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维轻轻闭上了双眼,斜背着血魔女,血魔女冷冷地轻哼了一声。
“原来他是我们的敌人,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呢?”血魔女轻声细语地问道
天维沉默些许,随之道:“因为他太强了,我如果告诉你们,那么,我们的合作就会充满了不安因素。”
血魔女轻轻地蔑视了天维一眼,道:“希望真如你所说的。”
血魔女飘然离去,她去拦截乌臣了,而天维徒然开眼,眼中尽是疑色。
“乌臣为什么会来神明山,乌臣和血魔女到底在说什么?无论如何?血魔女也不该让乌臣进来啊!”
就要进入新世界,一道红色佳影飘然而现,美丽的血色衣纱张开,血魔女动人心魄的绝世倾容如红莲绽放。
“我们又见面了。”血魔女衣纱收拢,缓缓开口道。
乌臣看着血魔女突现,拦在新世界的大前,眉头不禁微皱,道:“希望这种见面不会再有。”
血魔女又嫣然一笑,伸出那削葱根般的纤指,不过,不是捂杏唇,而是发动攻击。
血魔之力化作的红纱布,如一线激射而出,向乌臣包裹而去。
乌臣魔镰挥舞,任何纱布纷纷化作细碎如雨落。
可是,乌臣并没有高兴起来,因为血魔女已经消失了。
乌臣的双眼有着墨色光华闪动,四下查探却是毫无人影,血魔女就像是真正消失了般。
面前那进入新世界的门户依旧犹在,乌臣一步踏出,面前却是一阵模模糊糊,犹如空的。
是的,空空蒙蒙,无所形体,仿佛无处不在,却又处处不在。
乌臣始终是没能进入到那个新世界,反而到了另一片黑暗寂静枯燥的空间。
这里是那里,乌臣并不知晓。世间不仅有天地,更有无数密布的空间,无论是谁也不能每一个空间坐标都知晓。
血,是红如火的血,自天上深遂的黑暗如天河之水流淌而下。
血水流得很快,也很急,乌臣蹙眉,身子悬起。
很快,这片黑暗的空间就多出了一种鲜艳的红色与黑暗分庭抗衡,乌臣望着这片血海,血海的水是来源于血魔湖吗?
似乎是的,乌臣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血魔湖,但是,从上边依稀感应到了一种源的味道,血魔女就自血湖中诞生,血魔之力也诞生于那片血湖。
这种源与魔人渊下的魔源有着极大的相似,充满了魔性,却更血腥,因为它是血源。
“这是我从血魔湖调来的血水,组成大阵,相信把你困个一时半会还是可以的。”
血魔女仿佛已经和血水融为了一体,每一滴血水都会是血魔女,她的声音是自血水传来。
血海汹涌澎湃,五根水柱冲天而起,迸裂出五朵水花,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水柱水花已经把乌臣围困住了。
血魔之力弥漫开来,它就像是一个血铸就的牢笼,乌臣被牢牢封在了其间。
魔镰挥舞,道道魔光之力击在上边如石沉大海,就连个水泡也没响。
乌臣知道这些血水所化的水柱水花非同小可,是血魔女把血魔之力完美的运用,如果不动些手段,单凭魔光之力的力量,那只会是白白的虚耗浪费。
五根巍峨的血柱在血海稳如泰山,又如不倒巨人屹立着。其柱身华美,似雕有奇异图纹,在柱顶突然迸裂而开,就如红莲绽放般开出美丽的血花。
其血魔之力如屏幕降下,把四面八方都封住,连空气也不透。
乌臣眼眸如灰,又如冰般冷漠,不带丝毫人性的情感,用一种冷彻心扉的目光望着这些血色的水柱水花。
魔镰动了,乌臣一镰挥出,宛如一轮黑色的弧月划过。
“魔镰半月斩!”
一镰如月,黑如墨,似惊鸿,一镰斩下,鬼神不留。
这一刻,仿佛已经看不到血海了,这个世界似乎只有那如墨月的一镰存在,那些血色的水柱水花则是最好的靶子。
月落在了靶子上,血柱就像是失去了什么支柱,一下子软了,并迸裂而开,化作漫天血水洒落,花自然也就谢了。
“好历害的一招魔镰半月斩,把异能量集中于魔镰镰锋,化为无比犀利的切割刃,无物不切。”
血魔女终于又出现了,她依旧那么地妖娆,风情万种,摇曳着那婀娜的身姿,如仙子般光着玉跺踏水而来。
只可惜,水不是水,而是血。仙子也不是仙子,而是血魔女。魔女终究不会是仙子,所以,她在眨眼地瞬间已经展开疾风暴雨地攻击。
始终是有五根水柱,五朵水花,即使断了一根水柱,谢了一朵水花,依旧还有四柱四花。
这是一座神禁,是血魔女以血海为介质,把血魔之力的运用达到完美。
现在虽然已经被乌臣一招魔镰半月斩破开一口,但,其依然有着无匹的威力。
血海翻腾,如火蒸般冒出缕缕轻烟,烟是白如牛乳的,也是热如火山的。
四根水柱图纹在变化,血魔之力急剧增加,乌臣是离不开了,因为那口子已经愈合了。
血魔女手间血魔之力滔滔不绝如泉涌,整座神禁似乎彻底固若金汤了。
然,世界上根本没有固若金汤的存在。
血魔女借血海,完美施展出血魔之力,并布下神禁,虽然看似能把乌臣困住,可实际上呢?
