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大办公大楼在夕阳西下之后格外耀眼,像一条直立的水晶柱;李嘉馨保持了一整天的新鲜感在熟悉公司各部门的营运概况。她本来就读的大学科系是冷门的“家政系”完全是碍于分数所致。高中三年的苦读证明了她不是现行教育体制下的优良品种,她最后选择随遇而安,没想到却也被她考上某所私立大学,这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
老实说,她要是当年没考上任何一所大学,她的老爸可要她好好待在老家,准备安排相亲,然后相夫教子,一生就这么过了。之前会在美容诊所上班也算是误打误撞,或者说她甜美的模样是被录用的主因,因为她是不折不扣的“活招牌”;她即使没有在身体上动过刀,也要在面对上门就诊的客人说:“她的美是出于某位知名医师之手。”这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日子,有时候还真让她感到为难。
她与罗秘书一同接受为期一周的魔鬼训练,光是排练舞蹈就让人大吃不消。生性保守的她,还不太习惯穿着紧身的韵律服在众人面前习舞,同走同脚的情况一开始就叫她吃足了苦头,香汗淋漓。“噢!我真的不行了!”她气喘如牛地说。“老师可不可以休息一下。”
“好吧。我们休息十分钟。”舞蹈老师拍手答道。
“李小姐我拜托你,看你长得也不难看。怎么练起舞来就像只残废了的蟾蜍一样啊。”罗秘书开始摆出高姿态,在她面前展现自己的身段。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嘉馨气得牙痒痒的。“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你可别误会哦!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距离计算机展不到几天的时间,要是我们不能赶上进度,要是在台上出糗也就算了,你别忘了,你可是主角!你想想在人前表现这副模样,你难道不会担心吗?”
“再说大家都对你寄予厚望你能不担心吗?坦白说我是有点讨厌像你这种七年级生啦。不过为了公司,我也愿意尽我所能的表现。你争气一点好不好。别让挺你的姜经理失望,我句句可都是肺腑之言哪!”
“我……”李嘉馨象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随即振奋地说,“我李嘉馨可不是你说的”残废了的蟾蜍“我一定能跳得比你好上百倍!”
“是吗?”罗秘书并嘴而笑。“想当初,我也是大学舞蹈社的社长呢。这些舞步难不倒我的。我可不想跟你一起在台上出洋相。”
两人在随后的训练中互别瞄头,各自展现学习的成果,彼此间也延生出革命的情感,情同姐妹。
不时在旁观察的姜子晏也对于李嘉馨产生某种程度上的好感,以往爱捏花惹草的习惯,也消失无踪;他经常假公济私探视她,“女人是玩物”的想法在他有了另一种看法。
正当下班时间一到,姜子晏终于鼓起了勇气想邀约李嘉馨一同共进晚餐。
“嘉馨你跳得很好,有很大的进步唷。”舞蹈老师称赞有加。
“我就说嘛。老板的眼光没看走眼。”罗秘书补上一句。“说不定还能当上广告明星呢。”
“谢谢你,罗秘书。”
“谢什么啦。我们同坐在一条船上就该相互支持嘛。明天就是验收日了,我对你有百分之一百的信心。”
姜经理心情份外愉悦地走出办公室,就在他准备表白之时,岳翔瑜早他之前出现在李嘉馨面前,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他的心情很复杂。
“岳先生你找我有事吗?”李嘉馨问及。舞蹈老师先行离去。
“事情是这样的,董事长吩咐我带你和罗秘书一同上馆子吃饭,算是慰劳你们的辛劳。”
“真的吗?”她心里小鹿乱撞。
“那就废话不多说。我们可要好好大快朵颐一番啰。”罗秘书拉着李嘉馨直往公司大门头跑。
躲在一旁的姜子晏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办空室。
“岳翔瑜算你狠。竟敢抢我的马子。”他话还没说完,门外就有人敲门请示进入。
“请进。岳先生有事吗?”
“董事长交代我请李小姐与罗秘书吃饭,你有没有兴趣一块去?”
