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些碧绿的青草,犹如随风起伏的大海,一直伸展到遥远的地平线。安详宁静的草原,是那样的辽远、空旷与伟岸,少年简直是被陶醉了,他向往这样的奔放和自由,无拘无束,和家的感觉截然相反,要知道好像是被束缚了很多年的小鸟一样,终日居住在牢笼里,这一次好像是冲破了一切的感觉,逃出了那个牢笼一样,奔赴自己所需要的自由。清爽细腻的草原风轻拂少年的肌肤,他感到空气都是透明的。
这夜晚的风有一丝丝的凉意,吹拂在皮肤之上是一种微微的刺痛,却也不是难受的感觉,像是自己的神经末梢被轻微的触动一样。一份久违了的温情从心底深处漫了上来,迅速淹没了少年的全身,他的心灵史自由的,是敞开的。少年已明显地感到同这草原的美丽景色融为一体了。
少年虔诚地从心底乞求上天,能让他的草原永远美丽,能让他永远有这么一份自由和惬意。他似乎听到了草原的回声。
草原上的小厮不见了自己家的主子,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这浩渺的草原之上来回的行动着。
这小厮跟着少年也有好些年头了,可是总是摸不准这自家主子飘忽不定的性格,这小厮叫小卓,是少年的跟班,一直和少年一起生活在京城。这一次跟着自己家的少爷来到草原上,也好像是脱了缰绳一般的野马了,可是还是得跟着主子,毕竟自己是自小买来买去的小奴才了。
小卓推了一把在榻上小憩的少爷楚云天:“少爷,你怎么睡着了?”小卓手里拿着一盘水果,也不知道是从哪个下人哪里“打劫”而来的了。
“啊!哦!”楚云天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原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个梦境,不过是虚假的幻想而已,自己还是在这王爷府内呆着,哪里都没有去成。蓝天白云,辽阔草原,策马奔驰,原来一切的一切,都被小卓打破了这样美好的梦境,不过楚云天倒也没有怪罪小卓的意思。
“你这是哪的什么呀?”楚云天看了一眼小卓神神秘秘拿来的水果,好像还不由得人细看一样,多看一眼要收钱的架势。
“这是番邦进贡的哈密瓜,这是皇上赏给咱们府上的,王爷赏给了侧福晋了,我这不中途打劫了几块而已。”自以为是的小卓好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一样,有些沾沾自喜。
“你小心侧福晋去告状,这个女人最近可是风生水起呢?到时候,你为了这两块什么哈蜜瓜吃不了兜着走,我可不帮你说话。”楚云天倒是不喜欢这种占小便宜的样子,对于这种身外之物,始终是一向的淡然和看透,这楚王爷的子嗣当中,好像也就楚云天将这些得宠和失落最看得云淡风轻了,好像这都是无所畏惧的东西,根本不值得一争。
“那女人再怎么风生水起也没用,谁都不敢得罪你三少爷啊,老爷宠溺你,那是整个府上都知道的事情,不就是这几块哈蜜瓜吗?要是你开口了,这女人还能不给你?”话说间,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卓已经将自己的傲娇展露无遗了,明显的是觉得跟着楚云天这个小主子是天大的福分,简直就是上辈子做了无数的好事情,这辈子才这么幸运的。
“小卓,我是怎么和你说的,做人不能太嚣张跋扈,那些令人憎恨的人,自然有老天会收拾,人在做,天在看,你又何必占了小人的一点便宜就沾沾自喜呢,你这样子,和小人又有什么区别呢?”楚云天倒像是个说教一样,句句都是教育小卓的样子,虽然爹爹对自己是众多子女中最最疼惜的一个,可是楚云天却从来都不引以为傲,他明白,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自己要是太倚重和依赖爹爹对自己的好,在失去的一天里,总会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的。
所以在这个楚王府上,这个三少爷楚云天是出名的菩萨心肠,不过也没有人敢欺负他,毕竟人会和王爷在这王爷府上作对的。不过小卓口中的侧福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或许是年纪小的缘由,自然有些令人嚣张跋扈的错觉,也不过是曾经被宠上天的女孩子。还好,借着楚王也的宠爱,有种要闹上天的感觉了,这楚王府上的下人都不喜欢这个福晋,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其实早就是怨声载道了。