乌臣从来没有真正全力出手,因为没有必要,如今,似乎要全力出手一击了。
魔镰墨色光华璀璨,乌臣眼眸如水,把魔镰横在眼前,魔镰静悬不动。
血魔女却丝毫不曾理会,反倒是略带好奇的目光望着乌臣,似乎一切与其毫不相干,她只是一个看客。
魔镰瞬间分为九把,没有谁能看出这些魔镰是怎么来的,仿佛它们一直都存在着。
九把魔镰,九个黑色旋涡在乌臣四周转开,魔镰已经不是魔镰,而是旋涡。
是的,就像是黑暗一样的旋涡,其旋转的速度愈快,造成的风暴就愈加强烈。
它们就像是旋转的刀锋,切割在血魔之力所化的屏障上,发出刺耳的“吱吱吱”声响。
这种声音中还有点悚人的杂音,它就像是骨骼碎裂的声响,是那么清脆,又是那么骇人。
乌臣的魔光之力所化九道黑色风暴把血魔之力的屏障切碎了,乌臣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着屏障的完全碎裂。
许久,血海平静了下来,就像是一面红色的镜子。乌臣站在这面镜子上了,而血魔女也站在这面镜子上。
乌臣问道:“你为什么又不出手了?”
血魔女道:“我为什么还要出手?”
乌臣道:“因为我是来帮助易小灵,消灭你们的人。”
血魔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你其实根本就没有向我们动手的意思,因为云沉将军,你才会帮助易小灵。无论易小灵做什么事情,你都会去帮助她,然而,她做的事却非你本意,你是觉得得亏欠云沉将军太多,所以,你才会万死不辞地帮助她,可你不会快乐的。”
乌臣不可思议地望着血魔女,道:“你怎么知道?”
血魔女道:“我也有一个很好的朋友。”
乌臣愣住了。
血魔女道:“其实每一个生灵活在这个世间追求的就是生活,什么是生活?生活就是一个神奇的瓶子,里边有着辛酸甜苦辣,更有无尽欲望无尽希望无尽向往等等。活着不是寂寞地活,也不是为生活而活。现在的世间真的非常好,至少不会有袭卷世间的战火纷争,不会有血流成河的嗟伤,也不会有满目残垣断壁的疮痍……”
血魔女似乎已经不是一位屹立在巅峰的异能量霸主了,仿佛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
她一样有着自己所希冀的美好世界,她也不喜欢战争,也不想去挑起战争,因为她深知古神战争的可怕。
她只希望世间能够安宁,每一个生灵都能得到属于自己的自由生活,希望世间是片永恒乐士。
如今,她已觉得,这个希望要到了破灭的边缘。易小灵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不该。
易小灵为什么会出现?
难道她真的只是要为了消灭十大霸主吗?
易小灵消灭十大霸主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她认为以她一人之力能一举消灭十大霸主吗?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没有谁能一举消灭十大霸主,只有十大霸主能一举消灭谁。
易小灵难道不知道她这么做是在引火烧身,挑起古神的战争吗?
这场战争已经不仅是十大霸主及易小灵的战争,更连带乌臣,暮雪,云沉将军,神界甚至更多未知的古神,未知的大势力……
古神一但真正开战,那么,对于世间而言,这是一场毁灭性的风暴。
古神的战争到底会有多么地可怕,从当年的史后古战就已经看出来了,当年那一战受到波及的地方如今都已经不复往昔或不在了。
易小灵如果继续她的存在,那么,她将成为罪人,一个让世间沉沦到苦海的罪人。
所以,易小灵必须死,一定不能再活下去。她活下去,只会让越来越多的人痛苦,让越来越多的人遭到不幸。
至少,现在她已经把不幸和痛苦带给了十大霸主,带给了乌臣,也带给了暮雪,甚至神界,因为这牵扯到了云沉将军。
一声轻声幽叹。是谁在叹息,如此地绝望,如此地凄恻?
是血魔女地幽叹。血魔女也会叹息?她是为何而叹呢?是在为易小灵叹息吗?
不,她不是为易小灵叹息,而是在为乌臣叹息。是的,因为她知道,这个人是不会放弃他的信念的。
乌臣也在叹息,他不是为别人叹息,而是在为自己叹息。
“我不是英雄,没有什么拯救世间的仁慈之心,我只知道我该做的事情就是帮助易小灵,因为他是我的朋友,这是他最后的托付,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下来,就一定要去做好,即使心中有所芥蒂,也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