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这个时候,从大殿的另一边,一个打扮得高贵大方的皇妃拉着周伯通走出来了。她一边走一边笑,又对着段智兴这边说:“说得好,说得太好了,段智兴这种男人根本不配!”在场的大臣和将士们见到那位皇妃走近,都向她行礼,但看着她拉着那个忐忑不安,又东张西望的周伯通,又不安起来,窃窃私语。
“段智兴我告诉你,这个男人昨天陪了我一夜,我什么都给他了,相比之下,你还不如他呢!”皇妃说着,又狂笑起来,瞪着段智兴。而旁边的周伯通还好像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东张西望了一会,看见黄药师之后,又向他使眼色。看见黄药师没有理他,还对他说:“哎,黄药师,你怎么也在这里了啊?你好像受伤了吧?”那个皇妃狂笑了一阵,又把周伯通拉了回去,继续说着:“凭什么你就能拥有无数女人,而我们这些妃子,就只能天天等着你!”
“真是太过份了,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啊!”一个大臣感叹着跪下了,那些大臣们都议论得更激烈了。段智兴还受着重伤,虽然四大将军为他运功疗着伤,他还是痛得很,只低着头望着那位皇妃。那位皇妃看见段智兴受了伤,又一把拉过周伯通,对他说:“你现在就带我离开这里,我们过我们的日子!”周伯通听了,又看了看周围的人,他害怕了,他知道这次肯定是闯下大祸了,又看见那位皇妃这样拉着他不放,他一下子挣脱了就跑了。那位皇妃想不到他会这样就跑了,于是一边叫着一边追着过去了。
大殿里面仿佛又重新静下来了,只是那些大臣位都还在小声议论着,而他们说的话,却都是些什么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天底下最荒谬的事之类的话语。他们都把矛头指向了段智兴,一下子挑出他无数的缺点,让段智兴难过不已。衡儿这时候也说话了:“皇上你刚才说黄药师什么都不是,其实你也不见得有什么优势。你的妃嫔们对你有什么评价了?你的大臣们对你又有什么评价了?可以想象到,你的子民们,会对你有什么评价了。而作为一国之君,你的管理方法影响到全国的百姓,我真替大理国的百姓们难过啊……”
听着衡儿这样说,想着刚才皇妃和周伯通的事,还有这些大臣们的议论,段智兴低下了头,这可能是他这一辈子第一次这样地低下了头。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所有人对他的孤立,让他不得不去重新认识自己,不得不去想想一直以来自己做过的事……
“黄药师,我输了,彻底地输了,你带上衡儿离开吧,我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段智兴说着,又站起来,往大殿的一边走了。而他这么一说,全场的将臣却突然间停止了议论。段智兴低着头,拖着双腿慢慢地走着,直到走到尽头的时候,他才转过头望了望衡儿,又低头走过去了。这时候那些侍卫们,都离开了黄药师,收回了武器,退下去了。衡儿开心极了,跳着扑向黄药师,黄药师也兴奋地接住了她,紧紧地抱住她。想不到经历过这次生离死别之后,他们还可以这样在一起,真是太好了。衡儿又怕段智兴会反悔,马上叫黄药师带着她离开这里,离开大理,回他们的桃花岛去。
这么一次之后,黄药师和衡儿知道了他们都不能离开彼此,更是深爱着对方。这是最幸福最快乐的事情了,唯独黄药师并不知道,段智兴的一阳指是救衡儿过了这一劫,但那些毒对衡儿内脏造成的伤害,却是恢复不了的。聪明的衡儿有自知之明,她更要珍惜和黄药师的日子了,她从来就是这样和死神结伴而来的,早就习惯了,所以她也从来不会害怕。为了不让黄药师担忧,她更不会告诉黄药师。
他们一直赶着路,衡儿又重新戴上面纱,虽然马没有了,黄药师也受伤了,他们还是很快乐,因为他们现在在一起。见识过段智兴的一阳指之后,黄药师也大为震动,他之前就无法想象用内力这样射出的气,能有这么可怕的杀伤力。结合他之前利用小石块攻击别人的经验,他也想到了可以不用小石块,就直接用手指弹出内力造成的真气,用来远距离伤害敌人,不单无声无色,而且有穿透的作用。
