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都是一惊,阿刚立刻上前拉开小绢,低声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不要上电视,观众有知的权力,我呢?也有反驳的权力吧,他们拍我,根本没有经
过我的同意,是触犯个人隐私啊。”
“你是公众人物,就该知道这一点,快回座位上,别把事情闹大。”阿刚扶着她的手臂
低声说。
“成为公众人物又不是我愿意的事。”小绢几乎要哭出声了。
这时,突然见刘颖亚走上讲台,抢过校长的麦克风说:“你们拍够了,该走了吧,我相
信在场的每一个毕业生,都希望有个安安静静的毕业典礼。”
这个举动太过震撼,全场毕业生都愣了,小绢也愣了,教师们都愣了。
“你们没资何赶我们走,观众有知的权力,这是媒体律法。”一个记者说。
只见刘颖亚眼神落向那记者,狠狠地说:“你们走是不走?”
“你们没资格…。”那名记者话没说完,就见刘颖亚跳下讲台,双手握拳,怒不可遏地
朝记者走过去,小绢见状,立刻冲到颖亚面前说:
“对不起,是我不好,带来这些困扰,请你别生气、别动手,否则事情闹大,谁也保不
了你,求求你,算是我这个朋友求你。”
刘颖亚深深看了小绢一眼,匆匆撇下一句:“随便你!”
小绢只觉得礼堂里百对的眼睛盯着自己,她快崩溃了。含着泪走回座位,她的眼泪,全
台湾都看见了,却没人能了解她的心情。
“咳…各位。”校长重拾麦克风说:“各位媒体记者们,我想,你们想知道的也已经拍
到了,接下来算是私人聚会,可否请各位先离开。”
小绢愣了,只见校长和蔼地对她一笑,那个慈父般的笑容,她从未在父亲脸上看过,一
时间,小绢哭了。
校长说的合情合理,摄影记者们这才讪讪离去。
闭上门后,校长说:“刚才抢我麦克风的同学…。”
众人往刘颖亚看去,小绢急急的替他办白说:“是我不好,不关他的事…。”
“你别急嘛…。”校长笑说:“这位同学,你知不知道,你的毕业证书还在我手上,这
么冲动,不怕我扣留你的证书,让你多熬一年吗?”说完,众人都笑了。
“我从不做后悔的事。”刘颖亚冷静的回答。
“你的行为我不鼓励,但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气。”校长说完,便拍了拍手,全场师生
才跟着为刘颖亚鼓掌。
小绢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但她知道,颖亚这辈子再也不会理她了,因为她,才会有今天
这些不愉快的事发生,因为她…和他是不同世界的人。没有一个男人会追求一个地位比
自己高的女人,尤其是那太过悬殊身份,彻底隔阂了他们之间,就算她不是总统的女儿,
他们之间,依然有他的同居女友。所以,一切都不可能了,小绢难过地想着。
“别哭了…。”一个手帕递到她面前,一个清纯的女同学对她微笑。
“谢谢你。”小绢接过她的善意,回报她一个微笑。
“其实事情没你想象的严重,不是吗。”阿刚笑说。
毕业典礼一结束,刚才被请出来的媒体依然没离去,小绢也明白,那是他们职责所在,
但为了抢新闻而枉顾人权,和强盗有什么两样。看来,台湾已无她的立足之地,也许出
国会比较轻松。
只见湘怡三人走到她面前,她有预感,即将失去她们的真心,从以前就是如此,只要人
家一知道她父亲是政府官员,对她的待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是特别好,就是干脆
避不见面。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没错,我正是蒋小绢,很抱歉,我瞒了你们。”小绢先自行招
了。
“其实,说不惊讶是骗人的,这个消息,实在让我不敢相信。”湘怡说。
“是啊,没想到我们的朋友,竟然是总统的女儿。”幸宜说。
小绢微微笑,这些话,她已经听过无数次了,麻木了。
“大小姐,你这花,还送不送刘颖亚啊?”思薇小心翼翼的问。
“随便你们。”小绢无力的笑说。
“当然送,不然,还要让小绢白白单恋下去吗。”湘怡很快的恢复笑容。
“他在哪儿,我们快去。”幸宜拉着小绢的手就要跑,思薇拉住她说:“你疯啦,这里
这么多媒体,要是让刘颖亚上了电视,说不定会害他和女朋友闹翻呢。”
“思薇说的对,你们去就行了,代我向他说声,毕业快乐。”小绢说。
“你放心,我们会帮你转达。”湘怡坚定地拍了小绢的肩后,便和幸宜等人跑到刘颖亚
的身边。看着思薇拉礼炮,湘怡送他花,那快乐的模样和周遭的毕业典礼没什么两样,
但看在小绢眼里,却是那么的珍贵。
“我…也好想有这样的快乐。”小绢喃喃着说。
“别想了,你爸来了。”阿刚在她耳边提醒说。
只见她父亲在一群保安和记者的包围下,走到她身边。父亲维持着一贯的招牌笑容,握
住她的手说:“恭喜你毕业了。”
那种笑容,让小绢觉得自己像难民居的灾民,但很少见到父亲用如此亲切的笑容对待自
己,一时也不管是虚伪还是真诚,她感动的抱住父亲。
“对不起!”父亲轻轻在她耳边说。
小绢一愣,父亲从来不说对不起的,他的笑容…是真的。
她的眼泪更满了,像掉了线的珍珠,止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