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白潇雪把收拾桌子的任务自己承包了下来,告诉段锦陵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而她出了小木屋,在屋子的附近寻找着一些断枝木。
  段锦陵见着白潇雪说去刷碗筷,可是现如今又没了影子也是有点摸不清头脑。他永远不知道白潇雪下一秒想要干什么,或者在想什么事。他感觉他好像永远也跟不上她的节奏。段锦陵便坐在小木屋门口的大石头上等着白潇雪回来。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白潇雪的踪影,段锦陵心急如焚。
  这丫头会不会和自己一样了?
  段锦陵起身连忙向小木屋的后方小跑去,没跑了几步,便看见了一个一瘸一拐的影子走了过来。段锦陵当下才送了一口气。随后连忙跑上跟前去打量着她。
  “我没事。”白潇雪扔下一句话后拎着手中的那捆柴继续走着。段锦陵气不过白潇雪为什么突然之间对他冷言冷语的,便直接横抱起了白潇雪。他忘记了自己的腿上也有伤,刚迈出两步去,便摔倒在地。而白潇雪似乎早有准备一般扔下了手中的柴防止两人再因为个摔倒受伤。
  许是因为怀中人的不老实,加上段锦陵的腿又出了什么问题。本来段锦陵是想让自己躺在下面不让白潇雪受伤,现如今却恰恰相反,白潇雪摔在了段锦陵的身下。段锦陵是男子,体重本就比白潇雪重,这一摔二人更是没什么太大防备,摔了个实打实。
  “唔……”白潇雪闷哼了一声。
  这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重。
  段锦陵摔倒在白潇雪的身上,他的头埋在白潇雪的颈间一动不动,身体有点颤抖,不知又是怎么了。
  “喂,段锦陵你没事吧。”白潇雪拍着段锦陵的后背询问着。
  段锦陵咬着牙说道:“我…没事……”
  白潇雪听着很不对劲,便也不再问。反正他这种人若不是涉及到生命是事他才不会说。
  白潇雪用手撑着地,让自己微微起身。而段锦陵似乎是知道了白潇雪的想法,也配合着从她的身上缓缓坐起来。可是碰到了左腿,段锦陵的动作明显停滞了一下。白潇雪迅速的起身,想要扶起段锦陵,可是却被无视。白潇雪幸幸的收回了手,低头去捡起那捆柴。
  看着段锦陵起来的艰难,随后因为左腿的原因又跌倒下去,好在白潇雪眼疾手快的将他扶了起来。段锦陵刚刚想甩开白潇雪的手,可惜她早走准备,竟是使下了力气不让她甩开。段锦陵低头看着哎自己矮了许多的女孩。她虽然瘦弱,可是身体中却总有令人不可忽视的力量。
  白潇雪一手拎着那捆柴,另一只手扶着段锦陵的腰。两个人一步一步的走着。
  此时,段锦陵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样的一个画面。
  他和白潇雪牵手走在这山水之间,一年又一年就这样安静的过去。春季,二人打伞漫步在烟雨之中;夏季二人迎着骄阳在湖边散步;秋季在二人收获着满园的硕果;冬季二人在家中温馨的烤着炉子……
  “嘣!……”清脆的一声响,让段锦陵回到了现实,一只手扶着被撞的额头。抬眼看了看,是撞到了门上。回头看向白潇雪,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着他。那样子仿佛在说:没错,我是故意让你撞的,谁让你不留神。
  这突然间,段锦陵脑海中的画面虽然是消失了。但是看着眼前的少女,心中也是满足的,被幸福填充着。除了他师父,白潇雪是第二个给他家的感觉,陪着他时间也算长的人了。
  “喂,段锦陵你是傻了么?”白潇雪刚想要弹一下段锦陵的脑袋,可惜她伸长了胳膊,点了脚尖去触碰,谁知到段锦陵竟然身体向后仰了去。白潇雪不屑的放下了手。段锦陵看着堵着气进屋的白潇雪,随后也跟上。
  屋子门半开着,不知何时,黑夜中竟然出现了月亮。天空中也有零零星星的几点珍珠吊坠在那黑色的绸布上。
  皎洁的月光透过半掩半开的木门照在了地面上,一片白光。
  借助着这白光,白潇雪拿来了那捆柴还有打火石堆起了一个简单的火堆。
  “你在这里坐着,不许乱动!”白潇雪将段锦陵拽到了床上按着他的肩坐下,并一再叮嘱他不能乱动。他的腿伤可比自己的严重多了,需要好好休息。
  说完白潇雪再次跑到小木屋外去寻找一些石头来围住那火堆,以免清晰的熄灭或者火星蹦到外面去点燃了这房子。因为仅仅是接着那照射到地面上的微弱月光,白潇雪寻找起来有点麻烦。不过时间也算不上太长,白潇雪也没让段锦陵等得太久。回来时不仅待会了石块,还带回来了一些树枝什么的。
