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义父为人内敛,有些事情,他从来都不说出口的。想必夫人也是明白饿。”何潇辰对待黎青绾还是十分的恭敬的,这毕竟是一个长辈一样,远于自己的年代,这说话和行动还是有些拘谨的。
“可是这镯子,明明就已经碎了,那年是他当着我的面亲手摔碎的,是他自己说出口的,要和我恩断义绝,是我成全了他的愿望,从此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了,这不是他所期望的吗?为什么还要在现在来打破?”黎青绾的心始终是无法平静,说着说着,这满心的任性全部都暴露了出来了,好像成了一个心理藏满了委屈的丫头,这么多年来的愤愤不平在这一刻,倾泻而出。仿佛是迸射着多年来的压抑和不安,此时此刻,能有一个让自己开口控诉的机会,这好像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么多年来,没有人能够理解,黎青绾和侯若天之间的复杂关系,他们从相爱,到分开,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奇怪,就好像黎青绾明明和侯若天好得不得了的时候,突然就跌破了所有人的眼睛,嫁给了楚离横,这一切的一切好像太过于奇妙了,根本就不能够想象,仿佛是没有什么可以用来解释的,根本就是个玩笑话。
同一年,黎青绾就为楚离横生下了一个大胖儿子,可是黎青绾却从此消香玉陨了,好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这一个美艳的女子牵动着两个男人的心,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的得到她,拥有她,她好像就是这无法触摸的空气,谁都需要她,她却谁都不属于。
或许,黎青绾只能感叹走进侯若天的红尘里是一种错。但错不在侯若天,而在黎青绾。是黎青绾前世为了贪恋侯若天那深情的凝眸,才会用一世寂寞在三生石上刻下两人的今朝,黎青绾以为今世可以得偿夙愿,却不知上天安排的是黎青绾一厢情愿。原以为,倾尽所有的热情之后,应会是今生最静谧的守候回归;原以为,前世的那份深情,应会是今生的再续;原以为,所有的绝舞倾城里,衣袂飘飘能带走所有的清冷。却不知宿命注定黎青绾一个人踏上宿命的路途,站在梦的彼岸,历尽沧桑,望断天涯,看时光流逝,任海角天涯隔断朝朝暮暮的期盼,任风霜雨雪雨阻断痴痴遥望的视线,任俗世红尘支离千古万年的深情。
这不过是一个玩笑,开得那么的巨大,三个人的感情,从来都是要有一个人没有位置,三个人的爱情,好像从来都是不那么对等的,总有一天,这多余的一个人是要离开的,或许离开,才能是最好的选择,最好的决定。
黎青绾不想见到侯若天和楚离横的厮杀,虽然自己并不是那么的爱楚离横,但是这样的情况始终是不好的,虽然黎青绾离开了侯若天,但是一直有默默的关注侯若天,她不想要他收到伤害。
“夫人,跟我回去吧,见见义父,算是给他的暮年有一个老来安慰的感觉吧,我实在是不想见到义父日日为了想念你而伤神了。”何潇辰恳请这黎青绾能够网开一面。
“你回去告诉侯若天,我在老地方等他。”黎青绾终究是心软了,或许她从来就没有放弃过侯若天,对于这份感情,她始终是无法放下,这也就是这么多年来,她始终是带发修行,自己的尘缘未了,这也是师太说的话,果真如此,在此之前黎青绾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还会离开这深山老林的,本以为将老死在这里,化作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却不料还要离开这以为是归宿的地方了。
