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淮谨将她带到了医院,简瞳还有些奇怪,她并没有和他说脚扭了的事情,却不想他看了出来。医生看到她的伤口,没什么大事,只是擦了下,于是语气不善道:“皮外伤而已,擦点跌打酒就行了。”
“谢谢。”她感到十分尴尬,这都不算什么伤了。
离开医院,南淮谨送她回宾馆。到了,简瞳有些不好意思,深更半夜吵到人睡觉总不能不让人进门吧,只能不情愿道:“要不要进去喝杯水。”
他摇头,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开了。她忙乎了一晚上,也是累的不行,倒在床上就睡了,由于第二天也没有定闹钟,睡到很晚都没醒,忽然床上的铃声激烈的响起,才把她唤醒,她接起电话,原来是南淮谨。他声音冷淡:“我在你的门口。”
“啊?”简瞳惊醒,马上爬了起来,随意将衣服套在身上,也没有去洗漱,马上去开门。她现在可算是怕了他了,而且刚刚还欠别人那样大的人情。
门开了,南淮谨提着一个大袋子,好像没睡好的样子,眼神没有往日那样凌厉。简瞳让出道,轻声道:“要不要进来。”
他什么都没说,只将手中的袋子给她,径直走进房间,做到了茶几附近的沙发上,舒适的靠着。抬头却看见简瞳还呆呆地站在大门那里,微微皱眉:“倒杯水给我。”
来者是客,简瞳到了一杯开水给他,又指向袋子,问道:“这是?”
“自己打开看。”满脸的不耐,大概觉得她很烦人。简瞳呐呐地过去,打开袋子,看到了一些早点,还有一部手机。简瞳将手机放到他身前的茶几上道:“这个就不用了,待会儿我自己会买。”
“那是我公司促销的,不要你就扔掉吧。”
“诶,你,好吧好吧,有时间请你吃顿饭行了。”
“行,那我等着了,到时候就不要又赖账就是。”他满脸奸笑道。
简瞳没有再搭理他,只默默吃起来早餐,心神不宁,看着正漫不经心地吃着早餐的南淮谨,简瞳犹豫再三道:“南淮谨,谢谢你。”
“唔,这早点味道真不怎么样。”他重重地皱了一下眉毛,一遍喝粥一遍瓮声道:“现在我们可以做朋友了吗。”
“行行行,做朋友,要是你没有意见的话。”
“我有什么介意的?”他放下勺子,满脸无语,“简瞳小姐,每次都是你在拒绝我,好像我真的能把你怎么着似的。说实话,我有那样吓人吗?”
“哪有,没有的事。”她自然不会傻到告诉他是由于八年前发生的事情,最开始躲他是由于怕韩暨知道,她并不清楚他是怎样的人,如果不经意将事情说出去了,韩暨能接受她的过去吗。她不愿意他们的将来出现一丁点意外,只可惜她再怎么计划,最终走到了这样的境地。
南淮谨将信将疑地看向她,“你不老实。”
“只是说真话你也不喜欢听。”
他突然妖媚的笑了,吓得简瞳毛骨悚然,他直勾勾地盯着她,她感觉全身都有些不对,只能低下头默默地吃东西。
“有时心情好,我也不介意听一下真话。”
简瞳不接话,面对这个不知道想什么的家伙,简瞳还是认为少说少错。突然想到了最近关于他们的绯闻,不晓得他听说过没有,要是知道了还真有些尴尬,他们之间明明什么都没有,硬是被人莫名其妙的扯到了一块儿,真是让人无语。只是看到他满脸漫不经心,应该没有听说吧,又或者他觉得这种事情完全没必要放在心上。也是,要是他在乎这类事情,岂不是要被烦死。这样想着,也没有那样苦恼了。
吃完早点,他忽然开口:“你还和韩暨在联系?”