  夜色降临,明月的白光在更深的夜色中显得更为皎洁。月光的衬托下夜幕上的颗颗繁星早已消失不见。屋子中暖和了起来,可是那两个人的气氛却是僵持不下,依旧寒冷。
  白潇雪坐在床上烤火,而段锦陵则坐在圆桌凳上望着窗外的月光。二人谁都没有先说话。
  秋天的静谧在不下雨时是平静的,没有夏季的蝉,还有蟋蟀的叫声吵的人不得安宁。
  “天色也不早了,我……我回去睡觉了。”段锦陵突然来了这一句话。白潇雪并未有抬头,依然盯着这堆火。
  “别回去了,在这里住就好。现在你是病人,而且隔壁是仓库吧。本来就是我占用了你的房间,怎可让你一人去隔壁?”白潇雪说着,渐渐抬了头。可是段锦陵只是站在门前,那只要推开门的手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动作。“这几天你且在这里祝着,我来给你守夜。”白潇雪平静的说着,她走到了窗前站定,看着窗外的那轮皎洁的明月,四周散发着无尽的寒光。
  秋季的风是凉爽的,可却也是凉飕飕的。
  敞开着的窗子吹进来一股清风,夹杂着空气中的潮湿的味道,还混合着这屋子中的草药的香味。
  白潇雪转过身看着段锦陵还未动弹,也不说什么,走到圆桌凳上坐下,离进了火堆的位置烤火。虽然现在还是初秋,但是早晚的温度还不是特别乐观的。凉风习习,最容易让人感冒。最近大小伤不断的白潇雪才不要再有什么病了。
  “男女共处一室说出去不好,为了你自己着想……”过了许久,段锦陵才说出这句话。
  “呵呵……说出去不好,那你知道我的名声现在如何么?反正已经不好,再有点什么岂不是完美?”白潇雪平静的话语戳在段锦陵的心中隐隐作痛,他不闻外界事,自然不会知道她白潇雪是将军府的小姐,不会知道她以前是个懦弱的废物天下人皆知,更不会知道她重生了一次的秘密……
  “好——”
  就这样,一夜过去。
  这一夜二人彻夜未眠。
  白潇雪坐在圆桌凳上看窗外的风景,段锦陵躺在床上偷瞄白潇雪那瘦削的身影。
  天边的交际线上露出了点点鱼白。白潇雪小声的打了一个哈切,然后算着时间趴在了桌子上。
  这时候段锦陵得眼睛突然睁开。看向桌子上累得睡着了的白潇雪,眼中有了从未有过的温柔。待听见了白潇雪那均匀的呼吸声后,段锦陵才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看见白潇雪没有动静后下地穿鞋,然后扑灭了火堆。
  轻声慢步的走到白潇雪的身边,试探了下她确实睡着了,段锦陵便把白潇雪打横抱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生怕吵醒了她。
  然后为她梳理好头发盖上被子,转身出去轻轻的带上门。
  白潇雪醒来时已经是中午时分,准确的说是饿醒的,又或者说闻到了厨房中的肉香味。紧接着白潇雪的肚子自觉的叫了一声。白潇雪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整理好衣衫。从茶杯中到了一杯水漱口后才出了房门来到厨房中,看着段锦陵忙碌的背影。
  “为什么不叫醒我?”白潇雪说着抻了一个懒腰还打了一个哈切。
  段锦陵看了一眼白潇雪没有说话。
  “走吧,去吃饭。”然后段锦陵搬着一个桌子慢布走进了屋子中。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两个人也友好的相处着。段锦陵总是充当着一个严师的形象来叫白潇雪医术。准确的说又不是医术而是毒术。教她如何用毒。
  毒并不是全都是坏的,也有好的。毒可以害人,自然也是可以救人。以毒攻毒。
  日子过去了半个多月,他们两个人的腿上都好了。而白潇雪也已经背了能有七八本医术。并且把段锦陵交给她的一些判断毒的方法学了个七七八八。白潇雪不求去学来救人也不害人,但是她不害人却不代表不会有人害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
  这是经历过上一世的时候白潇雪总结出来的。你温柔与世无争,别人会觉得你做作;你与别的人争风吃醋耍心计别人只会觉得你是个恶毒的女人。人不会两全其美,可也不能是在这种事情上面偏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