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四人在司马翌的带领之下,轻易的穿过地形险要的狭谷,再次抢占了有利地位,没有任何伤亡的抵达伦巴德。欧程夏派去追踪的人马军队,此时还在更偏远的北边,只留下了一小半人在大后方相互照应。等到欧程夏觉察的时候,司马翌他们已经在没有人阻挡的情况下,穿通过了向来有北疆首关之名的伦巴德。
“再不出十日的路程就可抵达萨可逊了。”
这些天一直忙着赶路的四人,此时在路边摆放的一个酒亭里休息。
“我们只要过去萨可逊,就是元帅的势力范围了。我已经放出了信鸽,告诉欧阳琛将军到这里来和我们见面。只要进入了萨可逊,欧程夏的追兵于我们而言就再也没有什么威胁了。”一想到不就之后就可以回到属于自己的范围,牧流冰的脸上就已经有掩藏不住喜悦和兴奋了。
“在到达萨可逊以前,凡是要多仔细为妙。欧程夏肯定已经接到我们经过伦巴德的情报,晓得我们把他的追踪军队耍的这么惨,这个时候必定会派人往南边来寻我们的踪迹,也有可能还会一起派出另外一支军队,从南到北,想把我们夹在其中。期末我们目前还不能够过早的疏于防范。”司马翌一抬头喝光了杯里的水,看了眼身边的独孤夜,看见他好像在思考什么,并不曾认真的听自己讲话,不自觉地皱起了眉毛,心里有些不高兴。自从进了入林影峰以后,他就觉得独孤夜经常会走神。要说他有什么心事的话,问了好几次也没有问出个什么东西,只是暗暗的觉得不太安心,却又说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
“独孤先生,那么我们接着应该怎么办呢?”二傻忽然扑到独孤夜面前,这个举动也确实的将他飘走的思绪给拉回来了。
暗自思考了一会儿,独孤夜轻轻地说着一句话:“接着往前走吧。”
在这一路以来,独孤夜出众的智慧早就已经让大家心生期盼,尤其二傻一直把他当作老师一样,心中就没有地方是不钦佩他的聪明才智的,就是因为他这样的相信与佩服,才使他满怀信心的问了这句话,可谁也没有料到得到的竟然是这么普通的回答,心里难免会有些失望,眼神也拙见黯淡了。
“不过元帅刚才也讲了,欧程夏很有可能发出两支军队来追寻我们。要是只是沿着大道往前走的话,恐怕马上就会和对方的追兵碰见的。”相比起二傻,牧流冰的反应则要沉稳许多,不过这话说出来也能够看出他的心里同样的期待着独孤夜能想出更好的计划,帮助他们闯过最后的一关。
即使被大家所期待着,独孤夜还是选择摇了一下头,说明已经没有更妙的办法了:“在经过了这一路的追踪,欧程夏已经对我们逃跑的路线有了一定的了解,如果想像圣约桑那样轻易避过是行不通的。而在这周围又是尽是平原地形,没有天险阻拦,不管向着哪一个地方前行都还是会暴露于对方的观察当中,而且萨可逊之所以会被称为‘边疆之沿’,就是因为萨可逊是通往边疆的必经道路,所以,林影峰绕路的办法也一样不适宜这个地方。除了接着前进,目前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在听他这样一分析之后,牧流冰陷到了沉思之中。他在这块土地上征战了很多年,因此对于萨可逊的情况自然十分清楚,萨可逊是通往边疆的必经道路这话不假,而欧程夏也很了解这个情况。如此一来的话,他们和欧程夏的势力在正面交锋就不可避免了,而单凭他们四个人的力量,如果要以命相拼的话,肯定是没有把握赢的。
看了眼自己的大元帅,满面的愁容,看上去也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过不去萨可逊,他们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只是白费。想到这个地方,四人默契的都没有继续说话了,整个氛围突然变得很凝重。
独孤夜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凉意,下意识地拉紧了身前的衣裳,有些茫然地看着远方。在天空中渐渐飘下了雪花,其中有一部分被风吹起掉在他们身边。在离开梵音里的时候,才刚刚进入腊月,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不停的忙着赶路,就连到了深冬都毫不知晓。而他们又偏是一路从南到北,这天气也自然就愈来愈冷了,还没有入关,就已经感受到了刺骨的凉意,不晓得这个时候的边疆会不会已经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了。
感觉身后突然暖和了,然后就有一件温暖的披风落在了他的身上。抬起头望着那干净清爽的男人,他那大而且有力的双手已经绕过了他的脖子,温柔地把披风拉到他胸口的位置。
“以后天气愈来愈凉了,你要当心自己的身体,不要让旧病再复发了。”
司马翌的声音和往常一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耳里却多了那么一丝丝的暖意,从胸口处涌上了一道热流,使他那这么多年来一直冷漠的心有了些许的动摇。独孤夜抓住他有些凉意的手,目光不确定地问道说:“这次我们肯定过得了萨可逊的,是吧?”
