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夜歌定睛看时,那物认得也不认得。说认得,那物长有数丈,粗如水桶依稀就是那蛇王模样。说不认得只因此时那物全身雪白,唯有一双眸子依旧碧沉沉已全然如雪相似。
“这,这是?”夜歌疑惑不定。
药丈人哈哈一笑,反问道:“怎么,不认识了。”
“难道这就那条碧色蛇王?”
“然也。”
“可,可怎么会成这样啊?”
药丈人又是呵呵一笑,轻捋几下火色长发道:“这便要说起你那‘冰火龙蛇劲’了。”说着看看夜歌此时一副心魂都要飞出来的焦急模样,又是一声大笑,这才慢慢道:“那日你肚中火上浇油,邪火熏天,正如脱缰索而走蛟龙,眼看你命在旦夕。不想身边却恰恰有这至阴之物。”
说着药丈人伸手指指那蛇王道:“你体中毒火对你有大害,对此物却甚有助益。那日老夫半山崖采药偶然见着,初时还以为巨蛇吞人,也不在意,后来却见这巨蛇紧紧缠着你却不使力,只是身上忽而温润忽而大寒,我看了良久才知道此物竟然以你体内邪火磨练自身,端的是天下奇景。只可惜……”
“可惜什么?”夜歌忙问道。
药丈人道:“这巨蛇或是真助你或是假助你,我不知道,只是它一味以自身阴寒去压你体内邪火,不啻于把你五脏六腑当做战场鏖兵,像你这般身躯如何能够承受?”说着看看星空道:“老夫本不想去管闲事,只是那日之事百年罕见,我一时手痒就把你救回洞中,一番调治,这才填水火安阴阳,成就了你小子的‘冰火龙蛇劲’,否则,嘿嘿,你小子能活着就烧高香了。”这怪人说话纵意直述,丝毫不见半点委婉。
夜歌讷讷点头,恍如做梦,想不到自己一夜之间,竟然几生几死,嗟叹良久,却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也不知道这怪老头知道不知道,越性一块儿问了:“前辈,我那个,莫名其妙的踢出游戏,光脑也自动关机了,不知道您可知为什么吗?”
问完后,那深不可测的药丈人竟然双眼翻白,好像昏过去似的,跌身就倒,夜歌忙要去扶时,不想药丈人却像不倒翁似的又弹了起来,擦擦头上汗,大声呼道:“小子害我!”
夜歌慌忙躬身赔罪却见那药丈人摆摆手,像是背书似的一口气说道:“你这‘冰火龙蛇劲’一无师承二无秘籍,下不接地上不承天,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机缘巧合诸事凑成,电脑当机了。”
“啊,这也行!”夜歌叫道。
药丈人摇头道:“我不管这些,小子听着,为了成就你这‘冰火龙蛇劲’老夫几乎把三十余年积攒下的灵根妙药统统用尽,这才把你铸成‘山河不移体’,方能完全消弭你体内寒热之毒。”
“山河不移体?”
“那是,”药丈人甚是得意,笑道:“非是山河不移之体如何容得龙腾蛇走、火卷冰塞?”见夜歌犹自惊疑,气道:“你平日里可能光身于山巅上受那风嚎雪侵?”
“这,”夜歌挠挠头道:“我从来没有上过山巅,前辈那日带我上山,初时的确殊无冷意,只是后来……·”
药丈人冷哼一声道:“你功力初成,还想怎样?这冰火龙蛇劲和山河不移体一内一外一枝两叶,劲力愈强则身体愈固,想一步登天岂不太愚。”
“不,我不是……”
药丈人却不听,大声道:“你看那巨蛇,受老夫恩惠助力已蜕尽旧衣成就神农白蛇,现下已答应为我看洞巡山。你小子得我好处胜蛇王百倍,不知道欲却要如何报答。”
夜歌干笑一下,摸摸脑袋道:“我看前辈已经有看洞巡山的了,晚辈一无所长,身上虽然有几件东西,料得难入前辈法眼。”说着抬头看看药丈人的脸色,又吞吞吐吐的说道:“前辈功力通玄,早已超脱名利之外,正所谓无欲无求之世外高人也。在下不揣鄙陋,愿拜在前辈门下,以光大前辈所学。不知道前辈意下如何?”说着忐忑不安的立在一边。
药丈人一语不发,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夜歌,先是冷笑,继而哈哈大笑,仰天笑处,响遏行云,山林之上簌簌声响万鸟惊飞。夜歌只听着心惊胆战惴惴不安时。却听笑声忽止,药丈人一双利眼直直看向夜歌,道:“你小子倒也有些眼力,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几时能填欲壑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