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再说王飞虎和队员们站在关门山下,望着队员们一队一队地安全过了火龙沟,眼看最后一组也出发了,正向东行来。王飞虎心里正暗自高兴时,突然,西边沟内骤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只听得来路沟西枪声如潮,爆炸声震天;硝烟腾空,火光冲天。心里一沉,果然不所料,沟内早就埋伏有数量不少的鬼子。他顿时惊出一声冷汗,要不是自己谨慎,那后果真是不敢设想。
战士们一看最后一组队员遭到鬼子伏击,个个都焦急万分,眼望团长,纷纷叫嚷着要回身杀敌救友。这时,特派员张昌邦冲过来大声质问:“王飞虎!你这个没人性的家伙,为什么还不组织人马杀回去救人?说!你安的什么心?你怕死,我就去!谁愿回去救人的跟我来——”战士们齐声吼叫着就要跟着张昌邦冲下山坡。
“站住!谁敢乱动?老子认得你,枪子儿却不认得!”王飞虎瞪着血红双眼,猛然厉声喝道,“你个狗日的张昌邦,你再敢在这里吆三喝四的,老子立马毙了你!”说着倏地摸出手枪,顺势在身上一蹭就张开了机头,气势汹汹地指着张昌邦的头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人人都吓得放下了枪,盯着王飞虎。
“你以为老子不想救他们?我王老虎从当班长起就没有撂下一个弟兄。你们听听,这枪声多稠密,你们知道有多少鬼子埋伏吗?我可告诉你们,至少不低于一百五十个小鬼子。而且,你们听,火力多猛!全都是清一色的德国造冲锋枪。我们回去,不是白白送死吗?何况,我们首要任务是保护好首长的安全。听!听呀!枪声停了,说明什么?说明战友们全牺牲了,鬼子马上就扑过来了。老子不管在哪儿,都是一句话:只要枪炮一响,全都要听老子的,谁要是敢冲老子呲牙裂嘴的,没说的,老子立马蹦了他!二营长刘启国,你带寒沁冰率小分队牵着马群,掩护首长向山上撤!其余人给我留下来阻击鬼子!快!”
剩下的战士,在王飞虎的布置安排下,迅速在山坡上埋伏起来。这个阻击布置因地制宜,成纵深梯度安排,人员的使用,火力的配置,都非常的科学合理,环环相扣,严密无隙。把这些个指战员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简直没料到,这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汉子,打起仗来是如此的内行老练,把一个阻击阵地依就地形按排得井井有条,无懈可击。
果然,不一会儿火龙沟的西边,就涌过来一大群鬼子,他们气势汹汹地朝东边山坡扑过来。快到关门山脚下时,鬼子停了下来。只见一个女子模样的鬼子,兴起望远镜朝东边瞭望了一阵后,接着命令一个鬼子小队试探着冲了过来。鬼子们成战斗队形散开,一个个弯着腰,慢慢地来到山坡下,开始往上爬,刚爬了几十米,就听得上面一人猛喊一声“打!”顿时,群枪齐发,弹如雨下,只打得鬼子们像下山的石头,惨叫着滚下山去。又被一通手榴弹炸得所剩无几,侥幸逃脱的连滚带爬地溜了回去。
青子气得浑身乱颤,铁青着脸,正要下令组织起第二次进攻时,只听得西边沟谷内远远地响起了“冲啊——”“杀呀——”的喊叫声。她惊恐万状地转身一望,只见一大群灰色的人流挥着枪,如山洪爆发一般,滚滚袭来。她唬得魂飞魄散,急忙下令两个小队快速抢占有利地势,组织顽强阻击。她困兽犹斗,决心破釜沉舟,竭尽全力地继续向东边发起最强大的攻击。
鬼子像疯了一样,不顾死活,只图往上冲锋。一波被打退,前赴后继二轮又起。可是鬼子不论怎么勇猛凶狠,但在八路军纵深阵地前还是不能越雷池半步,只徒然留下一具具尸首。
西边的战斗也异常惨烈。八路军战士虽然人多势众,无奈鬼子占据着有利地势,火力又猛,八路军战士由于缺少了炮火的支援,虽然组织了几次进攻,但鬼子的火力实在太凶猛了,也难以凑效。
青子看到,现在是进也不得,退也无路。这个王老虎,真是神鬼莫测,防不胜防!我怎么又钻进了他的圈套?她立即给松井队长发报,请求救援。松井回电说,他们在关门山东边的陡壁下,也遇到了大批的八路军的阻击,正在急攻,估计短时间很难赶到。不过,一个联队的皇军正从晋中赶来合围八路军,望她拼死坚持,原地待援。青子绝望了,难道我青子今天就要命丧火龙沟了?捕龙行动才开始呀,就这样失败了?不!我决不甘心!
