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一望无际的沙海,人在其中就显得格外渺小。花夷缓缓地向前走着,脚下传来“唦唦”的响声。
“在你前方十米处有个暗穴,应该是个流沙眼。”鸣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
“嗯,我要下去看看,你就在船上等我吧。”花夷说道。
“好,我让白夜随你下去,你们注意安全,如果发现危险立刻撤回地面,飞船可以进行火力掩护。”不知为何,鸣的心头总有一抹不安,上下窜动。
“放心吧。”花夷笑道,话音还没落下,白夜的身影便如同凭空出现似的,立在了他的身旁。
花夷脚底轻踏,身形一跃而出,白夜紧随其后,随着“嗵~嗵~”的两声闷响,一人一猫便瞬间没入沙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气剑术,千钧压顶!”随着花夷的声音响起,周围的气流倏地下挫,一股股无形的气场挤向周围,使得花夷的身体荡开周围的砂石,疾速下落。
白夜紧跟在花夷的身后,如同一道白色的影子。四面飞射而来的沙子没有对他造成丝毫的阻碍,就像闲庭信步似的,穿梭在气流与飞沙的间隙中。
大概下坠了有近一公里左右,周围的土质有了明显的变化。原本松散的沙土变成了厚厚的岩石,岩石当中还掺杂了某种黑铁矿石,偶尔被花夷通讯器上的灯光扫过,反射出冰冷的光。
“这应该是一条人工修建的孔道。”花夷踩在坚硬的岩石上,边走边说。
“嗯,我看也像。”白夜在身后附和着。
一人一猫此时已经放慢了速度,沿着狭长如蛇形的通道继续下潜。
黑暗的通道仿佛没有尽头似的,除了脚下细沙的流动声,再无其他声响。
“咚”的一声,花夷和白夜几乎同时止步。
“到头了?”白夜好奇地问道。
“从这回音来看,隔壁是别有洞天呢。”花夷笑答,随手将耳边通讯器上的灯光调亮。
此时,在灯光的映照下,一面斑驳的石壁出现在了花夷跟白夜的面前。这石壁的表面黝黑发亮,与周围昏黄的土质截然不同,显然是后来加上去的。
“这石壁上画的是什么?”白夜看着石壁上蜿蜒崎岖的图案说道。
“这图案……”花夷的话刚到嘴边忽然止住,眼中闪过七彩流光。
“这图案表示,此地是灵族的肉牢。”绝影的声音在花夷的脑海中响起。
“肉牢?那是什么东西?”花夷在心中奇道。
“灵族人为了长生不老,永世不灭,每隔几十年就需要更换身体,将自己的脑波转移到新的肉身里,以求得生之永恒。为了能够及时获得所需要的肉身,不少灵族人总是会刻意去饲养一些生物体,以备转移之用。”绝影的声音回荡在花夷和白夜的精神层面,让白夜不由得一惊。
“谁?”白夜四下张望。
“嘘~,没事,是我脑袋里传出来的,她是公会的初代会长,嘿嘿。”花夷用手比划了一个小声的动作,笑嘻嘻地看着白夜。
然而,这并不能化解白夜心头的疑惑,反而让他更加迷茫了。
“这些被饲养的,以供日后脑波转移用的生物,灵族人称之为肉。其实,人类和龙族人原本也都是灵族养的肉,只是后来灵族落败后,无暇顾及这些过分放养的肉,才使得龙族和人类得以有了今天的发展。”绝影继续道,完全无视白夜惊惧的眼神。
“那按照你刚才所说的,这面墙的后面就都是灵族人饲养的肉了?”花夷眼神复杂地看向面前的墙壁。
“肉牢就是用来饲养肉的地方,灵族人用一种叫做脑波病毒的东西来控制这些肉,让他们变得顺从并且呆滞。不过,总有一些特殊的肉能够突破脑波病毒的封锁,从而获得独立的意志。这些少数的突破者被灵族人视为异端,一旦出现就会面临灵族人的疯狂狙杀,但是,能够突破脑波病毒封印的肉又岂会是寻常之辈?于是,这些肉在躲避灵族追杀的同时,反过来也开始猎杀灵族。”绝影的口气中透着无尽的嘲讽。
“灵族十分惧怕这些突破封印的肉,将他们称之为鬼。不断地有鬼们聚集在一起,走上猎杀灵族人的道路。于是,鬼族便由此诞生了。”绝影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怅惘,悠然远逝。
“呼~”花夷轻出了一口气,凝视着墙壁说道:“不管怎样,我们先进去看看再说吧。”
说完,花夷后撤两步,扭头冲着白夜说道:“交给你了。”
“哦……”没有太多话,白夜的猫爪探出。
一声巨响,墙体被洞穿。一人一猫破墙而入。
“注意脚下!”白夜提醒道。
