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削面的做法虽简单,但做出来的味道却令人为之一叹,不禁拍案叫绝。面条浮在水面上,如同一片片小白帆,又如同一个个熟睡的婴儿正躺在母亲的怀抱中。面熟后,厨师可以放入佐料,如香菜、牛肉等,这大冬天的,沐清璃还是觉得应该是要加一些辣酱的,于是在面上涂上一层辣油,真是一口进入,爽到家了。面上桌后,一股沸腾的的热气涌了出来,弥漫着这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香味,不禁让人沉浸在其中,口水直流。刀削面的口感很好。香菜去掉了牛肉的腥味,辣油把牛肉的味道发挥到了极致,再加上入口顺滑的面条,这就成了百吃不厌的刀削面。当你把面条放入口中,还没来得及细嚼,便一溜滑进了喉咙。虽没细细地品尝,但留在口中的味道却是怎么也忘不掉的。沐清璃越吃越热,满脸大汗,斗大的汗珠如同下雨般似的流了下来。虽然如此,但沐清璃还是抵挡不住刀削面那种麻辣的感觉,停不住嘴地品尝着。
让沐清璃跌破眼镜的是,压轴的竟然是臭豆腐,这么遭人嫌的食品居然被搬上了桌面,不过这都是沐清璃的心头好,要知道自己喜欢臭豆腐,曾经差点被自己的小伙伴们绝交,沐清璃一直觉得臭豆腐是世界上最美味的小吃了,不明白臭豆腐好的人一定是一种很大的遗憾。
看着这臭豆腐,沐清璃的回忆就都像是潮水般涌了上来,好像是止不住的泉水一样。
沐清璃小的时候,一放学就往街上跑,当然,这是在口袋里有几个钱的时候。穿过小巷,翻过小桥,看到那小小的胡同,就可闻到油炸臭豆腐的香味。经营油炸臭豆腐的是个瘦瘦的老人,眉毛胡子全白了,他总是挑一副担子,担子其实是木头做的箱子,前面一个箱子放着臭豆腐、酱油、辣椒酱和一叠小盘子,还有一个罐头瓶,里面插着几双筷子。后面一个箱子安放着一只小煤炉和一口锅。所有的东西,看起来是那么的陈旧,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现场制作臭豆腐。
老人总是站在街的拐角,专心致致地油炸臭豆腐。从没有听过他的吆喝声,但总有许多食客寻着香味而来,在他的小担子前站成一圈,将这本来就很小的小摊看起来像是人满为患一样,。他的臭豆腐很有特色,乍看上去黑不溜湫,和别的臭豆腐没有什么两样,但一入锅再一出锅,就变得金灿灿、香喷喷,涂上一层酱油或辣椒酱,老人的辣椒酱是自制的,红艳艳的,辣得香,辣得舒服,黄黄红红,煞是好看。一定要小心翼翼咬上一口,那是因为非常的烫。外黄内白,外酥内嫩,香辣刺激,此时已不是在吃而是舌头打着卷往下吞。
老人一次总是只炸几块,炸好几块卖几块,所以等的人都是一个吃,其他的人共同行注目礼。吃油炸臭豆腐的人大多是女人和孩子,真的很奇怪,江南女子都是不吃辣的,但一到这担子前就都变成“辣妹子”了,辣椒酱涂了厚厚的一层还要涂,女人此时也不管斯文了,直吃得嘴唇通红,涕泪交加,热汗直冒。老人只是不住地说:辣得结棍,勿要吃得格许多。说归说,他也不去阻挡。所以,老人的辣椒酱每天都要消耗一瓶。
想起这段年岁,沐清璃吃着吃着,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这笑落在了楚王爷的眼底,像是一阵暖流一样,阻挡了这大雪天气里面的巨大寒流,好像是所有的寒冷都消失了,这取而代之的无比的暖阳,这流转在内心,楚王爷觉得,一切都值得了,好像是自己都变成了那时候的自己,没有年迈的身体和老的年岁,一切都是正值青年,什么都是恰好的时候。
其实这两个人虽然没有言语交流,但是其实大家都重回了自己的记忆,年幼的记忆,自己给予对方的,不过是难以回去的青葱岁月,只是他是为了一个逝去的爱人,而她,却是为了一个永不能再回去的童年,时间就是这么的奇怪,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什么都是无法在重回的,不抓住的,或许就是永远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后悔药品来弥补这些无法救赎的时光。