她冷静下来,下令士兵们停止冲锋,自己重新审视起两边峡谷来。这两边的山谷实在太陡峭了,光溜溜的,无处可攀。她顺着沟谷边走边往两边仔细瞧着,突然,她眼睛一亮,只见左边峭壁上有一道歪歪斜斜的壁缝直达崖边,缝隙中从下到上长出了几株杂树。她心下狂喜,立即命令一勇士身缚绳子顺缝隙上攀,几经艰辛,终于成功到达崖顶,放下绳子,青子命令众军士,抓着绳子一个个很快爬上了崖边。自己攀上崖边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浊气,带着绝处逢生的喜悦,立即率队向西奔到沟内八路军的头上,狠狠地向沟内八路军扫射轰炸,掩护阻击队员撤退。
王飞虎等了好一阵也未见鬼子进攻,不禁疑云顿生。正要派人下去探个究竟时,突然,火龙沟的崖壁上传来一阵阵激烈的枪声。急忙举起望远镜一望,只见一队鬼子正顺着崖边向西边跑去。“完了!煮熟的鸭子飞了!唉——”王飞虎一拳狠狠地砸在土坎上,立即下令撤退。
(二)
在望儿山梁上,王飞虎遇上了正在指挥阻击战的杨司令,忙把火龙沟的战况简略地告诉了他。杨司令遗憾地说:“可惜呀,还是让这个东洋魔女逃掉了。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会给我抓住她的!”
“怎么?莫非你杨不死看上了这个妖女。好好好!既然杨兄喜欢,老子下次一定给你捉来。抵我这次欠你的债,怎么样?哈哈……”
“好你个王疯子,这倒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开玩笑?快走吧,我们好撤退了。敌人的一个整联队正在向这里开来,想把我们一口吞下呢。喂,你小子打算怎么走?”
“怎么走?我正想问你呢。”
“喔……若是还走大道,就必须经过马家坊,那是敌人的重要据点,不好混过呀!再说了,除了这个马家坊,还要经过许多敌人盘居的关口,我看困难重重,不好走!太难了!走北路倒全是公路,那就更不可能了。我看,你们还是先向南走和顺再穿越太行山吧,虽然大山山高路长,坡陡难行,但是相对安全。”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呀,那就依你之言,南上太行吧!”王飞虎赞同地点点头说道,上前一步,紧紧地握住杨司令的手感激地说:“杨不死呀,这次,你小子不但连本带息地还清了老子的债,还倒让老子从一个放债的变成了一个欠债的了。你放心!这个债呀,算你小子借给我的高利贷,我一定加倍偿还你就是!哦,我们的马现在用不着了,你就牵走吧。”
“老伙计,我给你说。”杨司令把嘴伸到王飞虎的右耳朵轻声说道:“我觉得你这支队伍里好像不对劲呀,似乎有内鬼。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哈哈,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王飞虎好像没明白杨司令的话,大笑着带队离开了。
(三)
青子率特工队穿山越岭,跑了不少的弯路,好半天才绕到关门山梁,王飞虎早已跑得无踪无影了。正好遇上了松井队长,两人相互交流了情况后,都骂这个王飞虎太鬼了,不易捕捉。好在他们有奸细在内,否则,他们是毫无头绪,无计可施。
松井看青子和她的特工队员们骨软筋酥、筋疲力尽,就说,“你们全乘车回阳泉休息吧!让阳泉联队、昔阳大队、和顺大队,明日起封锁进太行山的所有路口关卡,一只鸟儿也不放过,让这伙人插翅难飞。我亲自出马,率一个中队追踪。你的电台全天开启,不能关!有什么情况我们随时联系。”
青子心力交瘁地说:“松井君,捕龙行动暂时就靠你了!这是一个滴水不漏无懈可击的家伙,对付这样一个智商超群的劲敌,你一定要小心呀!中国人说‘狡兔三窟’,松井君,凡事都要考虑周全,留条退路呀。好,我带着那个李阳在东边等你。保重!”
