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景啸将安言从自己的腿上半抱着下来,整整睡趴着有些乱的睡衣,在床上平躺着放好,拉过一边的被子仔细地给他盖好。
他在去浴室里将毛巾放好,又把浴室收拾好出来,拉开安言身上的被子的一个角也躺了下去。
虽然家里还有一间客房,但是这好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况且他是主人不是吗,怎么能去睡客房?
在关了灯的主卧里俞景啸露出一个得逞的狡黠的笑。
可能是感觉到身旁多了一个人,安言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俞景啸睡,但是依然睡得很熟。
俞景啸等了一会儿,看他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就在昏暗的房间里从背后轻轻地将安言搂着,半搂在怀里,鼻息呼吸间全是安言身上淡淡沐浴液,洗发水还有他特有的肉体的清香,本来就很兴奋的他有点心猿意马了。
满心都是终于可以和这个人同床共枕了的激动,抱着安言的手不由得又收紧了几分将他往自己的怀里带,恨不得这样将这个人揉碎在怀里,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所有的血肉都和自己融为一体。
睡梦中的安言被箍不舒服,扭动着身子哼哼了几声,俞景啸怕将人惊醒,有些做贼心虚地赶紧将手臂松开一些。
之后他确实也老实了一些,躺在安言身后将安言黑黑的后脑勺看着,又将手伸过去抚了抚安言的背脊希望能让他睡得更安稳。
在夜色中什么都会变得更清晰,从手里的触感,俞景啸才真实感觉到安言有多瘦,他心疼怜惜地一直来回不停地抚摸着手下清瘦纤细却很暖的身子。
暖暖的被窝,身边软软香香的身子,俞景啸实在忍不住地微微抬起身体,借着窗外城市夜空中霓虹灯透过窗帘而射进来的微弱光亮,在安言被一团光晕晕染出奇丽柔和的光泽的清秀美好的脸轻轻地亲了好几下,嘴唇上的温暖而光滑细腻的触感美好极了,又伸手连连摸了几下。
然后他又受不住地在安言小巧的耳朵上也亲了两口,身体在暖暖的被窝里也有些蠢蠢欲动了。
最后还是在理智下,起身下床到客厅里倒了杯冰水喝,才将那股想要不顾一切占有的欲念压下去。
之后回到床上,把安言露在外面的手脚都放进去,又帮他揶了揶被角,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时间也已经很晚了,今天一整天都因为安言的生病而担心,而且刚才又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俞景啸也累了。
现在回到床上,身体接触到柔软的床,困意一下子就如潮水般涌来,心里又折磨又满足地很快地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俞景啸感觉呼吸不过来,压迫感很强地醒过来。果然,安言已经完全不是他睡的时候那幅睡姿了,被子也被他踢开了一些,头就在俞景啸的旁边,面对着他挨得很近,热热的气息都喷在他的脸上,一条大腿伸过来压在自己身上,怪不得喘不过来气,原来是被泰山压顶了。
俞景啸将安言的睡姿摆好,把被子掩严实,又才睡意朦胧地睡了过去。
早上七点二十的时候,俞景啸醒了,这是他的重托钟,每天到了这个时候自然就醒了。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房间里很安静,安言还在睡,整个人陷被子里,像个小孩子一样缩成一团。
拉着窗帘的房间里光线很微弱,他身上与俞景啸盖着深蓝色的同一床被子,从被子里露出来的小脸是柔和的,俞景啸温热宽大而带着细茧的手指轻抚着安言被热气熏得红红粉粉的脸颊,那白中透粉的柔嫩脸蛋仿佛带着某种吸力一样,俞景啸的手指抚在上面就无法拿下来,又仿若具有某种神奇的力量,能让人在柔和里安心平静而意满心足,让人有种就蜷缩在此时此刻的时光里不想出去。
安言抱着被子蹭了两下,长长直直的睫毛轻轻颤动,像翻飞的蝴蝶,俞景啸知道他是要醒过来了,这才放开放在安言腰上的手,故意像试探般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揉声道:“醒了吗?”
