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翻开崭新的第一页日历,是雨中翩飞的燕儿?是云端展翅的布谷?亦或是,辞旧声中的声声炮竹?又是谁,在干枯的原野上撒下第一片希望,是黄土地上辛勤耕耘的老黄牛?是父亲额头边被风霜浸染的白发?亦或是,母亲脸上被年轮班驳的皱纹。只看见,一缕细雨和风从身旁飞过,就这样,你俏嫩的脸颊被被杏花吹得粉艳,被桃花笑得火红。就这样,你把一个沉睡了千年的梦唤醒,开始踏下一个新的脚印。
这新年总算是过去了,春天的迹象是越发的明显了。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自从沐清璃中毒的事情传出去之后,来看她的人络绎不绝,大家都不过是来看一看,沐清璃的情况是怎么样的,虽然这嘴上说着是关心沐清璃而来的,这见了面之后,看见昏迷中沐清璃。好像都是一样的愁容,十分的担忧,但是,没有人会正真的关心沐清璃。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这算是一种悲剧吧,人的脸孔都是如此,一张揭开了,还有一张,你永远不知道,在这幅面具之下,还有多少张面具等着被揭开的。只是终有那么一天,面具和肉脸永远的连在一起了,无法分离,否则就是血肉模糊,疼痛不已。
“这沐侧妃昏迷了多少天了啊!”一边问话的是新来的洛小主,听闻近来很是受宠,这么红火的人物都能来见一个好像是失了宠的妃子,也算是个有心人了,这假意昏迷中的沐清璃偷偷的听着这些人的对话。
原来假装昏迷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沐清璃每天在有人来探病的时候,就只能假装昏迷,装作是沉睡不醒的样子,四肢僵硬,无法行动,没有意识,不能出声,这些都是沐清璃必须要做到的,这是多么的艰难啊,只是为了演好这出戏,沐清璃是个绝好的演员,她必须要找出是谁来害自己,要不是因为何潇辰有所相对的药物,这若霜早就是小命不保了。
“我家小姐都昏迷三天了。”若霜的表情是那么的伤心,好像是真实发生一样的,绝对是那种情到深处的感觉了。若霜的表情会让人觉得心里像熬过一副中药,翻滚这一股不可名状的苦味。若霜说着说着就愣在那里,眼里的泪水已经哭干,现在是每个毛孔都在无声的哭泣。空气里有一种缥缈的幻灭姓的悲哀,好像在很远的一瞬间抓住了人们的心灵。
“这大夫都看过了吗?”这洛小主,好像是十分的关心,询问得十分仔细,上好的耐心,倒也不烦躁,不像是其他人,如同走个过场一样,寒暄几句。
洛小主着一身浅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仿佛那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一件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微含着笑意,青春而懵懂的一双灵珠,泛着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伸手点了点小巧的鼻子,一双柔荑纤长白皙,袖口处绣着的淡雅的兰花更是衬出如削葱的十指,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轻弯出很好看的弧度。如玉的耳垂上带着淡蓝的缨络坠,缨络轻盈,随着一点风都能慢慢舞动。洛小主年纪尚轻,好像是一个妙龄少女一样,果然是宠妃,从这言行举止当中,也能明白,楚王爷为何能够宠她,这知书达理,为人体贴,能够明白事理,好像是男人们都喜欢的。
“回洛小主的话,大夫都看过了,可是都是束手无策,也不知道我家小姐是怎么了,吃错了什么东西,这大夫们只是说中了毒,但是是什么毒,怎么解,都是摇着脑袋。我可怜的小姐,这可怎么办啊!”若霜假意看了一眼沐清璃,好像这哭腔又上来了,仿佛马上就要伏在沐清璃的身上,大声的叫喊了。
这洛小主也被这情景所动容了,这眼眶之内,好像也微微的泛起了红晕,仿佛也掉出眼泪水来了。
“那有没有找找宫里的御医呢?”洛小主果然是宠妃,还知道御医,“要不我和楚王爷说说,找找宫里头的御医,这或许有用。”
“多谢洛小主救命之恩,这我家小姐要是醒了,若霜一定给你为奴为婢。”若霜这是演戏演上瘾了,真是越来越流畅了,仿佛就是置身于这样的情境之中,没有一丝露出马脚的。这假意昏迷的沐清璃听着这若霜的话语,真是在心里偷偷的笑着:“这个死丫头,真是越来越鬼精灵了。”
“好,那我先告辞了,你好生照顾你家小姐吧。”洛小主要离开了,倒是还留下了不少的补品,出手很是阔绰。
洛小主刚走,沐清璃就恢复了过来,能吃吃,能走走,这是各种正常啊,只是在有人的时候,就只能扮作是植物人,躺在床上装尸体,这样的感觉,简直就是比当初军训都烦躁,完全都不是人做的事情,只是这样的计划既然开始执行了,就已经是没有一条退路了,沐清璃只想把这幕后的黑手挖出来,好报了若霜的仇,这能够解了心头之恨。
“臭丫头,没想到,你这演技还挺好的啊!”沐清璃骂骂咧咧的,捏起一块黄金糕就吃了起来,好像是十分的美味。
“哪里,那可都是真情实意的表现啊,我想着小姐平日里对我好的情景,这自然而然感情就出来了,哪有什么演技啊。”若霜这个死丫头,还真是不承认自己的演技好了,倒是拿着这个朝着沐清璃表忠心了,其实这若霜完全不用表明自己的忠心,沐清璃的心里都清楚,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差,一切都一目了然,真心是不用放在嘴上说的,要是心里没有的,说得再多,都是空话,就算是不言不语,这真心总有一天都会被拾获的。
“呵呵,你的心意,我还能不明白吗?”沐清璃知道自己和若霜不过是开了个玩笑而已,这肚子还真是饿了,这一整天不做什么事情,躺在床上的,都能这么饿,沐清璃真是个大胃王啊。