(四)
护送队一行四十多人,急急匆匆地向着东南方向的太行山行进。一路上,寒沁冰与带路的战士走在队伍的前面。这个女子始终沉默寡言,保持着一副郁郁寡欢、冷艳清高的神情,她那柔肠百结、黯然销魂的模样真令王飞虎同情和怜惜。正欲上前宽慰和安抚时,只见张昌邦几步上前,陪伴在寒沁冰身旁行走,不停地问寒问暖、讨好卖乖。可寒沁冰一点也不赏脸,目不斜视,连正眼也没瞧他;搞得张昌邦尴尬不已、狼狈不堪。可他仍不死心,又厚着脸皮陪着笑,围着寒沁冰团团转,继续纠缠着。这个女子就是不给他面子,任凭张昌邦如何花言巧语地卖力,她就是一言不发,毫不领情。
这一来,这个张昌邦无计可施,徒招来战士们的明笑暗讽:“快看!那个发情的公狗又上去纠缠人家了。真不要脸!”
“嘻嘻,堂堂一个中央特派员,怎么就这副德行?纯粹一个流氓无赖嘛!”
“哈哈,我今天算是开眼了。拿自己的热脸蛋儿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人家不让,他还硬是要上贴,这天底下也还有这种人?”
“妈的,中央怎么会派出这样的人来当什么狗屁特派员,这不把中央的脸皮扫尽了吗?真是一个下流胚子!”
……
刘书记听到前边战士们的纷纷议论和嘲笑暗骂,大吃一惊,快步走到前面,看到张昌邦还不知趣地仍在继续纠缠寒沁冰,气得浑身发抖;眼看寒姑娘已经忍无可忍了,刘书记怒不可遏地猛喝一声:“张昌邦——你在干什么?滚——滚到后面去!你、你简直连畜生都不如!保卫部怎么会把你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家伙给我派来了?真是瞎眼了!你,不仅没有党性,就连做人的一点道德人性也没有……”还没骂完就咳起来。
这一通痛骂,直骂得张昌邦狗血淋头、面如土色,只得灰溜溜地讪讪而去。王飞虎看刘书记余怒未消,就上前劝慰道:“刘书记,息怒!与这种人生气不值呀!”
“唉——”刘书记长叹一声,苦笑道:“飞虎哇,你说,像他这种人,是怎么混进我们党内的?我看,我们的党组织要亟待纯洁和整顿了!”
“呵呵,刘书记,这是正常的嘛,你想啊,这个头发长了,它就容易长虱子;林子大了,啥样的鸟没有?是不是?哎呀,你老就别再生气了。让我给你讲一个我在延安闹的一个笑话吧,保证你会乐坏的!”
“我们四方面军的同志到了延安后,那日子可没法儿过。其他方面军的同志一见我们就不顺眼,指桑骂槐地硬是把张国焘的屎盆子给我们扣到头上,特别是在红军大学里,一些学员动不动就骂我们是张国焘的同党,是逃跑主义,甚至还要批斗我们。”
“是啊!你们那段时间受了极大的委屈和污辱。我知道这个情况后,还专门给主席汇报过,这对你们是极大的不公啊!”刘书记点头感慨道。
“谢谢你啊,刘书记,当时,我们不醒事,一个个气昏了头,忿忿不平地去找我们的许军长,把我们受的委屈给他一咕脑儿地道了出来。许军长也和我们一样,同样遭罪挨斗。我们十多人一合计,许军长一拍板,大家决定逃回大别山打游击,重建红军。”
“后来不知怎么就走漏了消息,我们和许军长都被抓,说还要枪毙我们。幸亏主席了解情况后,亲自义释许军长和我们,为我们沉清事实、洗雪冤屈,还夸我们是党的优秀儿女,革命的骨干,为革命做出了巨大贡献。我们呀都感动得热泪长流,发誓要永远跟党走,永不食言。你不知道,主席还请过我和许军长的客呢”最后这一句竟现出洋洋自得的样子来。
“在席上,主席拿出两瓶酒来,说是张将军送给他的,他珍藏着,一般客人是没福气消受的。主席说:我知道你俩个伢子的酒量大,才一下子拿出两瓶来。他原本不喝酒的,说今天高兴,难得请到两个武林高手,就以酒会友,随即边聊边喝了一点点。我们俩可没客气,好久也没喝上这样的好酒了,正喝得上劲的时候,得了,酒瓶空了。主席正在兴致勃勃地给我们讲抗日必胜的道理,全没注意我俩的瓶空酒光。正喝得兴起,这一下没酒了,我们俩都不好意思问主席要酒喝,咋办?”