司马翌有些楞住了,手心传来了他那么冰冷的体温,不由得心疼起来。这段时间的朝夕而对,独孤夜好像总是能够明白他的想法,他悲伤的时刻他会主动握着自己的双手,他快乐的时刻他也会露出淡淡的微笑表情,哪怕是一路逃开追兵的捕杀,他也还是是可以很快猜中自己的策略,二人之间其实早就已经不需要太多的话语。但是现在,他的眼神却如此的不确定,心里的彷徨不言而喻。不过,感到彷徨的怎么会只有他一个人呢,对于目前的困难,自己一样也是毫无对策,没有人会猜到什么时候就要和对方正么交锋了。
“是啊,我们肯定过得去的。”不自觉的加重了手上的劲道,司马翌佯装轻松地说着,给了独孤夜一个坚定的目光。虽然他很明白要过萨可逊比登天还难,不过他也清楚,不管怎么样,他也要带着身边的这个人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哪怕是用飞的,他们都要飞过萨可逊!
在那天晚上,风雪交织得更为猛烈了,没有办法再继续前行的四人在酒亭老板的家里借住了一个晚上。这位老人很早就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一个人生活了很多年,不过对这些从外面来的人还是极其热情好客的。
因为风雪阻拦了路途,剩下的日子里大家只能够改变之前的计谋,回到宽广的大路上前往萨可逊,而这同样也就说明了落入欧程夏的眼目几机会会渐渐加大。
刚用完晚饭之后,司马翌就带着牧流冰出门前去探路了。他们一定要好好再次计划一下,否则恐怕还没有进入到萨可逊便已被欧程夏带回梵音里。
独孤夜和二傻留在了那位老伯的家中。司马翌他们走了没有多长时间,天色便完全的暗了。那位老伯在简单的收拾完了以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熄灯睡觉了,但是他们很长时间都没有办法睡着。一想起明日还有越来越多越来越难的路必须走下去,心情难免会有些五味杂陈。
点了灯,拿出一张纸来,独孤夜提笔在那纸上稍稍的画了几下,浅浅的墨迹蔓延开了。二傻趴在旁边看了很长时间,也始终没有能够看清楚他画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所以张口就问道说:“你这画的是什么东西啊?”
“周围的地形图。”
独孤夜回答的十分简单,二傻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十分吃惊地望着他说道:“难道你熟悉附近的地形吗?”
