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大响,看电影看得正感人的安言也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向俞景啸的方向,俞景啸靠坐在电脑椅上,一边看文件一边还拿着电话话筒讲电话,一双眼睛平静无波,声音也是低沉威严,让人不觉得就有种信服与服从的感觉,安言甚至觉得他生来就是要当一个指挥别人的掌权者的。
正说着,感受到安言的视线,俞景啸从密密麻麻的文字里抬起头,看到安言抱着笔电,眼神迷离在看自己又不像是在看自己……
俞景啸看着安言,捂住电话话筒,笑着对安言说道:“没事儿,你继续看你的吧。”
安言回过神来便也回了俞景啸一个笑容,低下头打算把被打断的电影接着看完,又想到什么似的,站起身,向俞景啸那边走,直走到书桌前他才停下,手伸长过去把他刚刚喝水用的杯拿起来,里面早已经空了。
俞景啸面带着笑意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什么也没说,只用嘴无声地作了个‘谢谢’的口型。
书房里开着大灯,迷离明亮的流光中,安言单薄清瘦的背影却越发地散出让人心安的气息,几缕发丝随着因走动带起的空气摩擦振动引起的气流而微微飘动,在空气里划开一道好看的弧度。
他只觉得这一刻两之间微妙的温馨感觉,让他从身到心地都感到安宁与淡淡的幸福。
倒完水回来,安言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俞景啸沉着声音对着电话厉声斥骂道:“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我养你们有什么用,你们到底好好跟人谈过没有?我今天有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安言在门口踌躇现在要不要进去,隔了一会儿又听到俞景啸的声音:“派个代表过去就行了,这种事难不成还非要我去还行。”“嗯,好了,就这样吧。”
听到他挂了电话,安言才端着水进去,将水放到他面前的桌面上,俞景啸端起水,唇轻触了一下水温,温度正好,喝了好几口,听到安言不安的怯生生地道:“学长,是不是有事呀?因为我吗?要是有事的话,你就去忙你的好了,我没关系,把我送回学校好了。”
俞景啸看着这个他无比喜爱的人,笑着柔声宽慰道:“没有,只是小事,要是这么些事他们都处理不好,要我亲自去的话,那我岂不是得累死了。”
安言还是不太安心,“可是……”
俞景啸眼神幽深,冷着声音道:“是不是不想和我待在一起,?怎么一直叫我送你回学校去?”
安言被俞景啸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硬与隐隐的受伤所震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连摇头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怕耽误你,担心你嘛……”
俞景啸看到安言那幅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一瞬间就软化了下来,一改变刚才严厉的语气,变得温柔起来,软了声音道:“我很高兴你能为我而担心,只是要是再说什么要走的话,我可就真的生气了啊。”
被俞景啸那温情脉脉的眼神看着,安言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大灰狼惦记上的小绵羊一样,但是也只好说:“哦,我知道了。”
俞景啸又温柔地看了一眼道:“知道就好。”说完就摘了眼镜闭了眼睛靠在椅子上一手揉着眉心养着神。
安言觉得他应该是处理公事太疲惫了,便走到他椅子旁边去,站在俞景啸身边,微微低头俯身下来,柔着声音征问道:“学长,你是累了吧,我会按摩,你要吗?”
俞景啸手抚在额头上微睁着眼看安言,安言白皙莹润的脸在明亮的灯光下像是会发光一样,长长的睫毛像是翻飞的蝴蝶,扑闪扑闪异常灵动,出口的声音也是那样的清透动听。
他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却依然柔声提醒道:“你多注意你的手,小心别碰到了。”
安言‘嗯’的一声,便将手贴到俞景啸的太阳穴上像午后俞景啸给他按捏手背一样轻轻柔柔地揉起来。
安言身上有淡淡的体香,此时的手上还有一股古朴的药香,修长湿润的手指灵活在自己的额际周围轻柔的按着,让俞景啸因公事而躁动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下来了,他完全放松下来,舒展了一下筋骨,一边感觉安言安言喷在自己面上的浅浅呼吸和他的柔软手指给自己带来的美妙感觉,一边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安言给他揉了挺长时间太阳穴,然后又开始给他按摩肩膀,俞景啸感觉到他手的力度和速度都慢慢缓了下来,估计安言按的手也累了,就睁开了眼,从这个角度仰视,可以看到安言精致小巧的下巴,青色的血管隐在薄薄的一层皮肤下面,他觉得自己的心软的一塌糊涂,道:“好了,可以了,息一会吧。”
安言见俞景啸已经醒了,手上的动作便就应声停了下来,只是俞景啸还是保持那个靠在椅子上仰头的姿势看着自己,被他凝视着,只让安言被他看得莫名奇妙,有些窘迫,蹙着眉,红着脸道:“你又看什么呀?”