东流逝水,叶落纷纷,荏苒的时光就这样悄悄地,慢慢地消逝了,穿了新衣,点了鞭炮。一年,一岁,渐渐接近,偷偷远离,我整理凌乱的思绪,向新的一年迈去,又是一年芳草绿,捉不住时光豪不留情的越出手指的缝隙。
时间如河流,那无边无际、缄默不语、永不静止的东西就叫做时间了;它匆匆流逝、奔腾而去,既迅速又宁静;它就像是把一切都包含在内的大海的潮汐,而我们和整个世界就像是游浮在它上面的薄雾;它就像是个幽灵,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这确确实实地永远是一个奇迹,是一种使我们哑口无言的事物。
这算是一个大转折的一天吗?本来以为这将是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了,沐清璃已经是万念俱寂了,可是没想到,剧情这么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好像是置死地而后生的感觉,好像是将所有的东西都豁出去了,倒是一身轻松,这轻装上阵之后,倒是完全不用再去顾忌些什么了,可以完完全全的去战斗,反正自己是一无所有了,也犯不着害怕失去了,这只有不断得到的人才会舍不得,才会死死的抱着自己现在拥有的,这样才让那些赤脚的不怕穿鞋的走在了前面,成了有着穿不完鞋子的人了。
不过沐清璃突然地对生命好像有了另一种看法了,这不是看破红尘,而是一种对生命诠释的另一种理解。
司马婉儿其实一点都不想要凑热闹的,不过是看在了楚王爷的面子上,今天的这件事情才肯出面的,毕竟也是因为自己而引起的,要是真的让沐清璃枉死了,司马婉儿一定会觉得过意不去的。
“小姐,听说那么沐清璃沐侧妃是今天最大的赢家啊!”绿柳剥着一只番薯的皮,饶有兴致的问着司马婉儿,今天的事情,虽然绿柳没有在现场,可是早就有八卦的小厮下人们已经将这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了,这看不惯大福晋的帮派都觉得是大快人心,也有人看不得沐清璃的收场,觉得就算是现在小胜了一把,也不过是暂时的荣耀,这个小女人哪能和这条老狐狸作对啊,这样的人几乎都在等着看沐清璃以后的好戏,只是这绿柳倒是不关心沐清璃,只是注意自己家的主子,有时候,倒也是为自己家的主子担惊受怕的,生怕一不小心,司马婉儿就被卷入了这场风波里了。
“说实话的,小姐,这一次,你可是与大福晋为敌了啊!”绿柳继续剥着这番薯的皮,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显然这个时候,绿柳并没有心思来处理这只番薯,只是想知道更多的关于现场的事情。
“不怕。”司马婉儿明白,进了这王爷府,注定与安宁的日子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了,自己不过是要保住自己的孩儿,不过暂时大福晋是不会动司马婉儿的,毕竟以为她的孩子已经是小产了。
“不过也是,这个老爷可是为你拍了胆子,在怎么样,老爷还是会保护你的。大福晋再怎么样,都是个女人,不足畏惧的。”绿柳倒是领的清的很,好像早就对这王爷府上的局势分析的一清二楚了,没有谁和她分析,不过是她自己研究出来的。
“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司马婉儿以为,只不过借着旁人的闲言碎语才会有那样的消息,原来连自己的身边人都觉得自己这一步子是走对了,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自己能够上位,这一步是相当不错的,其实司马婉儿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她害怕被人误会,但又有那种无所谓的态度,这是相当矛盾的,她只不过是想要血脉相连的亲人,其他人对司马婉儿而言,都不过是虚幻的东西,都是可以抛弃的东西。