沐清璃刚想舒缓一下,没想到,这外头又来通报了,好像是司马婉儿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沐清璃已经飞快地躺在了床上,紧闭双目,宛如一具不会腐烂的尸体,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肃穆,一切都开始沉浸在了悲伤的气氛当中,就连若霜也一下子就进入了这种情绪,好像连拍戏埋位都不需要,说入戏就入戏。
“吱呀”一声,木头门被推开了,这司马婉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绿柳,一路伺候着。
司马婉儿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正在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手上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一头长的出奇的头发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确实没有辜负这头漂亮的出奇的头发,头发上抹了些玫瑰的香精,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香味,发髫上插着一跟翡翠制成的玉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真让人以为她带了枝青竹在头上,额前薄而长的刘海整齐严谨。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整张脸显得特别漂亮。
“司马小姐好。”若霜很机灵的就打招呼了,虽然这司马婉儿和自己家的小姐平日里的交情算是不错的,只是这件事情,既然只能由两个人知道,那么就不会有第三个人会知道,自然是交情再好,都不能够透露,若霜依旧是依照计划行事,这分毫不差的表情。
“小姐好些了吗?”司马婉儿看起来也有些劳累,“我这几天也有病在身,不在早早就来看你家小姐了。”司马婉儿并没有说话,这几日,确实身体有些反复,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特别容易疲倦,好像是这胎位不是很稳当,虽然已经经过太医的症断了,但是太医交代了,不能够剧烈运动,最好是少走动为好,所以虽然司马婉儿的心头一直在着急沐清璃的病情,但是始终不能够任性出走,毕竟这怀的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而沐清璃就算是再好,也不过是个好姐妹,能亲到哪里去呢?司马婉儿自然是要衡量一下利弊关系的,做事情,总是有先后顺序的。
“司马小姐,你身体好些了吗?”若霜倒是很体贴,还打探了司马婉儿的情况。
“我家小姐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好的超不多了,倒是你家小姐怎么样了?”这绿柳倒是在一边抢先回答了,好像是觉得自己家的小姐不会回答一样。态度和语气当中加杂着一些不爽快的感觉,说不清楚的感觉,像是蔑视,又好像是讥笑,总是若霜的心里被咯噔了一下,有种很难过的感觉。
“我家小姐,这怕是……”若霜还是要演下去,这已经是没有回头路了,这不管是谁来了,都是这样子对待和应付,同一的口供和表情。
“大夫怎么说?”司马婉儿坐了下来,好像有些站不住了,绿柳轻轻地扶着司马婉儿,生怕引起什么意外,这毕竟是怀着孩子的人,什么都是要小心的,万一有什么不慎,那可是大问题,毕竟这种事情司马婉儿也不想被别人知道。
这人心都是隔着肚子的,这人与人之间的秘密,总是不能放在阳光下暴晒的。有些心事只能自言自语,有些秘密只能讲给朋友。有些痛苦只能默默承受,自己还是要靠自己拯救。————真正的痛苦,没有人能与你分担,你只能把它从一个肩头,换到你的另一个肩头。可是这后院之中,能有几个是朋友,没有人能分得清楚。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早就消磨光了所有的友谊和真情,在这片荒凉的后院里,人性是最最冷漠的东西,为了生存,为了得宠,为了一个瓜分了所有爱意的男人,这些女人们都要博上位,都要扮出位,这是一件多么悲伤的事情,好像女人的价值全都是攀附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了,无法被分割,无法被剥离,更加不能独立,在这个时代里,这个封建的观念中,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品,好像这妻妾的数量多少,成了一个男人足以夸耀的资本。但是真正的爱情,好像都不存在这些婚姻当中,那不过是男女之间的游戏,这种从来都不平等的婚姻,不过是爱情的行尸走肉一样,只剩下一个挂着名号的躯壳了。
在封建时代的生活中,爱情的问题不仅仅和妇女问题有关,而且还和其它诸多社会问题有着深长的联系。它最初作为一个社会问题在历史上提出,本是从原始公社解体以后,随着私有制、阶极压迫、家庭形式、男权主义……等一系列社会制度的建立而连带地产生出来的。而中国封建社会的宗法制度特别是长期居于至高统治地位的儒家伦理思想,使爱情问题更加趋于严重。它不仅剥夺了爱情合法存在的权利,而且视之如异端,防之如盗贼。
封建社会之所以对爱情防范极严,并且从理论上把它提到道德的高度,正因为它是一个与封建社会制度相联系着的带有一定政治意义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