“我一听,主席正给我们分析日本必败,他说日本国内资源匮乏、兵源总会枯竭……我灵机一动,倒举起空酒瓶说:‘主席,你说的日本,是不是就像这瓶酒一样,它总会变空的,到时我们就可以狠狠地揍他了?’主席连说:对对对。他望着空瓶,突然醒悟过来,呵呵大笑着直叫:小李,快拿两瓶酒来。还笑我:好小子,要酒还拐弯。不过,我也仅有此两瓶了。今天一过,我就空空如也,再也不敢宴请人喝酒了。我俩一听,心下顿感愧疚……”
“哈哈……好你个王老虎,胆大包天呀,竟敢向主席伸手,你呀,也不怕犯欺君之罪?你就不怕主席龙颜大怒?哈哈……”
“怎么会呢?看得出,主席非常喜欢我二人,他肯定舍不得杀我们!”
“是啊!主席是多圣明的人啊,岂会没有伯乐之眼?不过,他个人的生活确实太简单了,也太节省了。平时吃饭,孩子们在桌上散落一粒粮,他也要拾起食之。呵呵,你们两个活宝,这一顿,可把他吃惨了。我估计呀,他肯定一个星期也没吃上荤菜了。”
“啊——这、这……唉!”王飞虎懊恼地一拳砸在自己的额头上。
天黑了,带路的战士熟悉这一带的情况,把他们领进了一个村庄。在村长的安排下,他们在村子里住了下来。刘书记问:“飞虎,鬼子会不会跟在我们身后,乘夜摸进来?如果这样,我们就会给乡亲们带来了灾难。”
“刘书记,请放心!鬼子暂时还来不了。”
“为什么?”
“因为我留下了伏兵和疑兵。”王飞虎含笑狡黠地说。
“是吗?你可要对人民负责呀!”刘书记还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
“哎呀,刘书记,你就安心休息吧,明天好赶路。我给你说,我一路上都留有人盯着监视,在村子里的四周都安插有暗哨。保证一有风吹草动,我们都会来得及撤退的。”
(五)
果然,一夜无事,天亮后他们简简单单地吃了早饭,就开始向太行山出发。刚走出村子,王飞虎就大声喊道:“张耀邦——张耀邦——”看到张耀邦跑过来,就训斥道:“你个兔崽子跑哪儿去了?老子让你再教会我几句小鬼子的鬼话,**的怎么溜的比兔子还快?是不是嫌老子笨拙不想教了?”
“哎呀,团长,你这人也真是的,除了一句‘八嘎呀鲁’骂人的话你学得像以外,你什么也记不住,这、这能怪我么?”
“哈哈,那是那是。那你就再教我几句小鬼子骂人的话。怎么样?”
“你、你、你这人怎么尽想着骂人?没有没有!”张耀邦笑着说。
“你小子是不是招打?老子不相信,小鬼子全他娘的畜生变的还不骂人?少费话,快教!”
“好好!我教我教。‘哈哭气’就是‘白痴’;‘气哭学’就是‘畜生’;‘克气嘎依’就是‘疯子’;‘哥很’就是‘下流’……”
“等等,你小子想一下子噎死我呀,慢慢来。他妈的,‘疯子’怎么是‘克气’?简直是狗屁不通。克气就克气吧。‘白痴’怎么说的?……”
这时,张大炮匆匆从后边赶上来,大声说道:“鬼子有一百五六十人跟在我们的屁股后面,不过,被老子糊弄得晕头转向。昨晚,又被我们几人骚扰了一夜,搞死了十多个鬼子。现在还在三四十里外驻扎,不知道往哪儿追呢。”说毕拉着王飞虎的衣角走到一边,悄悄地说:“团长,我们队里果然有奸细,你看!”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朵淡黄色的小花,王飞虎接过这朵干枯的小花,这是一朵看似极为普通的野菊花,春天来了,漫山遍野到处都是。用鼻子嗅了一下,还有一种淡淡的菊香味道。咦——这几天我在哪个人的身旁也嗅到过这种气味?
正在他苦苦思索着时,张耀邦眼尖,走上前来从团长手里拿过花朵看了看说道:“咦——这是日本的江户菊,你从哪儿搞到的?”
