鼓起却看不出个究竟来,有心要将红布—把掀开,来个—睹为快,却不知怎么的,见着周围一群蒙在鼓里摸不着头脑的人,却又不想动手了。
此时,原本冷清的小镇酒楼早己爆满,二楼挤不下,楼底下也要坐着侧耳倾听。众人偶尔相视一眼,尽是对这古怪的深思疑虑。
一时间,这不知名的小镇竟是满城若狂般。
夜歌见夜逍遥终不打破此盘中之谜,也便索性不去瞎猜,只管放开胸怀要酒夹莱。
—番痛饮,自入江湖竟从未如此闲逸过。
夜逍遥抹抹嘴道:“怎么样?咱们这就走。”
“走。”夜歌扶案而起。
“劳驾,请兄弟为我护着这托盘。”夜逍遥说完,已当先走了。
夜歌一怔,随即端起托盘跟着,心里却想:“你这样撩拨我,不怕我索性豁出去一把抖开这薄薄红布,让大伙儿也瞧瞧你究竟弄什么鬼闹什么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