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如同昨日,阳光明媚得让人忍不住地想要伸懒腰,湛蓝的天空静谧空明而悠远,斜长的光线打照在眼睛里,让人也变得亮堂起来,蔚蓝透澈的天幕看得人也不由心情大好。
坐在实验室里,恍恍惚惚地不经意间,安言总能想到俞景啸,没有原由,就是那么不由自主地,想到他时脸上的笑意收也不住。
今天的工作量果真比昨天小了很多,安言很快地就做完手里的活,坐在电脑前看着手机里的东西,里面有一些他给他发的有情趣的彩信,还有好些俞景啸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拍的照,安言看得面色绯红,眼光水盈盈地乱转着眼珠子又神情不安,典型的做贼心虚的样子。
实验室的师哥师姐看他这么一幅粉面带春的样子,都纷纷戏说他是不是想女朋友了,安言脸上一热,却不反驳。
上午的实验没什么重要的工作,安言要做的都是一些记录数据什么的,挺轻松的,就是隔一断时间就要去看一会儿实验进度变化有点烦琐。
教授今天似乎也被明朗的天气影响,心情格外晴朗,大发慈悲地放了大家一下午,就想今天的工作不会很大,没想到居然可以得来一下午的清闲。
整理完手上的一堆数据,在电脑上保存好,安言结束就算是结束了今天一天的工作了,心里面有一种畅快感。
告别的师兄师姐,安言就出了教研室,北校区这边的校园里是主要是研究生和博士生,百年老校,每个地方都可以折射出浓厚的历史沉淀感,正午的阳光格外的绚丽灿烂,清清浅浅地洒满了整个校园,照射出空气中轻薄的尘埃。
沿着校园大道走,路口处是一幢很有文化特色的学生住宿楼,**级**学院研究生公寓,墙壁上爬满了幽幽的爬山虎,
寒冬的气息在灿烂的冬阳里被淡化,不时有清淡的微风穿过校园,拂在脸上清冷凛冽却不觉得寒冷,中午的阳光暖暖柔柔地照耀在校道里,像是给整个校园都涂上一层光影,世界变成了光与影的结合。
周日的校园里也都弥漫上一层慵懒恬静的氛围,阳光树木投下幢幢的影子,榕树下有休憩用的长石凳,学生三三两两地分布在各处。偶尔有成群的学生在穿过校道。
看着就是这些很平常恬淡的场景,安言心里就觉得温暖与简单的幸福,他想,生命,其实到最后总能汇成一首诗,前面那些时日的孤独寂寞终会换来一个最好的,如果你能忍受地住寂寥,慢慢前行,静静盼望,该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只要你肯等待,那么到最后所有飘浮不定的云彩,都可以汇成润泽的河流。
不管以果会如何,至少当下是美好的,好好珍惜现在,以后就算是有了善始而得不到善终,他也可以拥有一份美好的回忆。
俞景啸要工作,出了校门,安言便到马路对面坐了公交车自己回家做了饭吃,在线看了一部正在热播的电影,看一下自己比较关注的几个专家的讲坛,然后又查看了一下邮件,没有发现有邮件之后便又在网上逛了一会儿。
安言不喜欢在书房里玩电脑,就抱俞景啸的平板电脑趴到沙发上去用无线网卡上网,反正不用白不用,贵的网络就是不一样,网速很快而且很稳定。
他闲的时候就喜欢研究一些菜式的做法,开了一个菜谱名师在线网看,看着看着就想心动了,想自己动起手来,跑到厨房里去开冰箱一看,里面除了几颗白菜和土豆什么也没有,也不知道这个人这些天是怎么过的,居然什么都不制备。
然后又跑到阳台上去趴在栏杆上看外面,天空很亮很远,后面的浮云尾随着前一朵缓缓飘过,像是在天际闲庭信步,偶尔一两只鸟类飞过划破苍穹,让他有一种看高山鸟飞绝的豪迈气势的错觉。
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两点,还这么早,坐在家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换了衣服出门买东西。
小区外面就是一家很大的便民超市,安言带了一个大的环保袋出来,他是准备要大购物一番的,刚才在网上看一道菜看的眼谗的很,很想要自己也试一试。
在俞景啸这里,洗衣服的活儿就不是他的事儿,片布不沾手的安言哪里知道自己家用的是什么牌子还有哪些忌用,他站在清洁剂与洗衣液的专柜上想家里是用的哪一种,正愁着呢然后俞景啸的电话就应时的打了过来。
安言喜出望外,瞬间接了起来,俞景啸听到安言那边的声音很嘈杂,非常吵便问道:“宝贝在哪里干嘛呢?怎么这么吵?”
