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月翟和阿全一起在营里请整理一些准备入冬过年的杂物,突然听见听外面一阵喧闹,阿全忍不住向月翟请求,想要出去看看是什么热闹。
小孩子就是爱凑热闹,月翟笑着准许他去了,自己一个人凝神思考起来,想到京都的皇子殿中,璞安应该也在准备要搬到外城,准备好成亲了吧。
自己亲手种下的那一片香草田是时候要被销毁了吧。
当初为璞安系上的香包,也是因为那小孩子太爱玩,总是一跑出去玩就不见人影,自己也看不见他,总是要耗费很多时间找他,戴上了香包,就能循着气味去找他了……
只是璞安渐渐长大了,他变得不爱出去玩反倒喜欢留在月翟赖着不走,这时候的月翟却反倒要把璞安赶出去,有没有香包也都无所谓了。
月翟跟璞安说长大了就不需要再带着那个香包在身,他却总是搂着月翟回答说自己早而习惯那淡淡香气,像月翟的味道,他舍不得。
要竹影把香草田烧掉,就是希望璞安走出皇子殿之后,有一篇自己的天空,彻底的脱离月翟。
“月翟君,主将大人要见你。”在外面转了一圈的阿全跑回来跟月翟传话。
月翟站起来,“阿全在外面听见了些了什么?”
“皇都有使者派过来传话的。”
月翟沉默了,示意阿全领路。
璞凌早就停下了手上的事务等月翟进来,一旁的凉月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殿下,不知为何似乎没见过这样的殿下,可能是因为自己这么多年曾在璞凌的双眼中看到过各种的情绪,独独没有现在这一种,期待和盼望。
月翟,对殿下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凉月也喜欢月翟,但此时此刻他却在担心,如果这样,那茉梨何去何从?
在凉月愁眉不展的时候,月翟已经缓步来到璞凌坐前,一身轻巧地行礼。
璞凌坐在大椅子上,轻托着头,看着月翟,没有说话。
月翟早已习惯这主子这样怪异的气氛,也不说话,站在那里等着吩咐。
两人互相僵持着,却苦了也守在一旁的凉月,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办,他们这两个怪人就会虚耗光阴。
“月翟,殿下现在有话要跟你说。”已经等得失去耐性的凉月最后只好先打破僵局。
“是,月翟听命。”
璞凌非常不满,为什么他对凉月就可以和颜悦色,对自己就那么冷冰冰?“月翟你过来。”
“是。”月翟简单的回答,平静的的向璞凌走去。虽然只有几步之遥,但是对于一个盲人,并不容易,只是月翟从来不会害怕,可能是那份绝对的自信才叫璞凌当初忽略了他看不见东西的事实。
月翟感到璞凌伸手握住自己的手,一块带着温凉的东西被放进了自己手心。
心中一震,表面却依然波澜不惊,“月翟参见殿下。”
手中的是月翟的朱玉璜,代表着皇子对副士官的所有权,这么看来是竹影已经成功的拿到了东西,虽然不只是用什么方法。
“从此以后,月翟归属本王名下。”璞凌收回那块玉璜,停了一会儿,见月翟没有回答的意思,“月翟不替十四要了什么东西来作交换?”
“月翟不敢。”
璞凌冷笑道,“对啊,如果打本王兵符的主意,恐怕就是月翟君为十四作的长远打算吧,还说什么别的呢。”
月翟也不否认,这璞凌越是忽视璞安就越好。
“为何月翟如此袒护十四?”璞凌语调突然一沉,“月翟你倒地在计划什么?”
“至死忠于殿下是副士官的责任。”月翟仍然守口如瓶。
“我不管你是如何忠于十四,他懂不懂都不知道。”璞凌语带讽刺,“刚刚皇都才传来的消息,十四毫不犹豫就收下了十一的青雨为新的副士官了。”
月翟愣了一下,绵连笑意,“真的?”
璞凌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反映,想要再刺激他一下,“听说慕容家族为此十分不悦,说十四这时候收人,还是那样狐媚名声的男宠,分明就是对他们即将出嫁的慕容家小姐的不敬和侮辱”
“殿下最近真是悠闲,连这种街头巷尾的小道杂闻也津津乐道。”月翟微笑,不论怎么看都是看来心情不错,“还是八殿下想在月翟面前显示一下殿下的情报网是如何准确?”