看安言不自在,俞景啸便强迫自己压下那股欲念,做了一幅认真严肃的神情,伸出手指在安言脖颈下巴之间的细腻皮肤指着一点道:“你这有颗痣。”
闻言安言仰起如天鹅般优雅修长的脖子,摸着俞景啸刚给他指的那处皮肤,露出毫不知情的表情,“真的吗,我都不知道。”
俞景啸坐直身体,转动坐椅面向还一脸好奇的安言,“这颗痣挺小的,而且颜色很淡,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而且还长在下巴下面,更是没人看得见了,你不知道也正常了。”
安言还在那儿纠结自己的那颗看不到的痣,俞景啸一抬手腕看表,下午六点四十了。站起身揽着安言往外走,一边问道:“晚上还吃中午的那种粥可以吗?
安言现在已经是完全熟悉了俞景啸的肢体接触,被搂着肩膀也一点没有别扭,笑着回道:“可以呀,中午做的那个粥很好吃。”
俞景啸听安言语气欢快还带着笑意,心情也大好,自信的笑容里居然也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得意与骄傲,“也不看看你学长是谁,做出来的饭能不好吃吗?”
安言也笑了出来,愉快地调侃道:“是是,你都能指鹿为马,点石成金,做出来的粥当然也是天上绝无,地上仅有的人间美味了。”
安言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很蛊惑人,嘴角还露出白白的小虎牙,很是乖巧,一双黑亮的犹如星空般灿烂的眸子水意盈盈,里面荡漾着让俞景啸心悸的星星点点的光芒,脸侧的弧度很柔和,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俞景啸靠得太近,他几乎可以数清安言的睫毛,那长长的抖动着的睫毛就像是一根飘荡轻柔的羽毛,调皮地刷过他的心房,又痒又软。
看他这么可爱的表情,俞景啸拉起安言的手就道:“你这是寒碜我呢,安言同学你什么时候也学坏了啊,敢这么和学长说话,是要拉去仗樍五十大板的。”俞景啸嘴上虽然说着要严惩的话,眼神却是动也不动地深深地望着安言。
安言被他看得心跳都乱了,皮儿薄的他脸马上就红了,把手抽出来,不满委屈地道:“学长还想恢复君主帝制吗?这样就要打我五十大板,你也太暴力血腥了。”
脸颊红红的安言就像是一个诱人的粉红苹果,俞景啸挨着看他,深深的眼里闪着一层光,笑着道:“那我就在打你之前帮你垫一个软垫护着你,好不好?看我对你我好呀!”
安言的脸更红了,俞景啸做出一幅很严肃的样子在那红地快要冒烟的脸上摸了一下,触手光滑,道:“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又发烧了?赶紧量一下体温去。”
安言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显然是对于俞景啸做出的这个动作而感到吃惊。
安言蹙着眉,想要做出一幅声色俱厉十分生气的样子来,但无奈本身脸长得太嫩显小,而且这种轻松愉快的气氛里怎么做也没有那种效果,瞪着一双蒙着水汽的大眼睛,望着俞景啸不说话。
俞景啸看他这么憋屈的样子,哈哈笑起来,为了转换话题,俞景啸清了清嗓子,然后才用平复下来的口吻道:“我再打电话叫几个比较清淡的菜来好不好?”
安言愣了愣,显然是跟不上俞景啸跳跃的思维,愣了一会儿才皱着鼻子哼道:“随便你,反正花的又不是我的钱。”
俞景啸觉得安言这样迷蒙的表情真是可爱到爆了,真想在亲一亲那双水润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感受他睫毛刷过自己嘴唇的悸动满足感,又凑到他身边去道:“没事,我愿意为你花钱。”
安言觉得自己又被调戏了,于是再瞪了俞景啸一眼不说话了。
俞景啸知道像安言这么害羞,薄脸皮的人肯定是不会答接他的话的,所以也不介意他,脸上是得逞的狐狸般的笑还有欣喜与满足之意。
说话间他们早已经走到厨房外面,俞景啸进去厨房里面依旧像中午那样为安言‘洗手做羹’,淘米做粥,声音依旧温和,问道:“你平时都喜欢吃什么菜?”
安言现在烧早退了,头也不那么沉了,精神好多了,本也想进去帮忙的,但俞景啸说他的手还伤着敷着药不能沾水,坚决不让他进厨房,安言就只能站在玻璃门边儿。
看着长相清俊的俞景啸围着上次他来时炒菜的时候围的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安言黑黑的瞳眸里绽放出如清泉般明净清爽的星光,唇边也抿出一抹温暖的笑意,“都可以呀,只要有松仁玉米就行了,我现在就特别想吃那个。”
俞景啸脸上是放纵与宠溺的笑意,道:“好,今天你最大,都依你。”
俞景啸掌握好两人的食量在熬粥的沙锅里放好水和香米,洗完擦好手出来打电话在‘聚贤居’加上安言指明的要的那个菜又加定了其它几个口味清淡又不失美味的菜,还点了一个鱼头豆腐汤。
挂了电话转过头来,俞景啸就看到安言站在还没开灯昏暗的客厅里朝他微微地笑着,像是一抹世间最干净清爽的一阵风在他身旁和心间轻轻拂过。
看着安言那眉目含情的样子,俞景啸想也许安言是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意的,对他讲明心意的话,他也许也是很愿意和自己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