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毛巾的温度已经下去了,俞景啸才将安言的手小心地像是怕碰坏什么易的宝贝一样轻轻地放在沙发扶手上,又在水分里添了些热水,将毛巾重新放进去打湿然后又拿起来拧干,复又敷在安言手上。
俞景啸一边轻轻抚按着,一边怕自己掌握不好力度把安言弄疼了,仔细地注意着安言细微的表情反应,望着他,问道:“痛不痛?”
其实这种浮肿和针扎留下的伤,按压的时候是有些刺痛的,但是看到俞景啸这么心疼,安言心是感动,而且安言也明白,热敷揉按消肿化淤的时候,没有力度是没有效果的,回答道:“不怎么痛,其实不处理过几天也就好了!学长,你别担心。”
俞景啸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宽心,但是还是不满他这么不在乎的态度,眉头都皱起来了,道:“这是什么话,你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爱惜吗?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你都没在意是不是?不处理,不处理你是想拿着这只手出去吓人是不是?”
看俞景啸突然这么气势逼人地向在质问他一样,安言也不敢再和他顶撞说什么了,只小声喃喃地道:“以前也这样,也没怎么着啊。”
已经站起身来准备再去换盆水的俞景啸听到安言的小声嘟囔抱怨,又俯下身来,眸子里的清光霎那间聚拢到一起,一双眼睛深邃如古井,“以前你怎么样我不管,也无从知道,只是从现在起的以后,你要是再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让我知道的了话,我饶不了你!听明白没有?”
安言被俞景啸说的愣愣的,大脑也没反就过来他凭什么这样霸道和有这样管自己的权力,也没想那么多,只睁着一双水意盈盈的眸子,愣忡地点点头。
看安言的反应,俞景啸很满意,凝视着他的脸,墨色的眼眸里浮起化不开的欣喜与舒畅,过了好一会儿,才端着透明小巧的水盆走了。
那一刻,安言看着俞景啸宽阔而富有安全感的背影,心里仿佛有一股什么东西或者说是情结像是要冲破心胸中的什么束缚而出一样。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隐隐地似乎有了一种和以往单纯的感激不一样的感受,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完全没有由来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觉。
虽然不现在还不明白,但是对于俞景啸的爱护和宽慰,他还是觉得欣喜珍贵非常。毕竟很少有人会像他那样对自己,即使是小伤也非常在意的行为更是让安言感动,这让安言也有了一种被人爱惜重视的感觉。
而且人要懂得感恩,对于这一点,他是坚信不疑并且一直信奉的。
又像刚才那样地反复了几次,俞景啸才在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找出了医药箱,找了些药出来要给安言敷。
在给手背涂消毒水的时候,毕竟不是像外伤那样会被酒精刺激地很痛,凉凉的水让安言觉得非常舒服,不由得喟叹出声:“嗯,好舒服呀。”
看安言像只满足的小猫米,一脸幸福的笑意,俞景啸觉得这一刻无比温情,也无比幸福,凑上去在肿得高高的手背上吹了一口气,安慰道:“很快就会好的。”
安言点点头表示明白和赞同。
俞景啸也知找的是个什么药,黄黄绿绿的,还有很大一股味道,涂上安言的白得出奇的手上,像是精致白皙的白玉上泼洒上了一大块污物一样,特别显眼,让人看着也也颇心惊。
“下午不要碰水,晚上再给你换一次药。”俞景啸温柔地说道。
“嗯。”笑着安言点头答应。
俞景啸又去把水倒掉,回来后没有再坐那单人沙发,而是直接坐在了安言的身旁。
就算没有什么大动作,这一番折腾下来,只穿着单衣的俞景啸在开着空调的房间里也热出一身的汗,反观安言穿了比俞景啸多两件衣服,还是一幅干爽清冷的模样,一点也不觉得热,果然是比较畏寒人不怕热,俞景啸想。
“药也上好了,困不困?要不要再睡一觉?”俞景啸温和清越的声音里渗入了低沉,略低的带着磁性的声音,透着些男中音的性感味道,平时在外面的时候非常有威严和气势,气势沉沉的样子,而现在却流露出温柔柔和与蛊惑来,就像是酿了很久的陈年美酒,低醇好听,感染人非常。
安言觉得俞景啸这样说话时候的嗓音非常好听,他也非常喜欢他这样声音,将涂满药的手安稳地放在一只腿上,转头看着俞景啸坚毅的脸庞,笑着道:“不困呀,上午睡了那么久,现在还怎么睡得着。”
俞景啸只觉得他转头那一瞬间,那双流光溢彩的漂亮眼眸的眼神很清纯澈,瞳仁很漆黑湿润,像是一块浸在水里的黑矅石一样,幽幽地泛着令人心动的光。
“学长,你是不是有事要忙呀?有事的话,你就去忙吧,不用管我。”安言看着俞景啸坚毅硬朗的面部轮廓,体贴地询问着。
安言的声音柔软动听,身上还有淡淡的他特有的清香,让俞景啸一点也不想和他分开,虽然应酬已经推掉了,签订合约也已经延迟,但是这时候还是必须要去处理一些事情。虽然万分不愿,也只好道:“那好吧,我先去书记处理一些事,你在客厅里看会电视,要是不想看了,就拿我的笔电去玩会游戏也可以,如果累了,就到卧室里去睡一会儿,不要在沙发上了,容易感冒知道吗?”