“其实也不是,我只是担心小姐而已。”绿柳觉得自己是多说了什么,毕竟这主子的脸色还是要看的,在亲密,其实都是主次有分,怎么能就这样没大没小呢,或许真实的想法永远只能发在心里,说出来的话语,只能是迎合主子,做奴才的,最忌讳的,就是有自己的想法了,或许做奴才最大的本事,就是不该有自己的想法,惟命是从才是王道。
司马婉儿看着外面的夜景,再也不说话了,她知道,今夜的自己一定是睡不着了,倒不是因为沐清璃的得宠,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捞到一样的,只是在想,这往后的路途应该怎么走,毕竟这离孩子出生还有一段时间,虽然现在是冬天,肚子裹着还能掩饰一些什么,可是要是到了夏天,衣衫单薄,日子又久了,这一定是会看得出来的,到时候,再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了了,王爷还能保护自己到什么时候,再说了,现在的王爷要保护自己,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可以拯救沐清璃,所以才会对自己这样的和颜悦色,那到时候呢,根本不需要自己去解救沐清璃,那个时候,自己还有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呢?自己的命运又会是怎么样子的呢?
司马婉儿推开窗,看见星星,依然守在夜空中。冷空气迅速地冲了进来,和这室内的温暖成了鲜明的对比,两种空气相互融合着,很快变成了一种中庸的温度,这样的温度刺激着司马婉儿的神经,好像是异常的清晰。
司马婉儿躺在床上,这梦境再次袭来,好像是那样的真实。
烟波浩淼,水天相接,蔚蓝色的海面上,白帆点点,波翻浪涌;几只觅食的海鸥不时掠过海面,微风中隐约传来悦耳的鸽哨声。海,辽阔深邃的大海以它磅礴的气势,喧嚣着将层层海浪推向岸边。沙滩,就像裸露着的少女的胴体,承受着海浪一次次轻柔的爱抚,每一次海潮退去,都留下一道道白色湿润的吻痕。四周宁静,只有大自然的声音,放眼望去,绵绵的群山,绿绿的田野,青青的河水,蔚蓝的天空下漂浮着几朵白云,身边芳草吐翠,燕舞莺歌,澄澈甘甜的溪水贯穿整个树林,好一幅自然和谐图啊!夜色加浓,苍空中的“明灯”越来越多了。而世界各处的真的灯火也次第亮了起来,尤其是围绕在海港周围山坡上的那一片灯光,从半空倒映在乌蓝的海面上,随着波浪,晃动着,闪烁着,像一串流动着的珍珠,和那一片片密布在苍穹里的星斗互相辉映,煞是好看。
在这幽美的夜色中,司马婉儿好像踏着软绵绵的沙滩,沿着海边,慢慢地向前走去。海水,轻轻地抚摸着细软的沙滩,发出温柔的刷刷声。晚来的海风,清新而又凉爽。她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兴奋和愉快。
夜风轻飘飘地吹拂着,空气中飘荡着一种大海和田禾相混合的香味,柔软的沙滩上还残留着白天太阳炙晒的余温。那些在各个工作岗位上劳动了一天的人们,三三两两地来到了这软绵绵的沙滩上,浴着凉爽的海风,望着那缀满了星星的夜空,尽情地说笑,尽情地休憩。愉快的笑声,不时地从这儿那儿飞扬开来,像平静的海面上不断地从这儿那儿涌起的波浪。
晨曦初露,村内到处飘飘渺渺,笼罩着一层轻轻的薄雾,犹如羞答答的少女蒙上一层薄薄的面纱,给人一种轻柔朦胧的美感。不久,拂面的清风吹走了薄雾,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大大的荷花池。
池中荷花千娇百媚,有的亭亭玉立,有的鹤立鸡群,有的则连冒出水面的勇气也没有。这一幕,流淌着淡淡的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