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机的至理名言是:做命运的二大爷,绝不向邪恶势力低头。但这一回却除外。
上官小雪怒喝:“张有机,给我滚出来!”
张有机十二分的谦卑,迈着太监步来到上官小雪的面前。有人偷了何之洲用命护着的日记本,从日记本里发现一张图,上面画着一男一女在那儿亲嘴,有人眼尖一眼认出那女孩是上官小雪,那男的不言自喻肯定就是何之洲了。那张纸被从日记本里撒扯下来,后来落到了上官小雪手里。上官小雪满脸通红,怒吼:“这是谁弄的?”
没人这时候敢接上官小雪的话,谁这时候站出来都九死一生。
命运很不幸地落到了张有机的头上。张有机突然又长出一张嘴来一般,同时用两张嘴替自己辩解:“不是我,真的,对天发誓:他的后一百单八代不得好死!”
无济于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张有机,几乎都一口同声:“老张的长相就是为今天干这个事的,他身上的气质就是为今天这个而准备的,绝不会有第二个人!”
上官小雪的雷庭之怒,令教室内立刻像是下了一层霜,让人感到身上发紧发冷。上官小雪对张有机不依不饶,她今天要拿老张开刀,不能再由着这帮男生作恶下去,她绝不会给机会让他们骑到自己头上拉屎。因此,她做出来的表情动作都有异于往常,她怒气未了地走向张有机,抡起手来,这一掌要是拍上了,这以后让老张还怎么在南华中学混,是不是从此内心就背负上沉重的阴影,都很难说。或许是老张头昂得及时,或许是上官小雪虚晃一招,总之众人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众人都张着嘴,伸着舌头看着上官小雪进一步表演。上官小雪却回转身来,怒眼扫视着那帮男生,就见那帮男生“呼”得一下,个个如同屁股上安上了弹射器一般从座位上弹身而起。
自这一天以后,上官小雪得到另一个称号:上官霸。这个称号使上官小雪的身份再次得到提升,男生们见着她都唯恐闭之不及,这只有在校长和班主任才能得到的待遇,上官小雪得着了。上官小雪手握上方宝剑,她可以先斩后奏,甚至不奏。有人说南华中学高三三班迎来了史上最黑暗的时代。
这时候有一个人看不下去了,薛小鳄站了起来,她公然反对上官小雪:“上官小雪,你凭什么享受校长的待遇,咱们都是学生,你不要搞特殊化!”
平日里敢怒不敢言的那帮男生都看着薛小鳄,目光里透着神奇,感到终于盼到救星了。据说在薛小鳄的鼓动下,有胆大的男生准备揭竿而起。上官小雪豁然站起身,大声问:“这是要造反吗?”于是那帮男生又纷纷都用眼睛瞅着薛小鳄,毕竟上官小雪是校长眼中的红人,惹不起。
薛小鳄也不示弱,说:“上官小雪,不许你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别仗着你是班长,把同学不放在眼里。你要这么下去,总有一天你会自食恶果!”
上官小雪明白,薛小鳄敢公然跟她叫板,那是因为当初选班长时,薛小鳄败给了自己。她这是在拉帮结派,想咸鱼翻身呢!门都没有。虽说他这班长是经过民主投票的,但最后还是由班主任来定,所以那民主只是一种形势而已。再说下一轮薛小鳄还能不能作为候选人跟她竞争两说呢。薛小鳄气焰很嚣张,但上官小雪却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眼看局势一触即发,关键时候还是张有机站出来劝架:“和为贵,咱们班可一直是先进班级,咱的前任为此抛头颅撒热血,一路披荆斩棘血雨腥风,可不容易,别因为那点芝麻大的小事,把咱们全体荣誉给毁了。”
有人对张有机的言论表示不满,站起身反对:“张有机,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局势能收得了吗?”
接着有人说:“是呀,这事小不了。我们班级变成今天这样,上官小雪作为班长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张有机说:“做人要厚道,小雪同志咋啦,一码归一码,我觉得上官班长为咱们班级身先士卒鞠躬尽瘁。说话要凭良心。”
薛小鳄说:“张有机,你纯粹就是一叛徒,根本就不为咱们群众的利益着想。”
有人跟着起哄:“是呀,张有机,你那名当初你爹是怎么给你取的呀,你到底是有机食品还是有机肥料啊?”
张有机特瞧不起这帮说不过就说歪理的同学,说:“我爸倡导绿色有机世界,有错吗?我爸还说了,做人要厚道,别总以个人利益为第一,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苦难之上。”
有人挖苦:“张有机,我们觉得你可以到联合国去当秘书长了,咱们的思想觉悟可跟不上你的崇高,你尽管厚道做人吧。”
“走狗!汉奸!卖国贼!”
张有机受到前所未的污辱,一定要替自己讨回一个公道:“怎么说话呢,这是人民内部之矛盾,咋就上升到走狗汉奸卖国贼上了?”
在张有机脸红脖子粗时,众同学都乐了。
上官小雪看不下去了,说:“这事就到这儿吧,以后不许再提。”
上官小雪作为此次事件的发起人之一,作为班长,没有向全班同学道歉,这事就算完了?能完得了吗?
此刻,有人一眼瞅见坐在角落里的何之洲,据说他正在那儿发挥他惊人的想象力呢,正在用飞艇将新式武器运往那帮可恶的男生头顶,他只要轻轻地吹一口气,这些眼中钉顷刻化为一只只遭人唾弃的癞蛤蟆。这就是跟他作对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