果然几秒钟的时间,安言一双明媚的大眼睛睁了又闭,闭了又睁,如此反复了好几次总算是彻底醒了,眼里因刚醒还未聚焦一片迷茫又蒙着一层水光,就仿若是荡漾着清幽月光的一泓清泉,晶莹地让俞景啸心动不已。
过了一会才清醒了,转头看到俞景啸穿着睡袍躺在他身边,深邃的眼神看着他笑,也不知怎么地脸就止不住地发烫,不好意思地往枕头里埋了埋,脸上有疑惑的表情,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柔,“学长,你怎么在我的床上啊?”
对于昨天一天的相处,俞景啸知道这将是他们之间关系的一个划时代的飞跃,标志着安言从此以后将会对自己更加亲近。
安言身上暖暖的,鼻息呼在自己周围的空气里,带着淡淡的清香,直让俞景啸一直痒到了心里。
枕着自己的手臂,面对着安言专注地看着他,笑着道:“安言同学,这可是我的床,应该说你正在我的床上呢。我在我的床上睡觉不可以吗?”他也才睡醒的嗓音里残留着淡淡的睡意,略微低沉的嗓音说话的时候,声音低哑磁性听着性感非常。
安言涨红了一张脸,怯怯地部道:“我是说我们怎么在一张床上啊?”
俞景啸也学安言眨了两下眼睛,声音沉沉的带着深深的笑意:“你在我床上睡着了,我当然也是要在我床上睡的,自然就在同一张床上了。”
安言蹙着眉头抱怨道:“你家不是还有客房吗?”
俞景啸假装不满地道:“你听说过主人睡客房的吗,安言同学?”
“那你可以让我到客房里睡呀。”安言抱着被子嘟囔道。
俞景啸挪近一点,头凑到安言身边去,被子与睡袍之间发出布料摩擦声,安言看着俞景啸的动作没有动也不说话。
俞景啸幽深的眼睛望进他的双眼和他平视,有些无辜地道:“可是当时你睡着了啊。”想了一会儿又笑着道:“难道是你想让我抱着过去?你想就说嘛,我现在就可以抱你过去。”脸上是戏谑的笑意。
安言瞪了他一眼,嘴唇紧紧抿着,皱着鼻子反驳道:“我才没有。”
安言说这话的时候淡色的嘴还微微地嘟着,对于他现在不自觉流露的嗔相,俞景啸只觉得可爱极了,真想在他粉色的唇瓣上亲吻一下,伸手过去把他柔软的头发揉得更乱,脸上的笑意更深,道:“下次我一定注意,要把你抱过去。”
安言小声哼了一声,非常不满地道:“才不会有下次了。”
俞景啸知道这是他别扭的原因,也不在意,先坐起来要拉安言也起来,“起来吧,你早上不是有课吗?”
安言把一只手伸过去错力要坐起来,一只手边揉一揉眼睛,道:“是啊,对了学长,昨天你帮我掂了多少钱,我今天去取了还你。”
话音刚落,俞景啸一下子就着拉着安言手的姿势顺势就扑了过去,将刚坐起来还来不及坐稳地安言扑倒在床上,身子连着被子一起压在他身上,盯着那双清澈纯真他无比喜欢的眼睛恶狠狠地道:“你可以再狠一点吗?说了不用还了,你怎么还提,还跟我见外,我真是一颗真心都拿去喂了狗了。”
安言早上起来还有点低血糖,被扑倒在床上,虽然床上很软也不至于摔伤,但还是感觉脑子里嗡嗡的。
看着上方眼神深幽透着受伤的俞景啸,一手抵在俞景啸宽阔温暖的胸膛上,一手像昨天他对自己那样轻拍他的背,声音弱弱却无比诚恳,“我没有跟你见外呀,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亲兄弟也要明算帐嘛,总这样麻烦你,感觉像我在占你便宜一样。”
他这么一幅讨好的模样也确实起到效果,俞景啸望着他黑润水亮的眼眸,微微抬起一些身体,小心顾虑着不把安言压着了,放柔了声音“这还叫不见外,亲近的人之间还用算帐吗?不是占便宜,这是彼此之间的感情,我乐意帮你,这是说明我觉得你这个人很好,心里认准你了,要是别人我还不愿意帮呢。如果下次我需要了你也帮我不就还了,为什么一定要用金钱还呢,多伤感情呀!我一颗真心对你,你这样一直推脱让我觉得你只把我当普通朋友,是在还人情,我很伤心。”
说实话,俞景啸确实说对了一点,那就是安言想还人情,但这并不是安言只是把他当作普通朋友,而是因为安言不想欠人的思维方式早已习惯了,任何东西自己没有并需要自卑或是难过的,但是欠着别人就像是有一个巨大的黑洞,时刻都有把人吸进去的危险,没有安全感。