“昨天,我和两个战士奉团长的命令,在后边一是监视鬼子,二是在岔路口仔细观察有无标记。果真在第一个岔道口就发现了两朵这样的花,我们就把它捡起来放到另一条路上。我们还亲眼见到鬼子真的沿那条路追去。今天早上,我们到第二个岔路口时,又发现了它,于是,我又把它放到另一条道上了……”
“你真是‘哈哭气’、‘哈哭气’!你想啊,鬼子昨天上了一次当了,肯定发现我们觉察了他的阴谋,他还相信这朵江……户菊?通知队伍加快速度,鬼子肯定会很快追上我们的。记住了,你们在后边监视鬼子时,在三岔路口再遇到这种菊时,千万不要动它,听到没有?”
“兵者诡道也,兵不厌诈;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神鬼莫测。用得好呀!飞虎。”刘书记走上前来夸道。
王飞虎飘飘然,笑着对张大炮说道:“听到没有?‘哈哭气’?”
“‘哈哭气’?‘哈哭气’是什么意思?”张大炮疑惑地问道。
“哦,这是团长刚学的日语,意思就是‘白痴’”张耀邦笑道。
张大炮转身对侦察员小赵也鹦鹉学舌地叫道:“‘哈哭气’快跟我往回跑!”
王飞虎哈哈大笑一阵:“狗日的,比老子还学得快。张耀邦,你去叫一个带路的战士来,我有事。”
王飞虎对一个从前面跑来的带路战士问道:“你知道第一军分区在哪儿不?好,你去给姓秦的说,他的王先生给他牵来了一百多条肥猪,想吃猪肉就来找我。快去!”
战士走了后,刘书记乐呵呵地迎上来笑着说:“怎么?你又在打秦司令的主意了?”
“嘿嘿,刘书记,这哪里是打搅他呀,分明就是给这小子送了一个天大的人情嘛,送他这么重的礼,还不把他小子乐坏了?他得好好地谢老子才是。”
(六)
中午时分,他们正在一座山岭上歇息吃着干粮,王飞虎老远就听到有人呵呵地笑道:“这个老虎,教了老子没十个字,就敢充老子的老师了?他死哪儿去了?”
王飞虎急忙站起来大声嚷道:“为师在这儿,徒儿,快来拜见师傅!”
“哈哈……好你个王疯子,处处总想占人便宜。真是‘狼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
“哈哈,怎么?你小子想打翻天印了?你知道不?‘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道理?想当年,老子要不教你,扁担倒了,你都不知道是个‘一’字……”
“疯子啊疯子,你真是‘煮熟的鸭子——嘴硬’……哦,刘书记,怠慢了!失礼失礼!”秦司令正与王飞虎开着玩笑,突然发现了刘书记,就上前握住刘书记的手不住地道歉,“我和这小子有两年未斗嘴了。你别见笑,以前,我俩经常在一起打嘴巴仗。”
“嘿嘿,你就别他娘的假惺惺的了。说!我身后这条尾巴怎么办?”刘书记正要客气两句,却被王飞虎抢了先去。
“哈哈,你王老虎不是能耐大吗?自己的屁股怎么就擦不净呀?还要老子来给你收拾?”
“哼!这次要不是时间紧,他娘的,还有你小子的份儿?想的美!嘿嘿,‘秦仕美’,你别狗坐轿子不识抬举啊,这可是我特意送给你的见面礼呀。要是搁别个,我真还舍不得呢!”
“哟嗬——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得了,谁不知你小子是个‘城隍娘娘有喜——心怀鬼胎’,‘头上生疮,脚底流脓——坏透顶’的家伙。你生就是一块‘灶台上的抹布——专门揩油的’,能有好事让别人的?”
“哈哈……你是‘水仙不开花,装啥蒜’?还不是一个‘长虫爬篱笆——有空就钻’的主儿。算了算了,我们俩是粉丝汤里下面条——纠缠不清。哎,你小子这两年是‘腿上绑铃铛,走哪儿响哪儿’呀;他奶奶的,你小子这几年是‘西瓜地里走路——左右逢源(圆),’‘公鸡戴帽子——冠上加冠’啦。哈哈,现在竟然混上司令了。好呀……”
“哈!鸭子寻吃,公鸡啄人,全凭一张嘴。我知道你这张臭嘴走哪都不饶人,说不过你。我来就是为你揩屁股的,来来来!我们来琢磨琢磨。”
两颗脑袋瓜子凑在一起细商起来,制定了割掉尾巴的方案。临了,王飞虎又开起了玩笑:“嘻嘻嘻……我说老秦啦,这次鬼子带队的是个母的,那可是个绝色的日本娘们儿。你别见着她漂亮手就软啊!我可告诉你,你小子要是把她俘虏了,千万别发情啊!别想美事儿。明说,老子已经摸过她的奶子了。你要是将来娶了她,那不是老子已经给你戴绿帽子了?哈哈哈哈……”
“放你妈的臭狗屁。我才不像你,大色狼一个,见到漂亮的娘们就抢。谁要你的二手货?老子要是抓住她,保证给你留好。”
“哈哈……得了吧,你光棍做媒,还舍得给别人留起?喂,我给你说个事,你要先答应老子,行不?”
