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赞许的点头:“薛小姐,你说你真的疯还是假的疯呢?一会疯一会傻的。真叫人很难分辨。”
“怎么……会是你……”薛以涵默默的呢喃,忽然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蓦然的笑出声,“你不是松子,你是成昆吧?”
小小的贼眼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成昆一屁股坐在拉过的椅子上,瞟了薛以涵一眼:“你说你到底是真的疯还是假的疯?”
薛以涵戏谑的笑:“只要你不给我打针,我就不疯。”
成昆愣了半刻,忽然伸手一拍脑袋,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松子那小子一直给你暗中注射控制你病情的药?”
薛以涵皱眉,看着成昆那一张长得与松子分外相似的脸,不禁有些疑惑。难道不是成昆一直假扮松子潜伏在邢意回的身边,然后为自己注射一些控制她好起来的药物吗?怎么成昆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刚刚知道?
“你到底是谁?”薛以涵握紧拳头,开始有些不确定。
成昆点燃了一支烟,缭绕的烟雾又在慢吞吞的升腾着,他睨了她一眼:“你刚才不是说我是成昆?这么快又失忆?我可没给你打针。”
薛以涵紧紧的盯着他看:“那你为什么不承认是你给我打得针?”
成昆无奈的摆手:“是松子打的,又不是我。干嘛要我承认?”
“你!”薛以涵被气的脸色发白,口气也越发的生硬,“你不就是松子吗?在这里给我卖什么关子?敢做不敢当吗?还是说怕邢意回找上门来杀了你?”
“妈的!”
成昆怒然站起,一手摔下香烟,一脚踩上去,烟头顿时没了火星,他抓起薛以涵,左右开弓的扇了几个响亮的耳光,扇的她脸颊泛肿,嘴角渗血,他才停下来,松手把她扔到一旁。
“别给我摆出那一副大家小姐的模样!”成昆朝她吐了口唾沫,“就你的身份,薛家巴不得你死上好几万次,还有别忘记了,薛家沦落到如今这样的下场也全赖你。要不是我看你还有些少的利用价值,我真的懒得留着你。你这女人,谁碰到谁晦气。”
薛以涵冷笑的朝她喷出一口血水:“成昆!你少给我废话,要杀要剐的你尽管来,我薛以涵要是敢喊一个字,脑袋绝对自愿让你砍下来当球踢!”
成昆被她一席颇有骨气的话说的有些发愣,半晌才开口,阴毒的语言刺入骨血:“你少给我他妈的在这里装清高,你就是一个婊子!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穿着婚纱在酒吧被人轮的发了疯!”
看到薛以涵更加苍白的脸色,成昆倒是挺得意:“怎么?现在不发疯了就想装清高装冰清玉洁铁骨铮铮?我告诉你,没门!”骂的似乎起了劲,“知道么?你从根子上就是一个骚货,一个欠干的婊子!你老爹跟迷奸她姐姐才得的你妹妹,而你这个烂货更不知道是他跟哪个女人搞出来的,不过他还是聪明,把你扔掉了……”
还没讲完,薛以涵就恨得眼睛发红,猛地起身朝他扑过来,用尽力气把他撞到,狠狠的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重的直接咬下他手臂的一块肉。
“啊!”
成昆痛的一脚踢开疯狂了的薛以涵,扯下衣服的布条连忙包裹住自己的伤处。
“放开我!”
薛以涵的手臂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道抓住,她愤怒的挣扎着,倒是没回头,却仍旧一个手肘往后捅去,撞的后来的人直呼疼痛。
成昆眼睛睁大,朝刚进来的人冲过去:“松子?你……怎么受伤了?”
听了成昆的叫声,薛以涵顿时停了下来,艰难的转过头去。
霎时间,她诧异的尖叫:“松子!”
松子捂着手上流血不止的手臂,满身是血的颤抖,声音也有点气若游丝:“昆哥,我……让李哲穆和邢意回逃了……”
成昆似乎毫不在意,拍了拍他的肩,扶着他坐下:“没关系,那两个家伙一直狡猾,我们部署这么多年是想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只要这时候我们稳住就不怕大事不成。”
薛以涵瑟瑟的后退,有些心惊胆颤。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她眼前又出现了两个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人?难道是双胞胎?不对,以邢意回的谨慎,不可能在用人之前不先查清楚背景。
那么为什么松子会跟成昆长得这么像?
薛以涵忽然想起,自己是见过成昆的,当时的成昆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模样,那如今长得这么像松子的成昆……
整容?
