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在冬夜间飞舞,人,在冬夜间相拥,这本是世上最为美好的事情,可是,现实却告诉我们美好总是短暂的。
再美的花朵也会凋谢,再红的太阳也会落暮,再绿的木叶也会枯黄,再伟大的爱情也会有终结的一天,更何况本来就不甚伟大的爱情。
乌臣给予子慕的爱情来得那么突然,也消逝得那么突然。
子慕曾经问道:“你真的爱我吗?”
乌臣说了句千千万万人都曾说过的话:“我爱你。”
然后,他们真的爱了,并且爱得非常幸福。
多少年后,子慕又问:“你真的爱我吗?”
乌臣道:“我当然爱你。”
子慕又问道:“你为什么爱我?”
乌臣道:“因为我爱你,所以我爱你。”
子慕当然笑不出来,因为这话一点也不好笑。
相信任何一个女子发现爱自己的男人,其实爱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女人时,都一定不会开心。
子慕已经发觉了,所以,她才会问,她想过乌臣兴许会百般狡辩,但,她从没想过乌臣非但不会狡辩,还会仔仔细细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乌臣道:“曾经,我爱过一个女子,一个静得就像一泓清水的女子。”
子慕已经闭上了嘴,什么也不说,不是不能说,而是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不说。
乌臣继续道:“我生平欠她的太多了,也负她的太多了,可惜,我都已经无法补偿她了。因为她已经永远离开这个世界,永远离开了我身边。虽然,她已在天国,但却永远活在我心里,活在我心里的人生。”
“既然你还爱她,为什么还来爱我?”
“因为我太爱她,所以我才爱你,你和她长得太像了。”
“原来我只是她的影子。”子慕的泪已经落了下来,泪是什么颜色的,是蓝色的,为什么是蓝色的,因为它是咸的,涩的,就像海的味道。人生岂非就是苦海,流露的泪水岂非正是苦海的水?
没有谁还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相信任何一个女人都会离开,子慕当然也不会例外。
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这个人会是谁?是乌臣,是子慕,还是陌生人?
当然是陌生人,一个来杀人的陌生人,他来杀谁?是乌臣,还是子慕?
都不是,乌臣和子慕与他素味平生,他怎会来杀乌臣或子慕?
一般说来都是这样的,但,如果有人请这个人去杀人呢?
乌臣,孤单地行走在荒芜的平原,四野苍苍,不见人烟,不见生灵,静谧无边。
一个人,拿着一把刀,出现在乌臣的面前。乌臣不认识这个人,这个人也不认识乌臣,但他知道这个人就是乌臣。
因为他是乌臣,所以,这个人举起了他手里的刀,刀指乌臣。
乌臣问道:“你是谁?”
这个人道:“一个杀你的人。”
乌臣问道:“为什么要杀我?”
这个人道:“因为有人让我来杀你。”
乌臣问道:“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道:“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
乌臣道:“当然不会。”
这个人道:“既然不会,为什么还要问?”
乌臣笑了,道:“当然是为了杀你啊!”
一地漆黑的镰刀已经收割了他的生命,漆黑镰刀上流的是殷红的,热腾的鲜血。
冰冷的镰刀因为这个人的血而变得温热了起来,这个温热人却因为镰刀而变得冰冷了起来。
乌臣拔出了镰刀,镰刀的血滑落,就像这个人躺在地上,将永远不会再起来。
剑光一闪,那里来的剑光?背后来的剑光,岂非正是最为歹毒,最为不防的一剑?
乌臣永远也不会想到有来自背后的这么一剑,所以,这把剑从他的背穿了过来,他看到的剑光也理所当然是红色的。
一个人站在乌臣的背后,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来的,他来的时候,他手中的剑已经刺穿了乌臣。
乌臣当然不可能一剑就死了,因为这一剑还没有达到致命的程度,所以,他在剑穿身体的那个刹那间就挥动了他的镰刀。
背后那个人本该必死无疑,因为乌臣手里的镰刀不是一般的镰刀,而是魔光巨镰。
可是,那个人没有死,因为有一个人救了他,用她的生命救了他,这个人会是谁?
除了子慕会救黑衣,还会有谁?除了黑衣会杀乌臣,还会有谁?
黑衣是谁?为什么要杀乌臣?因为黑衣是子慕的弟弟,所以,他要杀乌臣。
可惜,他还没有杀死乌臣,乌臣却可以杀死他,但他却没有死,因为子慕救了他,所以他活了下来,然而,子慕却已……
黑衣的悲愤已经不能形容,一切都将重新化为了一剑。剑从乌臣体内拔出,再挥出,然后,这一剑刺入了乌臣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