“这要先看什么事?哎呀,你别瞪眼,老子答应你就是,快说!”
“听说你小子上次袭击龙泉镇发了大财了,好家伙,一下子就赚了两百多匹好马,是也不是?”
“怎么?想打老子马匹的主意?你给老子打住!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想都别要想。”
“哼!谁稀罕你那几匹病马?我是说,你在龙泉镇俘虏了伪军一个团,其中有一个是我们团政委的亲弟弟,名叫‘狗屁’,麻烦你老兄这次给我放了,我也好给我们政委一个交待。怎么样?这该没问题吧?你马上去把他放了吧!”
“说了半天,这个人到底姓什么?叫什么名字?老子都不知道,就一个‘狗屁’,让我去放哪个?”
“唉,怪我没有问清楚。我们的政委也只说叫‘狗屁’,让我叫你放一下。你小子就别推三阻四的,直说吧,你放不放狗屁?”
“他妈的,你这是出东门往西走,啥东西?我到哪儿去给你放狗屁?啊——老子又上你个死瘟的当了!**的,绕了半天的弯来骂老子。别跑!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哈哈……”
(七)
话说松井带着捕龙别动队队员,告别了青子后,奋力向南追去。来到一处向东向南的三岔路口时,他不慌不忙地在两条路上仔细寻找着,终于,他在向南延伸的路上,拾起了一朵毫不起眼的小花,放到鼻子上一嗅,嘿嘿一声狞笑,立即下令沿此路追击。
追了一程又一程,始终都没见到共军小分队,也丝毫没见到他们走过的痕迹。他不禁怀疑起来,看看天色已晚,不禁内心焦躁起来。好在又到了一处岔路口,他于是在两条路上认真仔细地搜索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任何标志。他顿时大呼上当,心急火燎地下令沿路返回。好不容易赶到原来的三岔路口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不敢乘夜追赶,于是找了一处山间空处扎营露宿。谁知一夜几次被袭,搞得人人都提心吊胆,疲惫不堪。
好不容易挨到天明,才带着别动队向东穷追。当追到又一个岔路时,他又找到了引路的小花。他冷笑数声,我昨天就上了你的当,今日,我岂能再上当?于是乎毫不犹豫地向着没有小花的路猛追。
一个叫伊滕的小队长问:“松井大佐,我们为什么要沿着没花的路追击王老虎?”
“你的不懂。我们昨天就是上了这花的当了。这说明了什么?”松井有些得意洋洋地说道,“说明我们的奸细已经暴露无遗,正被王老虎利用了。王老虎大大的狡猾,他命人把花放在了另一条道上,让我们去追,他却乘机逃之夭夭。哼!我的偏不上他当!快追,别再多问了,等会儿你就大大的明白。”
果然,追了一程,就发现了王飞虎护送队的痕迹了。他狂喜不已,于是又下令沿着没花的路猛追。
这次,追得够远的,一直追出四五十里,也丝毫不见八路军的踪影。他越追心越沉,越追越觉上当。好不容易找到一户人家,派翻译去一打听,果然没看见护送队的人影,他急忙下令回撤。这一下,他是真正尝到了王飞虎的厉害了。这个王老虎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搞的什么鬼把戏?按有花的路追不对,按无花的路追也不对。看来,这个王老虎真是神通广大,神鬼莫测啊。
他垂头丧气地带着别动队员,赶回了岔道口。看看天色不早了,天上彤云密布,寒风呼啸,看样子像要下雪了。特工队员们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但也经不住如此折腾,个个无精打采、委靡不振。他只好下令安营扎寨,为防止八路军的偷袭,他只好把营地选在一个山梁上。
是夜,寒风裹着大雪密密匝匝地袭来。雪花漫天飞舞、铺天盖地,落在树林间“簌簌”作响,不一会儿,漫山遍野都白茫茫一片。松井的别动队刚睡下不久,就有八路军来偷袭,打死了两个哨兵,又乱扔了两个手榴弹,又炸伤了几个士兵。他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只好把所有的士兵编成三组,每组四十多人,轮流睡觉站岗,这样可防止八路军小股骚扰。果然,打退了一股敌人的偷袭。可是,到了半夜时分,敌人用了一招调虎离山声东击西的计策,营地内钻进来一股八路军战士,对着帐篷就乱扔了一通手榴弹,炸得营地一塌糊涂、火光冲天;士兵们死伤累累、四散逃命。
松井也被弹片划伤了脸,鲜血横流。他顾不上自己的伤势,慌忙指挥迎敌。正组织起士兵反击时,敌人已无踪无影。他气晕了头,抱着机枪对着黑夜就是一阵乱扫射。冷静下来一清查,这次敌人的偷袭,使他又损失了帝国三十多个优秀勇士。他恨得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全部干净地消灭这些支那人!特别是这个王老虎,我一定要亲手抓住这个可恨的家伙,亲自砍下他的头颅才解恨!