或许,人始终是要叶落归根的,黎青绾要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回到和侯若天相遇的地方,这才是开始,也是结束,人生总是要有个好聚好散的过程,人都走到了暮年了,这也没有什么可以用来计较的了。仿佛是一种云淡风轻的感觉了。
人生总要有些遗憾的,如若没有相思也是遗憾;再美的风景,如若不能与侯若天共赏也是枉然。人醉了,不是因为饮下了酒,而是因为饮下了比酒更加浓烈的记忆;心碎了,一颗心碎在了虚梦红尘中;想睡了,睡在了白云印衬蓝天,微风轻拂浅绿的草地上。然而,醒来之后,依旧要入世红尘。逃脱不了的命运,避免不了的哀伤。叹红尘,一叹天地惹人愁;叹红尘,再叹你我长相思;叹红尘,三叹与你情深缘浅。
说到底,黎青绾对侯若天始终是有种牵挂的,这种牵挂支配着黎青绾的心,在这清幽的月光之下,仿佛感染上了思念的忧伤;风儿是那么的寂寥,摇曳着心中的缠绵的错觉。这样的时刻里面,注定黎青绾会飘梦回忆。沏一壶香茗轻轻品尝,独自享受这一份寂寞,想念侯若天的心在皎洁月光中穿梭。他,种下一份相思在她心中,于是,黎青绾把思念刻上侯若天的名字。从此,不管白天与黑夜,想他总是在不经意间,似乎永远不知疲倦。白天想他在心里,夜晚想他在梦里,他遥远的身影,是她心中最深的依恋。黎青绾有了隐隐的牵挂,有了切切的寄托,有了痴痴的等待,也有了今生的执着与来生的期盼。
这终于要重回了,这终于要重遇了,黎青绾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喜悦,简直就是美好的开始,这是黎青绾从来都想不到的,在这么多年来,她想念侯若天,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侯若天再次见面,或许伤害太深,就连期盼都淹没了,也好过在期望里面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爱情它没有固定的形状,不过是被人捏撮之后的形态,又是浑然天成的感觉。
“多谢夫人。”何潇辰看见黎青绾答应了,心中大喜,想要快点告诉义父这个好消息。
“这就告辞了,望夫人遵守承诺。”说完,何潇辰就兴冲冲的离开了,他要想侯若天报告这个消息,刚离开院落,何潇辰就给侯若天飞鸽传书了,然后自己就直奔王爷府上去了,要知道这几天为了办好义父的事情,何潇辰是好久没有关心沐清璃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好像这若霜中毒之后,沐清璃的心情就一直不怎么好的,让何潇辰还是有些担心的。
这楚王爷府上,好像是一片歌舞升平,所有的人都欢畅在这个歌舞当中。大大小小的妾侍都参加了,唯有沐清璃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出席,王爷倒是也同意了,司马婉儿这还在被禁足期间,自然也没有参加了,大福晋难得不参加,这种时候是彰显她女主人地位的时候,她居然卧病在床,起不了身子。
于是这一次的宴会,让洛桑桑出尽了风头,像是一个女主人的姿态,到处耀武扬威的,好不风光。
洛桑桑懒懒而立,一袭薄若蝉翼,半透明妃色烟萝纱衣,显得十分的妖媚。精细地绣着开的正盛的芍药,以散错针法织入孔雀金羽线,大朵艳色芍药栩栩如生,像是刚刚采摘下来的一样,杏色联珠黄色云头波形纹饰,花到腰际,便止了形。妃色般艳丽的色彩也清雅恬淡起来,这个人看起来没有那么的浮躁了,柔柔糯糯的藕荷色顺着极纤细的腰身缠绵而下,极清浅的绣着丝丝盘绕的波纹,随人舞动流光溢彩起来,美不暇接。裙裾,丝丝细线镶边,颗颗明珠作坠。下身一条水绿色镂银散花委地长裙,“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支支墨梅,沁人心脾。