“本王的底下的人手探听消息如何的厉害,当初不也是漏过了月翟君,那也不过如此的。”
“月翟不明白八殿下所指为何。”
“想来月翟君文武双全天下无双,在副士官中,在皇子殿中却没有什么名声,比不上老八的蓝锦,在外的名声比不上本王的凉月和老四的小银,实在不符合事实。”
终于璞凌也开始对自己怀疑了,虽然比自己想象中要晚了一些。毕竟这位殿下不是俗人,“殿中各人提到月翟君,都说这位大人对人温顺宽容,只是要想再问点什么,却都有为莫如深敷衍了事。”璞凌咄咄逼人,“本王十分想要了解月翟是如何的温顺如何的宽容了。”
月翟继续沉默不作回答。
“精明如月翟,你来到本王身边到底有何居心?!”
“十四殿下为人十分和善,对月翟也亲厚。只是月翟是盲人,留在殿中要非常的小心才能生存下去,十四殿下为人一向含蓄而且自持,月翟当然必须更加谨慎,就是生怕连累主子而已。”
这些话也并非全是假话“月翟只愿走的远远的,从此再也不要连累十四殿下。什么处事精明,不过是月翟当初不知道天高地厚,依仗着八殿下和凉月君宠溺,所以有些出风头。月翟在宫中生活数十年,现在一日离开了,现在,要是月翟哪里不周到惹怒了了殿下,愿殿下责罚。”说著就要跪下,璞凌立马一手拉起他,此时的月翟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更无助,像个可怜的小孩子。
月翟自己心里在默念,自己仗着一副小白兔的样子和弱势群体的优势博取同情,编这些故事来博得别人同情,以后一定会被打下地狱的。,“月翟以后会小心翼翼,不再让八殿下烦心。”
璞凌心中凛然一痛,拉近月翟,“不,本王还是喜欢这个浑身带刺的的月翟,算本王什么都没有说。”
可是怀疑,哪时说没就没的,这可不像一时的同情。
对不起,我先遇到璞安,我心中的殿下也只有璞安一人。
璞凌放过月翟,收好了他的玉璜就开始跟凉月讨论军中的事务,月翟想退出去以示避嫌,八皇子一句,“你也是本王名下的人,从此以后我们荣辱与共,不需要再回避了,本王也想听听月翟的见解。”
于是月翟看似心不甘情不愿的留了下来,不怎说话,一直很安静……璞凌也随他乐意,只是月翟慢慢发现凉月提出的不少新见解好像是来自茉梨郡主的。
璞凌也察觉到凉月的不一样,“这也是茉梨的见解?”
“是,雪妍她真是不同于寻常女子,从小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之下早就已经深谙官场之道,作为深闺女子又能从不同的视角看待问题,恰好能看到我们要不注意的地方。”
璞凌沉思了一会,“西南宁王府现在有不有情况?”
“那边的消息好像是说,三殿下的婚约已经退了,但是并没其他异动,也没见有别的什么事情发生,好像没有事情一样。”
“月翟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月翟想了一下,“要是不是西南宁王府保密做的太好,就是府中还有别的重要事情,就连郡主出走也无暇顾及了。”
“难道茉梨出走本就是他们设计的一个阴谋?”
“郡主对西南宁王来说,是一张重要的王牌,作为一个计谋的话好像太大材小用了,就算是的,那西南宁王府也不应该什么反应都没有。”
“月翟说的不错。”凉月也说,“再来雪妍率真单纯,不是会是暗中弄虚作假的人。”
“也是。”璞凌开始觉得着两位副士官一旦成为自己的左右手,自己如虎添翼,“你们都先退下,让本王好好的想一想。”
月翟走在前面,凉月在身后叫住他,“月翟。”
“什么?”
凉月习惯的为月翟披上皮袄,一边嗔怪,“月翟身上为什么最近总是有淡淡的香味?”
“只是带着辟邪的东西。”月翟不在意。
凉月拉着月翟,沉默了一会,“月翟,如你真的忠于十四殿下,凉月也同样是忠于八殿下。”
月翟微笑,“我明白的。”
“不要让凉月为难。”
“月翟不会。”
“真的?”
“真的。”月翟说的真的是真的。”月翟不是知恩不报之人,凉月对我恩重如山,月翟不会忘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