“我不熟悉啊。我这画的只是我们这段时间走的路而已。”
二傻这才明白过来,看看独孤夜,早就已经皱起了眉毛,不用想也晓得他在为了什么事情烦恼。要是,能够清楚的了解到萨可逊附近的地势情况,也许他就能想到很好的过关的计谋了。
不过可惜他从小在边疆地区长大,从来没有到关内去过,对萨可逊的地势情况也是毫无概念的,要不然也许自己还能多有一些作用。二傻有些惭愧,伸出脑袋又一次使劲地望了望独孤夜所画的那副地势图,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帮助他们,但是不管怎么看也看不出说明东西来。反倒是独孤夜每多画上一笔,二傻的思绪便更乱了一些。
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还是抵挡不住自己的困意,接连打了一连串的哈欠。悄悄瞄了眼独孤夜,看他还在聚精会神的思索着,觉得自己还是先不要妨碍到他比较好。偷偷退到了后面,整个人瘫在床上面,没有多长时间就睡得很沉了。
听到身后的鼾声愈来愈沉,独孤夜渐渐放下了手里的笔,他站起来随手挥了挥衣服上面的衣褶,走到床前面,仔细凝望着已经在睡梦里的二傻,等到确定二傻是真的完全睡着了之后,这才逐渐转身悄悄的走出了屋子。
此时屋外面早就已经是风雪交织,刺骨的凉意刹那之间就侵入了他只穿着了单薄衣衫的身躯,让他不自自主地颤抖着。虽然如此,
对着屋后极为幽黑的地方轻轻看了一下,随后转过身而去,“反正都已经跟随我一路了,又干什么在这个时候非要出来?”
那个地方没有任何声响,过了很久之后,有一个人带了数个人走了过来。在风雪交加当中,隐约能够看到那几个人身穿的都是平常老百姓的粗布衣服,如果不是腰部围隆让知情人一眼就看得到他们的身上都暗藏着兵器,只怕也和真正的老百姓不存在什么分别。
独孤夜还没有转过身,带头的人就已经领着众人全部跪下了,一张嘴已经是声音极为哽咽的:“皇子,请跟随臣等回国。”
这些人眼前身形挺拔的银发男子慢慢转过身面对着他们,所穿的一身衣服被刺骨的寒风给吹的四处摆动,他眼神深切地盯着带头的那个人,用很严厉的声音说道:“单亚奇,你位列朝中的一品元帅,不带兵驻守在边关处,而私自带领部下潜进其它的国家,你应该知道这样做会被怎么样处罚?”
那位带头的老将单亚奇颤颤着仰起头,凭借这微弱的灯光仔细打量着很多年没有见到的变得越来越英挺的独孤夜皇子,心里的激动情绪早就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了。
“我自知私带部下出来愧对国家,不过当老臣曾经的旧部在圣力诺归来告诉老臣,曾在圣力诺国内看到了疑似皇子的人,听到这样的话老臣又如何能够不心生激动呢。如果不能够接回皇子,我又怎么对得起盎格鲁的老百姓与在病床上不久于人世的圣上?”
独孤夜微微的震动一下,思想飘忽不定的问道说:“你是说父王他已经……病入膏肓了么?”
“对啊,皇子。自打你和独孤言失去踪迹之后,圣上他就病倒了,拖到现在这个时候也只剩着最后一口气撑着。”
想想当年威武英勇的盎格鲁王,现在却落得这样凄惨的晚年,单亚奇心里暗自悲伤。看见眼前英俊的男子清冷的脸庞闪过一抹黯淡之色,他就明白眼前的这个皇子对圣上依旧还是有着情感的牵挂,所以连忙接着说道:“皇子,无论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圣上与你到底是有着血脉相连的感情。现在,他躺在病床之上,没有多少时间了,心里日日盼望的就是和子女能够再见上最后一面。圣上何不跟随老臣先行回去,认祖归宗父子团圆,陪着圣上走完人生这最后的一段路吧。”
这些话一说出来,单亚奇心想就算独孤夜不会马上答应他,也会加以考虑的,可万万没有料到他听完之后,忽然就仰天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在这夜空里久久回响,竟然有些难以掩饰的痛苦。
“你现在要我念在血脉相连的感情,陪着他走完这最后的一段路,那么他又什么时候对我念及过血脉相连的感情?当初言为了保护我,和我互换了身份,进入到后宫之中。他认为言就是我,所以就在言的身体之中种下了毒药,逼迫他屈服,防止以后我会像爱沙尼族的那些人一样带兵夺他的江山。后来所有真相浮出水面的时候,我去苦苦哀求他赐给言解药,可他却丝毫没有念及言为他几次征战沙场的汗马功劳,一心要言死。那个时候,他又可曾念过血脉相连的感情么?”讲到最后的嘶吼,他的声音已经颤抖了,过往的事情被一丝一丝撕裂开来,曾经的种种慢慢浮现在脑海,那些伤痛就好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倾泻而出,没有办法控制的痛苦不堪。