“那个女人得意不了多久了,不是说你爹爹要娶新的妾侍了,到时候新人进门,哪还听得见旧人的哭泣啊。”想着想着,小卓的脸上就又开始攀上了得意的微笑,这种微笑有种不怀好意的意味,楚云天能够明白小卓的心情,只不过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楚云天还真是做不出来的。
“到时候,有她哭的呢?现在应该趁着还能有这贡品的哈密瓜吃,就该偷着乐了,她那还能和你争什么呢?少爷,你好歹都是进过宮的人了,这个侧福晋有什么?皇家的宴会,她参加过几次。”小卓说的话并不是什么胡言乱语,也都是有根有据,实实在在的。楚云天无可辩驳小卓的观点,也只好默不作声了。
楚云天明白,虽然自己的额娘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可是还是没有人敢伤他一分一毫,楚云天的舅舅是个厉害的角色,自然厉害的背景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宫里的太后也一直很喜欢楚云天这个孩子,在楚云天很小的时候,一直三天两头的进宫,可以说像是个养在了宫外的小王子一样。
而小卓嘴里的侧福晋和楚云天的年纪相差无几,是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总是见不得有人分担了她的那些宠爱,总觉得,自己才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儿,在这个楚王府上,楚王爷只能对自己一个人好,要不是相貌较为出众的话,楚王爷也不会对她这么上心了,这个女人叫司马婉儿,其实也不过是个悲剧的人儿,嫁给一个比自己大那么多岁数的老头儿,不过司马婉儿倒是不介意,这只要是不愁吃穿,能够吃香的喝辣的,或许她就心满意足了。
反正小卓是不喜欢司马婉儿,觉得她就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一看见她的妆容就觉得恶心,况且,司马婉儿对自己家的少爷也十分的不好。可是楚云天好像是欠了司马婉儿什么一样,总是任由她的刁蛮任性,也不加以阻止,就算是欺负到自己的头上了,楚云天也一直都让着司马婉儿,这让小卓一直都搞不明白。
“你看这鸟儿多么的自有啊!”说着这话的是沐清璃,她趴在窗台上很久很久了,随着这婚期的临近,沐清璃简直就是一晚接着一晚的失眠,她开始有些担忧了,并不是如同刚才的那么淡定,虽然自己是个现代人,可是到了这个时空境界的时候,不得不入乡随俗一点,什么都要看人眼色,不能冲动行事,沐清璃一遍一遍地在内里深处,默默地告诫自己。这里,虽然若霜算是自己的同盟,可是沐清璃来到这里的日子始终是短暂的,到底情况如何,若霜的战斗能力怎么样,她什么都不知道,这整个沐府之上又有多少只鬼,局势对自己是有利还是弊端,沐清璃还没有摸清楚,这个时候,千万都不能露出马脚,只能沉着对待,看着对方是怎么动作的,再想出相应的对策来对付他们。
“二小姐,你还在想心事啊!”若霜看出了沐清璃的不开心,她能够理解沐清璃为什么不开心了,不外乎她说到的那些毫无作用的东西。这始终是过不去的坎一样,若霜明白,自己也不过是个弱女子一个,能又多大的作用,什么都帮不到自己的二小姐,只能就这样,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这么一抹悲伤惨淡的背影,这连连几日了,沐清璃的辗转反侧都被若霜看在眼里,其实若霜这几日也睡不着,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觉得莫名其妙,或许是担心二小姐的情况吧,真是怕她一时之间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这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于是睡不着的时候,若霜会在沐清璃的房间前面徘徊,可是总是大半夜了,还见到二小姐房间的油灯还是亮着的,这明晃晃的光芒微微的晃动,像是一盏会讲话的蜡烛一样,在这个无眠的深夜,讲述着一个冗长的故事,娓娓道来。
“霜儿,在坐下,陪我说说话吧。”沐清璃朝着若霜招了招手。若霜在沐清璃的身边,坐了下来。
沐清璃说话的声音并不响亮,有种有气无力的感觉,像是很孱弱的错觉。
若霜在一边拨弄这椅子上的花纹,这完美的雕木花纹是深紫色的,十分的好看,吸引了若霜的眼神和心思,但也没有忘记听着二小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