但是事情进行的并没有松井想象的简单,这个王老虎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并不是简单的策略就可以把他捉住了,松井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特别好的办法,虽然自己的身上有点伤,但是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很快就带领这士兵们不断的在王老虎出现的地方侦查,经过了几天几夜的侦查,终于查出来王老虎的藏身之处。
这时松井很快就带着士兵们把王老虎团团围了起来,但是由于对方的人数也跟自己差不多,而且对方是居高临下,如果真的要动起手来,那松井这边非但没有什么优势,可能还会损失非常的惨重。
但是松井也知道这次如果再让这个王老虎跑了的话,那么要想在捉到他就比登天还要难了,所以这次虽然险阻很多,暂时也没有多大的优势,但是绝对不能放过这个王老虎,松井相信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只要自己在关键的时候冷静下来,一定能够找到真正有用的方法,自己跟这个王老虎较量了这么多次,对于对方的伎俩应该都了解的差不多了,老话说的话,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虽然说现在松井的位置有点不利,不过天时地利人和里面,还有另外两点可以利用,松井高兴的发现,其实王老虎这个居高临下的山上并没有什么水源,所以他们要喝水很多时候都是通过一条秘密小道的下山来去水的。
松井很快就找到了当地的农民来问话,并且得知了这条小路的位置,果然在夜晚的时候,松井就捉到了王老虎队里的几个下来取水的人,松井突然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绝妙的点子,松井带着几个手下化妆成为了王老虎的手下,而且穿着他们的衣服,其中还有两个被捉来的真正的王老虎的人,然后他们就顺着下来的小道打着水回去了,同时在水里下了一点泻药。
松井就这样顺利的进入到了王老虎的队伍里,因为队伍里的人不少,所以一时半会没有被发现,很快对方的人都喝了水拼命的找厕所,就在这时松井把之前说好的暗号在山上一方,松井的队伍就都顺势冲上了山,王老虎压根就没有想到松井已经混进了自己的军队里,所以一时措手不及,还在厕所里就已经被松井亲手逮了个正着。
王老虎这时却很诡异的说道
“松井你真的以为你这样的手段能够逃得过的法眼嘛,从你想混进我们队伍的时候我就已经发觉了,我们之所以这么容易被你们捉到,就是为了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古人都有云了,兵不厌诈,更不要说对付你这样的卑鄙之人,就算我这个方法真的很卑鄙,也只是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并算不上你说的什么卑鄙的手法,再说了,对付卑鄙的人用卑鄙的手法也是很正常的”
王老虎说完这话之后,双手用力一挣脱,手上的绳子已经被撕开了,原来王老虎早已经识破了松井这个日本鬼子的诡计了,刚才表现出中毒和被捉的那部分人其实只是做了一个表现,而王老虎的其他更多的手下已经在后面把松井的人全部都干掉了,此时在松井旁边的几个小兵,也早已经被王老虎掉包了。
这么精密的将计就计,松井估计一辈子也想不通,不过现在王老虎对于这个卑鄙的日本人已经不想浪费口舌了,手起刀落,小日本松井就成了王老虎的刀下之鬼,王老虎也顺势攻下了山抄了松井的老巢,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全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