单亚奇震惊,独孤夜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一根针刺进了他的双耳之中。曾经,他也跟随扮成独孤夜的独孤言迎战伦巴德,所以对于这桩皇室里离奇的案件也听说过很多种传言。可谁能够料到那个时候征战沙场,天下只在举手投足间的俊秀少年原来只是个个替身而已,而一直守护在他身旁不离不弃的冷漠男子才会是货真价实的殿下?其实说起来,这都是孽缘啊。原本是一母所生的孪生兄弟,刚刚来到人世就被他们共同的母后强行分离。其中一个长于皇宫大院,自小强压在桌案上读书学习兵法,想让他成为天之骄子,将来继承皇族江山。而另一个长于宽阔的大草原之上,自小学习骑马联系射箭,在武功上大有建树,好让他以后成为未败之族爱沙尼的君主。那个时候的夜言?爱沙尼,一定拥有着最美好的希望,以后两个儿子各自成才,掌握着最强大的力量之时,就能够把双剑合并,那么这个天下和爱沙尼一族将全部被她所控制。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就算是再精明的美梦也有醒来的一天。谁能够料到一直和朝廷和平相处的爱沙尼族会忽然起兵造反,盎格鲁王下令强制镇压,而一场腥风血雨的战争也就由此拉开。那位生于宫中,而长与宫外,对世外界并没有多少了解的年幼皇子因为袭承了爱沙尼的血脉,因此也没有躲避掉这场战争。一年以后,爱沙尼族战败了,盎格鲁王下令屠杀九族,只要具有这种血统的所有人都没有例外的惨死当场。年幼的皇子纵使历经过很多东西,可到底因为他是皇室的一员,所以被免掉了死刑。不过,经历这场劫难,未来的日子一定不会再一样了。
单亚奇想起了曾经的事情,心里激荡难以平复。就算有再多的磨难,皇子到底还是他的儿子,他怎么能够去相信他一直敬爱的圣上竟然会对那么幼小的孩童暗自下毒,如果不是独孤言与独孤夜相换,恐怕今天身中毒药的一定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了。
“圣上虽然做错过事情,可始终也总是拜托不掉他是皇子父王的这个事情。人都要死了,圣上又何必再将以前的事放于心里呢?”单亚奇暗暗的劝说着,就算明白他不一定听得进去,但是劝了总比放任自流的好,“而且,已经过去了这么些年,圣上的身边也一直没有儿子陪伴,现在又落得这么凄凉的晚年,也可以看做是老天对圣上的惩罚啊。皇子与独孤言如果可以回国的话,不单单是圣上的福气,
独孤夜的眼里闪过一抹不易被发现的动容神色,一挥衣袖,把双手背在了身后,充满朝讽的笑着说道:“独孤言都已经死了,又怎么还能够回国呢?”
身前跪下的那个人再一次被刚才他所说的话给震住了,很明显,这个是他不曾预料到的。不过,又何必感到意外啊?对于长年累月在体中养毒的人,死亡,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单亚奇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曾经随着这两个兄弟带兵出征,亲眼看见他们二人生死相依,他当然能够了解在他们两人中间有着怎么样深厚坚定的情谊。要是换作是他,只怕也是没有办法宽恕害死了自己最亲之人的人,就算那个人是亲身父亲也同样不能宽恕。但是皇族到底是与普通的百姓不一样的啊。
想到这里,他往前跪走几步,丝毫没有在乎膝盖下面的冰雪已经刺痛了早就已经麻木的双腿,再说话时声音里波澜不平:“皇子,纵使你忘不下过去的恩怨,丝毫不念及和圣上的血脉相连之情,但是难不成你也丝毫不念及盎格鲁的所有百姓了么?圣上如果驾崩,整个国家就会没有人主持大局,到时候群龙无首,如果存有异心的人势必会趁机兴兵。就算皇子不在乎属于您自己的皇位,但也请想一想在战乱之中老百姓们所受的痛苦呀。”
说完这些,仰天看去,想起自己的国家以后可能发生混战,所有百姓也许无处藏身,随后又想起以前的繁荣昌盛,不禁痛苦难耐,老泪纵横。
独孤夜沉默着,很长时间之后才慢慢开口问道说:“那么五皇兄与其余的皇子去哪儿?为什么会弄的没有人继承皇位的境地?”