所以他一直都和身边的人泾渭分明,不愿意欠任何,不管是物质还是感情,但是现在他完全硬不下心来,俞景啸英俊硬朗的脸上显露出与他气质不服的忧郁伤心,他的嘴角带着一点自嘲,又十分伤感,直把安言看得心都颤了两下。
安言本来就心软,现在面对俞景啸三分故意,三分演技,还有四分真心受伤难过的样子更是无力招架。
安言蹙着的眉头没有舒展开,显然是还在纠结,最后也只好道:“好吧,那我就不还了哟,你想清楚了,以后要是你讨厌我了,不要再找我要了,那时候我是不会认帐的。”声音从刚开始的纠结到后面就变成了清朗里带着调皮因子,拿眼瞥着俞景啸。
俞景啸也笑了起来,宠溺地捏了安言的脸一下,“就你事多。”
被他捏了脸,安言也没觉得奇怪,毕竟这段时间以来,俞景啸总是会不经意间做出亲昵的动作,他已经习惯了,仿佛这就应该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自然而然地。
安言现在完全没有刚才执意要还像是欠了什么东西的躺在蓝色的被子里,甩甩脸,很是潇洒的样子道:“没事,这样我也算是陪了你一晚了。”
俞景啸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身下那张莹润光洁的脸疑惑道:“什么意思?”
“你昨天不是说‘不用还了,只要陪我一晚就行’了吗?”安言回答着,眉眼之间全是笑意。
那般明亮得像会发光的面庞与眉眼直把俞景啸晃花了眼,他的安言真是让他怦然心动,直想把他拉到怀里来。
俞景啸起床帮安言在牙刷上挤好牙膏放在口杯旁边,“起床刷牙洗脸,还是像昨天一样,你就在这里面洗,我去外面,好吧?”
“嗯,好。”安言笑着回答。
把安言要穿的拖鞋放在床边,俞景啸才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看安言还是一幅赖床不想动的样子,拉着门把手笑得有些无奈,“快点起来,吃完早饭收拾好了,我送你回学校。”
安言看俞景啸一幅你不起来我就不走的态势,只好挣扎着磨蹭起床。
开车到了学校,安言解安全带下车,俞景啸手放在方向盘侧着头看他,安言正要开门下车,俞景啸拉住他胳膊,“中午不要在学校吃饭了,到时候我给你送过来。“
看安言迷惑地看他,才解释道:“身体刚好要吃些有营养的,要是我没空会叫人给你送过来的。”
安言眼睛闪了闪,回答道:“知道了。”这才下车走了。
俞景啸坐在车里看着他走,越走越远,直到看不到的地方才开车离开。
安言没有直接到教室,而是先要回宿舍,因为昨天一整天的这样那样的折腾,他必须要先回去换件衣服才行,但是昨天出门并没有带钥匙,所以他只好发短信给周青毅。
因为今天上午的课是必修的专业大课,所以宿舍的除了要去组女朋友送早餐的‘妻奴’,剩下的就在一起吃早饭去教室了。
收到安言的短信时,周青毅和宿舍的同学刚吃完饭从食堂走出来,周青毅想也没想转身就飞也似的往宿舍方向冲,天知道他有多么想赶快见到安言,也不知道在俞景啸那里呆了一晚上,有没有怎么样,生病感冒好了没有?
同伴的苏甫惊异地在他身后大声喊:“周青毅,你干吗去,这时候你回宿舍干吗?”
周青毅边快步走着一边回头道:“安言回来了,没钥匙,我去给他送钥匙,你们先走吧。”
“你们还来不来上课,要不要帮你们占座位呀?”苏甫响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先不用了,要是来的话,我们直接坐后面。”周青毅回了这句就飞快地跑着走了。
苏甫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调头和宿舍的李亦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