简瞳一怔,却看到他仿佛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忽然怒气飙升,有些气急败坏道:“那又怎样,这是我的私事,那还管不着吧。”
“别每次说到他都想个刺猬似的,我只是想提醒你,为这种男人这样,真的没必要。王家很有点背景,即使你要说我没事找事。的确,我也觉得我有些无聊,只是这件事情我真还就要管了。要是你昨晚没有打电话给我,我还不一定有这个想法,只是现在,你简瞳既然已经是我南淮谨的朋友了,我当然是要插上一手的。”
他并没有生气,反而语气诚恳的和她讲道理,说她她都有些脸红,为自己的冲动。看到他不甚在意的样子,剪瞳心中更是不好意思。她只是不愿意别人对韩暨的否认,真的,即使他对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剪瞳心中非常恨他,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很有到底。但也只是承认,不代表她也会赞同。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既然他们的价值观不同,也没什么好说的。她不想成为她成功的道路上的绊脚石,只是要她诚心去祝愿他幸福,她做不到,她承认她是一个自私的人,她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竟然得到这样一个结局。像电影里小说中说的,爱他,就放手,那也只是电影只是小说而已,她知道,她做不到,也不想那样做。如果爱,请深爱,不爱,请走开。
忽然,她非常想明白南淮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做任何事情都会有目的的。
“那么,为何你总是来找我,想要我做你的朋友?我们都知道,男女之间什么纯粹的友谊,都是骗人的。而且像我这样的人,你就不怕我敲诈吗?”语气略带威胁,剪瞳脸上有着淡定的微笑,只是心中,却仿佛在滴血。
“你那样的人?什么人?”他慵懒的靠近沙发,轻轻将修长的双腿翘在茶几上,微微抬头,眼中含着莫名的笑意,“说真的,那是你初夜对不对?”
简瞳愣了几秒,不悦道:“我不是说过不是了,你记不住吗。或者你认为这样非常有满足感?”
他微微一笑:“那倒没有,上次问你的时候,你马上就否认了。照我的条件,你应该说是才对,因此我心想,你大概非常介意那是你初夜,你怕我要对你负责,对不对。”
“怎么会,南少这种风流人物,我只会担心你看不上我,怎么会拒绝你说的负责呢。只是我是个老实人而已,只是你不喜欢听真话而已。”
他完全没有生气,眼神晦涩地看向她,语气肯定道:“我的感觉向来准确,那肯定是你的初夜,完全没有任何技巧。”
她心中又羞又怒,和那个夺取他初夜的男人在这儿讨论这种事情。但是她也没办法说他,事情都过去了,总不能再来一次,只好装傻道:“这样不代表什么,也许是你的直觉有误而已。而且,之前你就说了,从前的事情我们一笔勾销,现在你又跑来翻旧账。”
“我仅仅想确认一件事情而已,现在我已经知道了结果了。”他笑得意味深长。
简瞳想去忙工作的事,却听到他貌似漫不经心问道,“下午准备怎么安排?”
“工作。”
“之后呢。”
“你到底想干嘛?”她也不想和他多纠缠。
“我晚上要参加一个宴会,等你忙完我来找你。”
“我去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是女人撒,这就行了。”
“南淮谨,难道你想别人怀疑你的眼光吗。”她宁愿贬低自己也不想去。她完全不想当他的女伴,还去参加宴会,她一点都不想和他有一点纠葛。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向来眼光独特。”他坐在那里,眼神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将她打量了一遍,眉眼弯弯,仿佛饱含深意道:“要是你还有疑问,我们可以尝试一下,我说过,你是女人,是就够了,还是,你觉得你不是……”
“时间?”她十分挫败,马上将他打断:“我总要准备一下,反正你都不怕丢脸了,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也不吃亏。”仿佛是为了安慰自己,后面两句话都是小声咕哝。
南淮谨得意挑眉,“下班就别急着跑,我晚点去接你,我可爱的剪瞳姑娘。”
南淮谨走了,简瞳懊恼,凭什么要听他的?这样你陪我我还你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她现在已经一点都不记得在无助的时候是谁过来救她的。
这些天来,只要是韩暨的电话,她都直接挂断,即使接通也是让自己多些烦恼。只是,有时候不是想就做的到的,韩暨居然找到了R市来。简瞳虽然心中有些感动,刚刚看到他心中也甚是激动,只是激动过后,什么也不是。他已经结婚了。而更让她忧心的是,她害怕韩暨感受到放假里南淮谨呆过的气息,她不想他难过,也不愿他误会。
有时她自己都觉得自己非常可笑,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还考虑他的心情,在意他的感受。然而,他们这么多年的情感,说断就断,她真的做不到,她真的不想看到他难受。
她心中明了,这样是不对的,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只是,明白是一码事,做到却是另一码事了。在韩暨敲响她的房门是时候,她先以为是南淮谨又来了,只满脸怒气的去将门打开,却看到一脸疲倦的韩暨站在门外。霎时间,她脑子一片空白,还来不及掩饰脸上的愤怒,只呆呆的站的门口。
两人之间间隔不到一步路,两人却什么都没有说,仿佛一旦说出什么话,两人就马上再也不会相见一般。简瞳只觉得心痛茫然,至于爱恨情仇,什么一刀两断,统统都忘记了,只知道呆呆地看着他。
“韩暨,好久不见。”的确,除了说这个,她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简瞳忽闪着漂亮的大眼睛,只看到他瞬间脸色惨白,心中也是痛苦非常。只是她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只能狠心,只有这样。
“你都不接我的电话,我非常担心你。”
“我完全不想听到你的声音,我也没事。”她轻轻靠在门框上,一脸嫌弃的表情。
“你昨晚给我打过电话对不对?你为什么不讲话?”他仔仔细细地看着她,仿佛想看穿她心中的想法。
“是吗?有吗?”她微微眯眼,仿佛在看他演戏。
“瞳瞳。”
“得了,不要这样看我,我没有打电话,你认为我会打电话你吗?韩暨,算我求你了,不要再来找我了行不行。我从未求过你,就这一次,麻烦你放过我吧,是不是哪天我因为你而死你才会高兴?”
