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经理你可别玩女人玩出火来啊!”罗秘书双手交叉于胸前,说“身为公司的一级主管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看在你也曾为公司立下汗马功劳,……我不会跟董事长说这件事的。……只是,你也要拿出一点成绩来嘛。你自己看着办唷。”
姜子宴整整白衬衫的领口将歪了一边的领带重新扶正,这才发现周围有更多人看着他窃窃私语;他大声清了清喉头才让场面恢复了正常象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这位罗秘书是董事长身边的亲信──大小事情都瞒不过她的法眼,对于姜经理她有着一份别于常人的情感;说是喜欢也不是,但讨厌倒也还不至于。
然而姜子宴对这女人不来电;她的身上是名牌的大本营:小到指甲油大至服饰她彷佛就是现代都会女子的翻版,只可惜一脸尖酸刻薄的表情,常被公司员工贯上“粉红虎女”的称号,对了,她还特爱穿有粉色系的套装连皮包都是粉粉的,最大的败笔在于装淑女怎么装就是不像,倒象是披了羊皮的狼──吃肉不吐骨头那一类型的女人;碰不得也惹不得──关于这点姜子宴老早就知道了。
他试着将刚刚发生的糗事都抛到九宵云,“李嘉馨”是他头一次踢到铁板,过去他可说是无往不利;没有一个女人可以从他的手掌心逃出来;一夜情是常有的事。只是对于爱仅止于肉体关系,那是他身为男人最自傲的一部份。
“工作不忘娱乐”是他的处世哲学。再走进办公室的那一煞那,他已把手机上“李嘉馨”的电话号码,删除。就象是例行公事一样毫无顾忌,“相信女人的温存还是美好的”他自鸣得意地想着。
被大楼警卫赶出大门后的李嘉馨,吼叫着说:“……别以为我这么容易好欺负大家走着瞧!”
望着车水马龙市景的她这下才警觉到自己的脾气还真不是“普通”的大,手机这时响起,“喂──惠如你找我有事吗?”
“嘉馨,你爸特地从乡下搭火车来看你了。”
“什么。你千万别让他进到家里来知道吗?”她胆怯地说,“他人现在在哪里?”
“火车站。”
“嗯。好。我知道了。”
火车站前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一个巨型时钟镶框在一栋维多利亚式建筑的塔顶中间,看上去就象是某个童话故事中里的场景一般;一位戴着鸦舌帽、老迈龙钟、行动迟缓的老耆,手持柺杖缓缓地步出车站的出口……
空气里散发出一股难耐的味道,暑热的天气正透过阳光折射在地面上产生视觉虚空的景象,不断飘移。他的另一只手提着一只用布袋捆绑的公鸡,鸡头四处张望;找到一处情人椅上他气喘虚虚地挥汗坐下,因强烈的日光而使他的双眼眯睎眯睎的,一时无法适应。
李嘉馨从出租车下车快步地在火车站里里外外巡视一遍,就是找不到她所要找的人。急切的表情让她数度就要落下泪来。
“爸也真是的,没先通知一声就不声响的跑来,这下又没找到他……该不会是迷路了吧?哎哟!怎么办啦?”她试图打手机探听,“惠如,我爸他有没有先到家了?”
“没有耶。你再等等好了。”
时间一晃眼就到了傍晚。老人喝完半瓶的旷泉水之后,起身踱步要到市区的一家连锁快餐店。此时马路上的红绿灯的号制瞬间闪成红灯,一辆进口车从侧面驶来与老人发生擦撞他吓得倒退几步,跌坐于地。
“你这个人年轻人是怎么开车的,差一点就要了我这条老命……”他忿忿然说。
“老伯你有没有怎么样?”姜子宴客气地应道,“来,让我扶你。”
“我不用你扶。要是我的鸡被你撞死了,你可赔不起!”他随即推开姜子宴的手,勉强地站直身子。
“老伯,我看我还是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会比较好。”
“不用。你…干脆载我回家,我就当作没发生这回事!”
姜子宴心中盘算了一下,似乎觉得可行便答应他的要求。
李嘉馨垂头丧气地拎着包包,出现在离家不到五十公尺远的地方。
“到底是跑去哪里了?要不要先报警处理?还是──”她按了门铃。
“嘉馨你怎么了?伯父呢?”惠如问。
“我怎么知道?”她一进门就倒在沙发上一动别不动,“我等了半天就是没找到我爸……累死我了。”
“怎么会?”
“我看先报警好了。”
门铃响了。
“快开门!”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爸──你到底跑去哪儿,害得我……”她更惊讶地喊道,“姜子宴──怎么会是你──可恶──”
“李嘉馨……惨了,我遇见鬼啦!”
两人发生追打,一老一少杵在中间,一时反应不过来
“给我住手。不要再打了。”老爹吓阻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就是他,害得我好惨。”李嘉馨一副兴师问罪般的模样比女鬼还要可怕,她深吸一口气,说,“快把钱还给我。”
“你别胡说,算我怕了你,钱我还你就是了。”
姜子宴自知有愧在先便拿出万把块塞给了她,“你数数看。”
在李嘉馨父亲的调解之下两个人彼此间的敌意就因着现钞与微妙的互动下合解,相对于站在她的立场,对于这个花花大少的风评也延生另一解读男性动物的合理解释,至少她先前的损失获得了赔尝,再于对他的印象也不再停留而是升华至更高层次的境界;她想着爱上这个男人不无可能,但另一方面又觉得可能是自己一时误差所致,根本就无须理会自己这时的所有想法,给它一个评语:“我想,我是气疯了才会这样……怎么可能。”
“既然你们误会都解释清楚了,那就陪我这个老人家吃顿饭罢。”他边说边看着布袋里的公鸡,“不过先得帮我把这只鸡解决掉才行。”
绑鸡脚的綑索不知何时已松绑正当老父伸手抓时鸡竟然跳出布袋四处游走,这下子有得忙了;大伙儿帮忙抓鸡──弄得是灰头土脸──四个人轮番上阵。
“小伙子,快呀。帮我抓鸡啊!”
“哦。”
鸡跳过姜子宴站在惠如的头上不时发出“咕-咕-”的叫声,她害怕到放声尖叫!
李嘉馨拿着扫帚挥向鸡身,不料,扑个空;姜子宴又扑向前,结果却抱住李嘉馨的背脊,双手还不巧在女性的性征(那两坨肉)──胸部抱个满怀──被赏个五百块(想象女人背袭胸时一巴掌的力道有多惊人!
“你干嘛打我?”姜子宴抚挲着通红的右脸颊,喊道。
“谁叫你吃我豆腐”李嘉馨气愤说,“活该。”
“叫不是为了鸡,打死我也不会冒险摸你那个……有等于没有嘛!”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当我没说。”
“你……”
四人追鸡大赛就此展开,最后是在老父将垃圾筒迅速套住在地上逃窜的鸡辈才结束这场耗费几小时的闹剧,各个都精疲力尽。
“我看你还往哪儿跑?”老父裂嘴而笑,“哈──我们等一下就来好好地享用你啰!”
姜子宴对着李嘉馨大叹一口气说:“幸亏我们抓的是一只鸡……”,两人便大笑了起来……
“对啊。”惠如愣着问,“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