“哦,不了。我还有事,你们去就行了。”
他所谓的“有事”就是跟踪他们一行人,看来这三人之间微妙的关系又将横生变量。
“我看时候不早了我想先回去了。”罗秘书打趣的说。“我可不想当什么”超级电灯泡“嘉馨你可要好好把握这难得的机会唷。”接着又是一阵挤眉弄眼的。
杵在一旁的李嘉馨根本就象是热锅上的蚂蚁说,说什么都嫌多余,看起来有些难为情。“等一等,你看天色那么晚了。顺道载我一程。”
“岳先生,干脆你就发挥一下绅士应有的风范,载我们的李大小姐回去成不成?”她问。
“当然没问题。”
“那就拜托你啰。”罗秘书一眨眼功夫就往停车处驱车离开了。脸上还不时窃笑着。
“真是的。还说什么好姐妹嘛。都是骗人的。”李嘉馨嘟着小嘴,直跺脚。
“李小姐,难道我有这么讨人厌吗?”岳翔瑜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刚才我喝点小酒,不如我们散散步,再回到原处取车如何?”
“那好。”
两边人行道上种满了乔木,他们俩迎风走去。随尾在后的姜子晏神经依然紧绷,不可就此罢手。“可恶,岳翔瑜你的奸计,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他心里盘算着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老实说,姜经理会这么举荐你到公司来,到底是何用意,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两人的步调放慢许多。
“这我怎么会知道?”她的眼角偷瞄着岳翔瑜一眼,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向前方望去。
“呵-呵-”他爽朗地笑出声来像知道所有的秘密似的。
“你在笑什么,有这么好笑吗?”
“难道你看不出来姜经理对你有一份特殊的情感,你都没有查觉出来吗?”他又笑了。
“岳先生,你可别乱点鸳鸯谱!我跟姜经理只是上司跟下属之间的关系而已,哪会有什么特别的情感,再说,我对他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李嘉馨一再地辩解,心里又七上八下的,因为她完全被眼前的他给迷惑住了。然后语无伦次的说些奇怪的话来。“我不可能会喜欢他那一类型的。绝对不会。”
“那你喜欢哪一类型的男孩子呢?”
“……我……”她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困住了。
“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
“不是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她激动了起来,甚至拉住岳翔瑜的右膀臂。“呃,对不起。我好像太过激动了。”
“哈哈──”
这是李嘉馨又再次听见岳翔瑜的笑声,这笑勾起她无数的想象,特别是在“爱情的森林”里她已找到回家的路,曾经她原地踏步但如今又有了生机──梦又可以继续……这和他冷酷的外表完全不合,或许应该这么说,她心中的白马王子早就不复存在了。只是在这个成熟男子的魅力之下,又再度复活了。
“李小姐──你怎么了。”走在前头岳翔瑜,回过头看着。
“……没什么。”她小跑步跟上。
“明天的计算机展你有信心吗?”
“当然有啦。”
“我也相信姜经理的眼光是不会错的。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到车上去了。”
“嗯。”
今晚的夜色亟美对李嘉馨来说更是。离他们不到几尺远的树丛背后姜子晏妒火中烧,他很想突然冲上前去拉开两人过于靠近的距离。可是他却不敢。两眼迷朦,痴痴地看着他们上车离开。他几乎就要整个人攀在树干上:“嘉馨你怎么可以跟他聊得如此开心?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这样做太伤我的心了。哦~心好痛唷!”
一对路人甲跟乙发现一个怪人抱着行道树不放,窃窃私语说:“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有病啊?”
“我看八成错不了。”
直到三人眼神交集后,姜子晏才发现自己不自觉的举措,已引起路人围观,只好唬咙着回道:“你们看什么看。”神经病
岳翔瑜把车直接开到李嘉馨的公寓大楼前,“到家了。”李嘉馨脸上洋溢着幸福感。
“谢谢你送我回家。”
“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
“对了。我要谢谢你。”
“谢谢我?”岳翔瑜疑惑地指着自己。“为什么?”
“因为你的关系,我终于解开了多年来的疑惑。”
李嘉馨趁着岳翔瑜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献上一吻,随即打开车门奔回家中。过了二三分钟他才意会过来,摇着头浅笑,倒车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