“因为五皇子气年前随着圣上出征以后就没有回来了。而其他的皇子您是知道的,有四位皇子很早就死了,宫里真的没有人能够继承皇位了。”
“好像还有个三皇子呀?”
单亚奇轻轻地叹着气说道:“那三皇子在去年和爱沙尼国的战役中失败了,现在也和大皇子他们一样,死了。”
独孤夜没有说话,轻轻回想着记忆里的那些时光。爱沙尼族被灭族之后,盎格鲁就由盛转向衰,再加上七年前爆发的内战,整个国家也分为两个了,就算他无心留意,也能够想象得出现在的凄惨。曾经豪气万千的盎格鲁王,也许曾经期盼过昌盛千年的壮景。他这样耗费心思去培育的一众儿子,如今是不在的不在,离开的离开,居然没有任何一个可以留在他的身边去继承他的皇位,这怎么能不让人寒心啊?
“单亚奇,我明白这么多年来你吃了多少的苦来保护着这整个国家。也不是我自己忘不掉过往的情仇,只不过我并不拥有如此的能耐可以做个让百姓安居乐业的一国首领。”独孤夜面色冷漠,微微说着。
“皇子……”
伸手阻止了单亚奇的劝说,独孤夜回身面对着风雪的冲击,被寒风这么一吹,整个人的思绪就变得更加清晰了:“要是我明明知道自己没有能力让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还非要接下这么重的担子,与爱沙尼争,和各个国家争,最后也只能够白白增加老百姓的痛苦而已。”
“但是皇子,臣觉得你可以成为一个好的君王,一个可以给百姓安定生活的好君王。”单亚奇着急地往前又跪着走了几步。
独孤夜摇摇头轻笑着,语气里的冷漠却是不能动摇的:“你会这样觉得,是因为受了独孤言的影响罢了。当年独孤言年纪小小就能够驰骋战场,他带兵作战做事果断,从不优柔寡断,又思绪敏捷,指点天下,风光无限。但是不管怎样的厉害,他都只是独孤言,并不是我独孤夜。一直以来,我就只能是他的一个影子而已。曾经他可以做到的事情,是我这一辈子都不敢想象,也没有那个能力达到的。这个样子的我,根本就不能够像他一样可以执掌整片江山。”
单亚奇看着他被皎洁的月光映的苍白的面孔,突然之间似乎有点了解他的避世之心了。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另一半,好像就是被人给硬生生夺走了灵魂一样,这种的痛苦是怎样的击打着内心最深处?那么多年的独孤夜一直以言的身份存在皇宫大院,在独孤言的风光之下,好像不过是一个不太重要的影子而已。但是就算是风光万千的独孤言,在顶端上俯看天下的时候,也一样黯淡地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只是在帮胞弟做完使命而已,自己也不过像是影子一般。
时光居然造成了这样相似的过往,单亚奇心生着这样的感叹,同时也明白面前的这个人已经打定主意了,自己根本就劝不动他。
天空继续的风雪交加,雪花就随着风飘到了远方。而在很远的东方,病床之上的盎格鲁王摸着床沿缓缓地站起身来,眼神追随着窗外面大雪飘落的北边。在那层叠的群山后面的爱沙尼国好像为了这个时候已经等待了好些年,压抑的气息浓浓地笼罩于盎格鲁的天空,深深地压在奄奄一息的国君的心上。他轻轻张了张嘴唇,欲要讲些什么话,可是眼前竟是一片黑暗,没有知觉地倒在地上。一边的侍女连声惊叫着跑了过来,瞬间,宫里乱成一团……
这一个冬季,对于盎格鲁而言,注定会成为一个难忘的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