安言点头,笑着道:“嗯,我知道的,你放心吧。”
之后俞景啸去了书房,只剩安言一个人在宽大的客厅里,空荡的空间里仿佛轻微出一个声也能够听到回音一样。
安言依靠在柔软的沙发垫上,看了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的电视,到最后只是将遥控器拿在手里无聊地将电视频道从一按到一百多,翻来覆去地换了又换,也不知道看什么好。
实在百无聊赖到不行了才起来,将毛巾被叠整齐放到一边,拿了杯子去接水喝,想着俞景啸也工作了这么久,也应该渴了,就也倒了一杯水要给他送过去。
书房的立并没有关,安言走动的时候,俞景啸就知道了,他才刚走近正准备敲门,俞景啸就出声道:“不用敲门了,直接进来吧。”
安言端着水杯,慢慢地朝俞景啸走过去。
俞景啸其实是有些轻度过视的,只不过平时的时候他并不带眼镜,只有在处理工务看文件的时候才会带上,所以一般人都认为他是不近视的。
他此时正在看公司的文件,就带了一幅半框的金丝边,边角架是黑色的眼镜,没有了平时的强硬与气势,反而给人一种斯文儒雅的书卷气,还有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冷俊,从镜片里反射出来的光让他带上了一种商业精英的感觉,让人觉得既文质彬彬又冷然高傲。
“学长,喝杯水休息一会儿吧。”安言将水放到他的桌上,声音柔和地道。
俞景啸端起水杯,低头喝着,心里一阵阵暖意,这多么像丈夫工作累了,爱人就体贴温柔地端来茶水,关切担忧地让自己注意休息的场景,这怎么能不让俞景啸心情激动。
就连喝着的水也仿佛就真的因俞景啸心中的甜蜜而觉尝出一股难以名状温柔的缠绵爱意,最后满腔的柔情与感动也只化作一个温情脉脉的眼神与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谢谢”。
安言也并没有立即退出去,而是看着俞景啸喝完水,俞景啸看安言站着看自己喝水,定住脚不离开,便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无聊了?”
可能是觉得有些热了,安言已经将俞景啸给他的外套脱了,穿着浅色系的套头衫,这个样子显得更加稚嫩一些,站在不远处静静将自己望着,手都规矩地放好,像个小学生一样,俞景啸的心都不由得陨贴起来。
“不是,没有呀,我是在等你的喝完,好把杯子也拿出去。”安言声音清润,带着少年的清亮,脸在渐渐暗下来的房间里微微侧着,阴影交错,映得浓密疏朗的睫毛更是纤长,在清秀的脸上投下一排扇形的阴影,衬着眼瞳,却有种莫名的清透,如同是春天的清澈的溪流,映着满山遍野的清幽。
俞景啸不理会他的话,笑着从电脑椅上站起来,走近安言,将他拦着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摘下眼镜,道:“是不是饿了,我还有一会儿,要不然你先到冰箱里拿个水果吃,我做完事就给你做饭。”
安言手上还有黑黑黄黄的药膏,身上的药味在俞景啸闻来也是带着标签为安言特有的无与伦比的好闻气息,如白瓷一样的白嫩脸颊更是泛着一层白皙莹润的光泽,俞景啸定定地将他年看着。
安言瞪圆了一双眼,非常不满地道:“学长,我怎么觉得你像是把当小孩子一样看待,好像我除了吃和睡,就不会想别的了一样。”
俞景啸被他说得一愣,回过神来后,看着安言气鼓鼓的的样子也觉得非常可爱,爽朗地笑道:“怎么会,要是你也是个大孩子呀,怎么会是小孩子那太让你跌价了。”
安言也被他说得非常窘迫,翕动着嘴唇想反驳说些什么,却想不到该怎么反驳,不知说什么,让他非常苦恼,只化作一声非常不满地哀叹声:“学长……”
俞景啸看着眼前一脸无可奈何的清秀少年哈哈笑了起来:“好了,不逗你了,是不是一个人在外面觉得孤单无聊了,那你就在书房里和我一起在这儿玩会电脑吧,好吗?”
被他说破了,单纯的安言的同学显然是有点尴尬,乌黑清亮的眼睛里透着诚实与不好意思,‘嗯’了一声便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俞景啸自然也想和安言能共处一室,于是也没等安言回答,就迅速地拿了笔电和一张薄被过来给坐在沙发上的安言,道:“玩的时候,多盖着点,别又冻感冒了。”
安言一愣,心里暖洋洋的,还是回了句:“好的。”
两人就都在书房里,俞景啸在书桌上,安言盘着腿裹着被子坐在沙发上,各占一片天地,外面还有下雨,世界仿佛也沉浸在这个雨的世界里,节奏也变得比平常慢了起来。
俞景啸带着眼镜,镜片透出一丝精光,他不时地斜着眼瞥在沙发上安静的男孩子,不知他是看到什么有趣的段子或者场景了,嘴角向上扬起,露出白白的小米牙,清秀丽质的脸上是清浅疏朗的笑意。
俞景啸发现,安言,这个他无比怜爱的人沉默无语地沉浸于自己的世界时,有一种刻骨的如晴空如清风般地清透,就像是清清河水边的一棵清秀挺立的杨柳,清新纯净地浑然天成。
看着那清瘦单薄的肩膀,散发着令人舒爽的气息,湿润透净的明眸,俞景啸只想疯狂地把这个清透美丽的少年占为己有,不再让其它的任何人觊觎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