超市里音乐声放得很大,他一只手推着推车,别一手把手机贴在耳朵上,尽量聚精会神地听俞景啸讲什么,“在超市买东西呢,对了我们家用的洗衣液是什么牌子的?我买顺便买一些回去。”
俞景啸正在掏钥匙开车,“你回家了?”心里高兴,心思一转,想这小东西是要干吗,然后又莞尔一笑,笑着回道:“用的是**的柔顺去静电,你在哪个超市我一会儿来接你。”
安言把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踮脚伸手去拿货架上面的东西,“就在小区外面的超市,你要工作你就忙吧,我一个人就行了,晚上你想吃什么,我买回去做。”
俞景啸坐上驾驶座,看着前方天空流泻而下的阳光,目光柔和,“想吃啤酒酱香鸡翅,糖醋鱼,沙参心肺汤。”
安言纠结着秀气的眉,叹气,“怎么全是肉,小心你吃得满脑子的猪油。”
俞景啸爽朗地笑了笑,“怎么会是猪油,我可是一个猪肉的东西都没点呢?好了,我先开车,一会过来接你。”
下午两三点,公路上的车流十分稀疏,一路上行得十分流畅顺利,车子最后在小区门口的超市停下。
安言正在往推车里入拿下来的两把面,俞景啸就过来了,他身上穿着黑色正装,里面白色衬衣的袖子从袖口处露出来,整个人显得特别英气干练。
俞景啸自动地走到安言身侧去,接过他手里的推车,跟着他推着走,安言看到他脸上就晕了一层粉红,甜蜜地抱怨,“你不工作吗?叫你不用过来,不是跑过来了。这么近我又不是找不到路。”
俞景啸抻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流泻出满满的爱恋与宠溺,柔声道:“你看你买这么多东西,我不来帮你提,你一个人怎么弄回去?”
然后又邪邪地笑出声,凑到他耳边去声音低低地,“工作和老婆比,当然是老婆更重要了。”
安言想反正他自己也不顾他老板的形象了,他就更不用为帮他考虑着了,狠狠地在他擦地锃光瓦亮的古驰上踩了一脚,俞景啸看看脚上的脚印,笑着摇了摇头,看安言那皱眉瞪眼的样子,就差是个梅花了,脸上是不可言说的宠爱与放纵。
买了菜食用品,想着家里没纸了,又买了一提卫生纸,在生活日用口的专区里又买了一在堆东西,临走时,安言又想到了那个椰奶虾汤,俞景啸没办法就让安言在那儿等着,自己又进去买了几只小河虾和两只大椰子过来。
安言接过一个,“怎么买这么大的,还是两个,一个椰子就够了啊。”
俞景啸把车筐里的东西逐次拿出来刷机结算,“另外一只给你弄汁喝,椰子含有的氨基酸多,可以均衡你的营养摄入,对身体好,尤其对你这种经常对着电脑的人特别的好。”
两个人均是长相出众的人,一个硬朗英气,一个纤秀隽永,旁边人和收营员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安言不习惯这种被人注视的场景,有点嗔怪地瞪了俞景啸一眼,丢下手里的东西跑出去到外面的展台边上去假装看上面的东西。
买的东西太多,安言的环保袋虽然大,也装不下,只得又买了塑料袋来装东西,俞景啸提着向大袋东西走到安言身边去,话里含笑,“喜欢这个戒指吗?那买一对我们带好不好?”