洛桑桑的外罩一件孔雀氅,皆是以白孔雀初生细羽根根缝上。这好像也是洛桑桑问楚王爷要来的赏赐,这女人是那么的缠人,楚王爷自然是拗不过她了。叠领,广袖,裙摆有十幅宽,后拖一袭曳地大氅。织绣精妙,几殆鬼工。色泽肌理,皆与真正的孔雀羽毛别无二致。光线下角度转侧,朦胧中如坠梦境。腰间束以四指宽的描兽流苏绦。大氅展开,便是完整的一副雀尾屏,惊世的靡丽和孤寂。两弯蛾眉,细而不弱,艳而不妖。
洛桑桑虽是明眸皓齿,唇如红樱,肤如白玉,初入王爷府的青涩已然褪去了不少,眸光比前更加潋滟与诱人了。芙蓉面,勾魂眼,风流多情笑,巧言如蜜语,抬起头,眼眸里光彩如虹,流光羿羿,那透着笑意的慧黠与通透。一根孔雀蓝宝石骨簪,斜斜绾起灵蛇髻。凤衔玉珠珍珠步摇,内镶猫眼石,闪烁着神秘的光泽。长长的珠串沥沥作响。发上斜斜的别着的一支乳白珍珠玉蝶翅璎珞,珍珠流苏随着一举一动,轻轻的摇晃着。盈盈含笑,勾魂摄魄,额上鱼腮骨花钿,洁净如玉。
清淡秀雅的梅,疏密相间,倒也匀称得当。贴在额上,宛如一朵绚丽鲜艳的白梅开在其上,与堆积的青丝映衬。微微撇嘴,原本幽娴清雅的容颜也变得灵动起来,横波处媚态天成。发翼轻薄,配上原本的容颜,就像原本清朗的明月蒙上了云纱,变得朦胧诱惑。发上别着的一朵芍药,颊上浮起说不出的魅惑。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出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长长的发,无拘无束地散着。白皙的肌肤上,薄唇樱红,细长高挑的眉,细长的眼,散布着极尽妖娆的妩媚。轻纱下的唇畔朵朵莲花绽放。微一颔首,悠扬动听、委婉连绵乐声便跳珠撼玉般令人陶醉。
高调而不知道收敛的洛桑桑自然是爱出风头的,巴不得全王爷府上都知道王爷对洛桑桑的喜爱和独宠,她招摇过市,却没有想到,这人一旦高调了,就成了枪打出头鸟了。
洛桑桑自幼有跳舞的功底,这怎么都得上前摆弄一番,王爷喝了点酒,自然是十分的开心,感觉已经都分不清楚这谁是谁了。脸带微笑,身带微笑;脚踏节拍,心踏节拍。或一脸肃容,或满面春风。笑一笑,十年少。笑得美,青春在眉头;笑得甜,蜜糖在心窝。爱恨情仇,蕴藏于内;喜怒哀乐,包含其中。
洛桑桑四肢如藕节,藕节显温柔之美;通体乃至宝,似是至宝有无价之怡。手舞则上下腾挪,足蹈则进退蹬踢。上翻下转,翻转伸缩灵巧;前进后退,蹬踢盘桓自如。头颈伸缩,或如鹅如鸭,或如鹏如凤;身手飞旋,或似马似猿,或似熊似龙。霓裳羽衣,春江花月夜;金枝玉叶,彩霞九重霄。洛桑桑的身体十分的柔软,好像是什么高难度的动作都能够完成的。
接下来洛桑桑又是一个展翅亮胸,鹏举鹰飞当无愧。这排山倒海动作,原来讲究全神贯注;招财进宝,在于爱心施为。横吹洞箫声悅神,跨鸾跨凤,乘风奔月;反弹琵琶伎乐天,飞天飞龙,飞龙在天。又似闲庭信步。全身动心意动,脚步移眼光移。形象素质动作融为一体,精神气质神韵秀外慧中。
洛桑桑和自己的舞伴一起昻首阔步,共同翻转飞旋。纵横交错潇洒飘逸,往来进退虎虎生风。时垂时举,垂垂举举各有序;时分时合,分分合合总相宜。如鸳鸯戏水,似情侣相依。
这真是酒酣之时,所有的人都觥筹交错,你来我往,洛桑桑这个表演的欲望真是难以满足,跳完了一曲又一曲,本打算趁着楚王爷高兴,这今晚就可以共进良宵了,可是谁也不知道,这意外就是说来就来的,什么事情都不是能在预料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