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亮堂的地方,也是一个宽阔的地方,更是一个杀人的好地方。
曦道:“我们三个人加起来,能不能够要了你的命?”
乌臣点了点头,道:“够了,已经够了。”
曦道:“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乌臣道:“我只想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我值得信任的人?”
“有,当然有。”
谁的声音?当然是子慕的声音,除了子慕,还会有谁会有这样的声音?
乌臣什么话也没有说,子慕的刀已经放下来了,然后,她退开了。
曦道:“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肯动手的,所以……”
门开了,四扇门都开了。每一扇门里面都出来了一个人,这些人当然都是古神,而且,都是不弱的古神。
子慕的脸是什么表情,谁也无法描述,她望向了曦,他知道这里能够伤害乌臣的只有曦。
“你是天维的朋友,还是帮手,还是……”
子慕从来没有见过曦,所以,她很疑惑,曦是从那里而来的?
因为疑惑,子慕才会问,但,曦不会给出一个确切的回答的,曦已经打断了她的问题。
曦道:“你只要知道我叫曦,我是来杀乌臣的人就足够了。”
子慕不说话了,但曦却突然道:“我只希望你能够安份一点,如若不然,休怪刀下无情!”
刀下无情,人有情。子慕确是个有情人,但,正因为有情所以她不能动,她只能像个木偶站在那里。
刀,一把宛如蓝靛的刀,握在曦的手中。
四位古神,而且是不弱的古神,加上曦和血魔女,总共六位古神,相信乌臣绝对是难以应付。
子慕的心充满了矛盾,但,很多事情绝不是她一个人所能决择的。
在古老的岁月,他们也曾爱过,也曾恨过,但终究爱胜于恨。
冬夜,无月,有光,寒冷,萧瑟。
子慕穿着白衣,白衣胜雪。
剑光就像夜里的冰光,晶莹剔透。
剑柄,在子慕的手里。子慕手里握着一柄仙剑,仙剑的剑尖指着一个人。
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在鹅毛飞雪间巍峨屹立,即使他面前有一把剑的剑尖指着他自己,但他依旧泰然自若,丝毫不见他有什么异样。
子慕冷冷地问道:“你不害怕吗?”
乌臣道:“我一定也不会害怕。”
子慕道:“为什么?”
乌臣道:“因为你比我更害怕,所以,我就不必害怕了。”
子慕一愣,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乌臣道:“其实你比我还要明白,你知道,你的剑根本就杀不了我,而且,这把剑很有可能会把你杀了。”
子慕的脸苍白了起来,她确实没有能力用这把剑杀了乌臣,但乌臣确实有能力用这把剑杀了她。
既然如此,相信任何一个常人都一定不会干这种傻事,剑指乌臣。
但,子慕不是常人,因为子慕有些桀骜的锋利。
大多数女子都能忍受得了一个男人的窥视,但,子慕不能,子慕绝不会允许一个陌生男子来窥视自己。
所以,子慕剑出鞘了,剑尖直戳乌臣,但是,乌臣没有死。
因为乌臣要比子慕强大得太多了,子慕的剑伤不到乌臣,更杀不了乌臣,即使剑指乌臣又有何用?
子慕的脸苍白得就像是今夜的雪,连手也是苍白的,但,她的一双眸子却是漆黑的。
子慕漆黑的眸子望着黑衣的乌臣,道:“你是谁?为什么窥视我?”
乌臣道:“我是乌臣,我想窥视你,所以,我就窥视你。”
子慕从来没听过这么奇怪的回答,当时己然懵住了。
然后,子慕发觉自己的手软了下来,剑也放了下来,最后,连头也低了下来。
雪夜的冬天是寒冷的,冰冻三尺,呵气成冰,但,子慕的心却是热的,热得可以煮熟一头牛。
这是为什么?
因为乌臣放下了他的蒙巾,放下了他的面具,子慕看到了真正的乌臣。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才会偷偷地跟踪你,在背后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我爱你,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已经爱上了你,无论你是否爱我,我只知道,我爱你则足矣!”
再怎么寒冷的雪风也吹不冷这温情的话语,鲜艳的花瓣,赤热的红心。
那一夜,仿佛成了永恒,时间仿佛也成了永恒,人仿佛也己是永恒,一切都在那一夜的相拥间永恒凝固了。
凝固起来的绝美的陶瓷也会有碎的一天,何况是活着的爱情。
世上根本就没有永恒的永恒,只有短暂的永恒才是真正的永恒。
爱过后就是恨,就像甜过后是苦,快乐过后就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