安言神色怪怪的,看了他一会儿,又接过一个比较轻的袋子,苦着脸道,“又浪费钱来买这种袋子,这么不环保。”
超市里暖气开得大,人又多,俞景啸身体好在里面热得出了一身汗,便把外衣脱了挂在手上,俞景啸看他要叉开话题,把自己手上的衣服递过去让他拿着,“好吧,下次我记着多带两个袋子。”
两人并肩往车边走,近旁周围的空气里回荡着超市里的广播。一男一女的合唱声音从立体的环绕音响里传出来,声波柔和悱恻,如同水波上飘浮着一根水草,悠悠远远的,让人觉得美好。
俞景啸其实接到安言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本来打算是要去陪一个客户吃饭的,中国的生意经都是在饭桌上谈的,所以顺便也商谈一下双方的合作项目和进展工作,不过其实也不是特别重要,并不需要他亲自去,直接交给助手去也是可以的,所以安排了工作,把秘书拿来的需要用的文件签了字,就开车回来了,饭也没有吃。
回到家,俞景啸说他饿了,安言中午只煮了一个人的饭,家里现在也没有剩下的饭菜,安言就说他怎么刚才不说,可以在外面吃完了再回来的嘛,俞景啸笑着说想吃他做的饭了,安言只好又去给他煮了碗面条。
安言煮面的技艺远没有做饭好,面条做得很随便简单,只放了一些辣子酱,就当是所有的调料了,说是吃清淡一点好,俞景啸居然也不嫌弃,吃得像是全天下就好吃的美味一样,狼吞虎咽地几下就吃光下腹,他确实是饿坏了。
吃完面,安言去收拾碗筷,俞景啸看天气很好,就把床单被罩都拆了下来,刚好安言这个星期的衣服也都被他叫着拿了过来,正好一块洗。
俞景啸先把该分类的都分类好,该手洗的放到一起摆一边儿,该机洗的扔一块儿倒好洗衣液放洗衣机里先洗着,然后又去把床褥子,被子,枕心儿都抱到阳台上去晒着。
安言出来就看到阳台上齐刷刷地晾着床上用品,在太阳的照射下被涂上了一层金粉,特别温暖。他也走过去帮他把晾衣干降下来,把上面的单子都一个角一个角的扯平理整齐,从晾着被子的空隙里看过去,安言的纤秀的侧影仿佛也被打上了一层金光,周边都晕着光圈,像是融在了光里一样。
洗完衣服,两人都没事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俞景啸把安言搂着抱在怀里挤在一起,手里拿着遥控板听党中央安言同志的指挥频繁地换着节目频道,他对这个是无所谓,只要能跟安言在一起,觉得看什么都无没关系,反正他的重点不在这上面。安言手里抱着抱枕,头靠在俞景啸的肩上也好不惬意。
快晚上的时候,安言已经躺得整个身体都软绵绵的了,觉得这样的日子真是过得慵懒的可以,站起来伸伸腰,到厨房去做饭去了。
俞景啸心里温情,缠绵地也跟进去,从忙碌着的安言身后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脖子里问他要不要帮忙,结果人家安言同学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侧身从他的包围圈里出来,义正严词地道:“你不要在这里,你在这里妨碍我,我都做不好了。”
被嫌弃了的某人一点了没有被嫌弃的自觉,侧着身体深邃的眼睛看着安言,又在他的脸侧耳朵上亲了好几下,又给他把围裙系好,柔声道:“我就在外面,一会儿有什么事,就叫我。”
安言伸手让他好好系,侧头看他,然后“嗯”了一声,又去理菜。
俞景啸又接到了一个家里来的电话,叮嘱催促下个礼拜一定要腾出时间来,世伯家的小女儿要来这边玩,让他带出去玩儿,还说已经人家姑娘早就吵吵着非要见他了,父母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让他空出时间来,有什么事儿也要放下。
对方对他抱的什么心思,俞景啸心知肚明,他实在讨厌这种仍然存在的操办式婚姻,也非常厌恶死缠烂打的追着不放的那种女人,对那个世伯家的林晨语实在没什么好感,但是考虑到两家的关系,他现在实在不好拒绝,也不好拂了林家的面子,只好敷衍地答应了,只说会尽量。
安言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因为要弄虾腾不出手来,只好叫俞景啸过来切菜,俞景啸在书房里看文件听到安言叫他,摘下眼镜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过去了。
俞景啸的厨艺不怎么样,刀功倒是不赖,切着菜那样连续的声音和快速的动作会让人以为是某个大厨。
做了俞景啸想吃的那两个肉菜,为了让营养饮食均衡,安言还炒了两个素菜,其实就是凉拌了个黄瓜和藕片,不过调料配制得不错,吃起来脆脆香香的,很可口。安言没做俞景啸说的那个沙参心肺汤,而是用买的椰子,现学现卖地一边看电脑里的视频一边还是捣鼓了一道椰奶虾汤来,味道酸酸嫩嫩的,又不油腻特别鲜,还真挺好喝的。
安言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子一样眼里是期待的神情问俞景啸味道怎么样,俞景啸一边喝一边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宝贝虽然是第一次做,不过,做得很好,很好喝。”
安言开怀地笑道:“是吗,我也觉得挺好喝的,下次再做吧。”
俞景啸宠溺地揉揉他的头发,安言就高高兴兴地和他说话,俞景啸充满爱恋地看他细致明亮的眉眼,心里真是对他这个宝贝喜爱到不行。
世上有太多的事无何奈何,但俞景啸从来都不承认这种虚无缥缈的无奈的存在,虽然他信奉的是人定胜天,除了不可逆转的自然规律,那些众多的无可奈何的无病呻吟都借口,是毅志消沉不愿做出最大和最后努力的证明,当事人本身的能力和毅志力不足,抵抗不了外界的压力和诱惑的借口而已。
所以他从不允许自己为自己找各种各样诸如此类的借口,而给不了自己爱的和爱自己的人幸福,好的生活,不允许爱人受到伤害,所有的一切他都会鼎力承担,他要让这个人一直这么开开心心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