简瞳看到他满脸的痛苦纠结,自己心中也一阵阵抽痛,眼眶渐渐蓄起了晶莹的泪珠,却没有滑落。她只是讽刺道,“韩暨,你到底想怎么样,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既然你已经开始了你的计划,你就不要来找我了。难不成你还想我等到你功成名就,等你抛弃妻子再来和我重叙前缘。你真是这样计划的?韩暨,要是你真的是这样想的,我只觉得恶心。为了事业,你放弃了我,我可以理解,虽然不能接受,可是你把人利用完就扔?韩暨,你这样自私,我只觉得恶心。”
韩暨只是紧紧地攥住拳头,努力克制住自己激烈的情绪,声音也由于自制而有一丝丝颤动。他语气沉重:“你看不起我,不要紧,只要你知道我爱你就够了。的确,我不择手段,我从来都没有不承认,我本质也是这种人,为了事业,为了权力,我卑鄙无耻使手段,但是这与我爱你完全没有冲突。就是由于家庭背景比别人差,即使我付出了比别人多百倍的努力,也不一定能得到他们只是随口一提就能得到的东西。要是我这辈子都这样庸庸碌碌的过去了,我什么都得不到,我不愿意这样。瞳瞳,你就不能理解我一下吗。”
她先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又摇头表示不赞同。她明白韩暨说的都是真心话,只是此时又听到韩暨说爱她,她只觉得很荒谬。是的,他说的都是事实,她也无法反驳,只能愤怒地看着他,最终只能讽刺道:“安安分分的过自己的日子哪里不好了?”
“我的理想不允许我一辈子庸庸碌碌或者说是安安分分,瞳瞳,你不要再任性了。你再这样下去,我会坚持不住的,真的,要是你这样痛苦,我……”
简瞳颤笑:“韩暨,你能不能清醒点。路是你自己走的,又不是我。你将自己卖了,换得了权势,还行将我拉上不成?或者你觉得我是你这种人?为了权势不惜将自己卖了?的确,我也很自私。但是,我还是要脸的。”
韩暨要开口,简瞳马上打断他,“什么都别说了,就这样吧,韩暨,现在的你还是我爱的那个韩暨,只是以后我不想再爱了。
“不,不行,瞳瞳你不能这样,要是你不爱我了,我该怎么办。”
简瞳冷笑,将手高高扬起却还是放下来,语气无奈道:“你到底要我怎么样?爱你?你怎么办,我先管好我怎么办再说吧。韩暨,你不要那么自私,你还是男人吗,是的话就自己去面对。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就自己走下去。你也不要刚到愧疚,没什么愧疚的,立场不同而已。你不要让我看不上你。”
又狠又准,简瞳明白他软肋,压上最后一根稻草,道:“韩暨,明白吗,蛀牙非常疼,但只要狠下心来将它拔掉,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现在的你,至于我,就是一颗蛀牙而已,只要我能狠下心,一切都不是问题。那种小伤口,几天就愈合了。”
韩暨凝视她,慢慢消化她说的话,非常无奈地叹道:“瞳瞳,你真狠,你甚至都不让我做个梦。”
“梦?你想做梦,那你的理想呢。做梦只会消磨人的意志,你都已经权势在握了,还用的着做梦吗?等你功成名就,要什么没有。我记得韩暨虽说不是顶天立地的男人,至少也是个敢作敢当的人,然而,我眼前这个对前女友缠着不放的男人还是你吗。”
“你真狠心,这样打碎我的梦。”
“不然呢,还让你继续以爱我的名义做梦?你不要脸,我还要呢。既然你都做出了选择,就为你的选择付出代价。至于我,既然你都放弃了我,我为什么还要那样死心塌地爱你?你做梦,也只能是做梦。我之前那样死心塌地的爱你,那样信任你,而你呢,竟然给我了这样的结局。韩暨,得了吧。现在这样大家都好,你得到了最想要的,我也放弃了得不到的,这样就够了,我们都会幸福的。只是,你不再是我的幸福了,当然,你的幸福也和我无关。”
韩暨只是深深地看她一眼,匆忙说了句,“我先走了。”飞快转身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