此时,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金属钢架甬道,以及脚下深不见底的黑洞。
甬道的另一头亦是深不见底,仿佛通向另一个世界,让人不由得望而却步。
“奇怪,这里明明可以感受的到无数脑波,却完全没有半点生气。”花夷心中奇道,脚下不由自主地向前踏去。
白夜紧跟着花夷,小心谨慎地走在镂空的钢架上。白夜并不怕高,他是游走于刀锋塔尖的狼猫,高空从来就是他的领地。然而,这次他却走的格外小心翼翼,因为从脚下深渊中刮来的阵阵阴风,让感到极为不适。
“小花,我觉得,这里感觉更像是一个墓穴嘛。”白夜皱眉说道。
“你说的,没错。”花夷忽然停下了脚步,通道内空气中混杂的淡淡尸气让他终于明白自己刚才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那些凌乱的脑波,全部都是死人的脑波。
按理说,脑波的形成是人脑部生物电场作用的结果,一旦生命终止,脑细胞死亡,脑波存在的根基也就因此而消失,脑波自然也留存不了多久。
然而,宇宙之大,无奇不有。有不少物质是可以减缓,甚至阻止脑波的衰减,从而将人死后的脑波也留存下来。
“看来,这里就算曾今是一座肉牢,但现在也已经变成一座坟场了。”白夜在空气中嗅着,虽然相隔很远,但阴风中夹杂着的腥臭,让白夜对这个墓穴的本质确认无疑。
“我们继续往前,看看是什么东西让这里一直阴魂不散的。”花夷说着,便加快脚步继续向前行去。
白夜紧跟着花夷,一人一猫就这样在墓穴蜿蜒的小道里穿梭徐行。
“图像很不清楚。”鸣在通讯器中说道。
“这里磁场干扰越来越强了,等下你会彻底瞎掉的。”花夷边走边说。
“靠!你最好等下撞到鬼。”鸣在通讯器里大骂。
“哈!若真遇到,就捉一只回去。最好是个女鬼,拿来做你女友。哈哈!”花夷各种不积口德。
“@……%!”
白夜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向,一边听着花夷和鸣在通讯器上斗嘴。
突然,一声刺耳的尖啸响起,由远及近从前方传来。
花夷和白夜不由得一愣,脸色立变。
“花儿小心!”剑柔的声音凭空响起,就如同一面镜子被瞬间击碎般,炸响。
花夷的身形倒飞出十几米远,在空中翻滚了七八圈才落下,而花夷刚刚站立的地方,四面墙壁均是裂纹。
“多谢剑柔姐!”花夷单手支地,抬起头来,嘴角渗出血丝。
“砰!”寒光闪烁,白夜的身影疾速折返。
“哇!什么怪物?!”白夜猫爪兜空,大叫一声,身形疾退。
前方的黑暗处,三团黑气飞射而出,倏地栖到近前。
“哼!装神弄鬼!”绝影的声音凌空炸响,七彩流光在花夷的眼中绽放,眼看就要撞上白夜的三团黑气突然崩散,细碎的微尘散落一地。
“这是什么鬼东西?”白夜心有余悸地退到花夷身边,问道。
“不清楚,不过还没完。”花夷用手背抹掉嘴角的血迹,目光死死地盯着通道尽头的黑暗处。
“喂喂!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你们遭到袭击了吗?”鸣在通讯器里焦急地问道。
“没事没事,你注意戒备,这个地方不简单。”花夷沉声道,刚才的突然袭击来势凶猛,速度惊人,仿佛电光火石一般。若不是剑柔及时出手抵挡,今天恐怕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花夷调整呼吸,平复着胸口翻滚的血气。
“看来,有人在这里用尸体炼化脑波,这么邪门的手段本尊还是第一次见,小花,你可要小心咯。”绝影的声音不紧不慢,倒像是有些好奇似地说道。
“你呢最好打起精神来,要是花儿有什么闪失的话,我可饶不了你。”剑柔的声音依旧平淡如水。
“哈,你放心,有本尊在,咳咳,你别动气,别动气……”绝影嬉笑道。
“好了,我不会有事的,两位姐姐放宽心就是。”花夷说着站直了身体,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
“不管是什么东西,今天算是它走背字了。白夜,打起精神来,我们要让它们知道,招惹谁都不能招惹刺客公会!”花夷大声说道,刹那间,混身上下剑气狂走,一双细目荡起浓浓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