继续赶着路,几天之后,他们又回到了大理和宋国边境那个榷场。然而那里守着很多铁掌帮的人,黄药师有点不安,他又把他曾经打伤裘千仞的事情经过告诉了衡儿。衡儿听了也颇为担心,因为她清楚裘千仞的为人,他偏执从不听别人劝告,所以要和他解释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抱着侥幸的心理,他们还是过去一试了。
那些铁掌帮的人,又是向黄药师和衡儿要过境的费用,衡儿现在还在穿着一些华贵的衣服,戴着不少昂贵的首饰。所以她随便摘下一个耳环,那些人就放行了。但放行之后,他们又留意到受了伤的黄药师,又看了看在那里附近刚张贴了不久的帮主通缉的对象,发现果然是黄药师。他们马上去通风报信了,衡儿早看出他们经常认真地看他们的样子,知道情况不妙。现在又看见那些人在偷偷地去通知谁了,于是她也告诉黄药师她发现的情况。黄药师还受着伤,也不想再有什么差错,快步向着一边就要走了。
当他们才走到一草丛边,黄药师就听到后面许多脚步跟着过来了。他不知道方向,于是先和衡儿躲到草丛里,希望在铁掌帮那些人离开后再出来。当他们刚藏好的时候,铁掌帮的人果然来了,但他们都想不到这草丛里就藏着人,于是一下子就赶过去了。黄药师便等着他们都离开之后,再重新走出来,继续赶路了。
可是一切并不如意,当他们走了一段路之后,又听到有急速的脚步声靠近了。故技重施,黄药师又和衡儿躲到了一边的芦苇丛里。带头那个人跑得特别快,他的轻功也非常厉害呢,在这里能有这样的轻功,黄药师都想不到第二个了,是裘千仞。他疾冲了一会儿,又怀疑地问他的手下:“你有没有看错的?那个人真的很想黄药师吗?”然后他的手下就说:“真的很想,特别是那双眼睛,我永远不会忘记他!”“那他还有什么特征吗?你有没有听过他说话的口音?”裘千仞还不是很相信,继续问。那个手下迟疑了一会,说:“他有什么特征我没看清,只是他带着一个女人,还蒙着脸的。”裘千仞听了,也知道这个人一定就是黄药师了,于是大声向后面的手下叫嚷着:“是黄药师,这是为铁掌帮立功的大好机会,兄弟们认真地找,发现他马上吼。”
黄药师现在受了伤,他知道裘千仞的功夫并不比他差多少,而且他还要保护衡儿,所以他不敢动。想不到裘千仞还亲自要对付他,真想不到他反目起来还挺可怕的。黄药师也知道他让裘千仞很难过,一方面害走了他的妹妹,另一方面还伤了他。或者本来他们都不应该有什么矛盾的,只是他的性格本来就古怪,裘千仞的性格也太偏执了。
“程松,你快回去调一百个兄弟过来。”裘千仞说着,那个叫程松的却担忧起来,说:“帮主,昨天已经调了那么多人去找裘小姐,现在再调一百人过来的话,我怕榷场那边没有人干活了。”“叫你去就去吧,哆嗦什么呢!”裘千仞有点生气了,训斥着程松。那个叫程松的便离开了,救千仞继续搜索着,也逐渐接近了黄药师和衡儿躲着的地方了。
“帮主……”远处来了一大堆人,带头的看见裘千仞就对他说:“帮主,帮里出事了,你必须马上赶回去。”裘千仞听了,马上问:“出什么事吗?赶快说!”那个刚跑到过来的带头的人便说:“帮里的事,他们要请帮主你回去。”裘千仞听了不是很高兴,又问:“有什么事不方便的吗?快说出来!”那个带头的听了,望了望四周的人,说:“是帮主您的弟弟,他前几天冒称是帮主您,把帮里面弄得一团糟,现在很多事要等着帮主你回去处理呢。”
裘千仞听了,更是火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裘千丈为什么总不听他的话,总是要犯下大错,他都不知道已经为他求情过多少次了,可是裘千丈总不能让他安宁。但谁叫裘千丈是他大哥呢,无论如何他总不能不理,如果迟了回去,说不定裘千丈就要出事了。
裘千仞看见现在人多,又按照刚才那些人的搜索经验,认为黄药师应该就躲在这附近了,他便叫程松一起找了。程松本来还以为裘千仞会马上离开赶回庐山,想不到又要帮他找人了,而且这个人还是五绝之一的黄药师。还没找他就害怕了,当然他并不知道黄药师受了重伤,他认为这样做无疑是找死,心里就起了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