这个词就这样活生生的跳进自己的脑海里……
对,整容。不然她实在没有办法说明成昆相貌突然大变的原因,也无法解释他刚才对松子对自己打针的事情那么疑惑。
“有没有让李哲穆认出你?”成昆拿了药酒和纱布回来,动作快速且熟练的帮他包扎伤口。
松子忍着痛,摇摇头,想了想:“不过我觉得好像冷云静那小丫头有些不对劲。”
“嗯哼。”成昆不屑的冷笑,“那丫头倒是挺聪明的。那天要不是你拦着我,我早就把她掐死了。”
松子眼色一暗淡,那天他才从外面买东西回来,就看到一旁的兄弟奇怪的问自己:“松子,你什么时候又跑出去了?动作可以啊?连我们都以为你还在楼上守着冷丫头呢。”虽然莫名其妙,但是他却立即想到成昆,尴尬的笑了几声,连忙上楼去,刚到房间门口,就听见冷云静的房里传出一些声响,没有喊人就单独的闯了进去,一进去他才感叹自己没有喊人是对的,成昆正穿着一套老式的染血西装,用西装的袖子绕在睡的看似有些不安稳的冷云静脖子上。他下意识的去把他拉开,成昆当时很不满,但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叫他把那行字写在镜子上就跳出窗外。
“别过了头。我们的目标是李哲穆和邢意回。”松子皱着眉按着自己的伤口,语气有些不悦。
“哟呵,松子,你不要告诉我你对那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感兴趣啊?”成昆阴阳怪调的看着他笑的极其猥琐。
松子瞟了他一眼:“你不是不知道她是谁的女儿?”
成昆无所谓的笑:“当然是冷镜飞那老滑头的,不然怎么生得出这样的小滑头?李哲穆和邢意回两个就够闹心的了,现在一个小丫头都那么聪明,我怎么能不先下手为强,除掉一个是一个?”顿了顿,看了看松子,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这小子就这点出息,暗恋人家妈都那么十几二十年也不敢表白,现在是做大事的时候,你居然还想着发挥这高尚的情操保护她女儿?你他妈的是不是男人?”
松子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我就是想她,死了也想她。”
成昆鄙夷的看他一眼:“该!也难怪人家选冷镜飞不选你,你看冷镜飞出手多么的狠辣,当时李洛阳那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冷镜飞算个屁,居然敢让我们出钱去绑架他那小儿子,这就叫魄力,哪像你这拿得起放不下的娘娘腔。”
松子不怒,却看着他,眼神分外坚定:“如果今天换做是荣倩的女儿,我要置她于死地,你肯袖手旁观?”
成昆呆了呆,尴尬的咳嗽两声:“要是哪个男人跟我的女人生了孩子我不用你弄死她,我自己来。”
松子不屑的眼光摆明了不相信:“我记得你当年只是把孟晓棠跟薛以涵换了而已?这就叫杀死?”
成昆避开他的眼睛,仍是针锋相对:“我是没下手去杀那孩子,但是这样一对调,你看她们谁好过?再说我这怎么样都比你什么都不做的强吧,在背后默默的付出!付出个毛线啊,人家搂着冷镜飞一起到死都不知道你那颗心。”
松子闭了闭眼:“算了,不跟你炒啰嗦。再啰嗦你把你那张脸还我。”
成昆嘻嘻的一笑:“别呀,你这脸我用着特别的习惯,而且为了搞成你张脸我可是差不多花了我一生的积蓄啊,偷渡到韩国整形还差点被抓呢,多惨?而且没有你这张脸,我怎么能在邢意回家里搞到这个?”
松子豁然的坐起来,看着成昆手里摇晃着的光碟,两眼放光:“你找到了?这可是邢意回的全副身家啊,里面所有的各国接头的黑党和地下钱庄的交易联系人都在里面啊。要是被人拿走,我们不用动手,邢意回都会垮台。”
成昆得意的笑:“那是。邢意回那小子把这可藏的紧了,害得我差的暴露了身份,不过辛亏我有帮手。”
“什么帮手?”松子疑惑的问。
成昆指了指已经吓得有些瘫软在地的薛以涵:“她。”
松子皱眉:“她?能干什么用?”
薛以涵瑟缩了一下脖子,成昆好笑的说:“她用处可大着呢。邢意回那人是有多小心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他全心全意信赖的人,他怎么会任由她出入自己的房间?不过还是得靠你那针,让她一会疯一会清醒。”
松子看了一眼薛以涵,理了理手上的绷带,顺手拿出了一直放在衣服口袋里的一瓶小药水:“我那针可是邢意回自己在暗地里配置的带有迷幻制剂的药粉,好像叫什么——SOMNIFERUM当初好像是要拿来用在冷丫头身上的,只不过不知道后来怎么就放下了,玩起了缠缠绵绵的你情我愿的事。他也不当一回事,配方随手放着,我也就顺手拿来,只要一针下去,再清醒的人都会发疯。在地宫的时候,我也给那个差点坏事的孟玉邱尝了点甜头。”
成昆把玩着那瓶小小的蓝色药水,有意无意的扫了眼薛以涵:“这药有那么厉害?”
松子会意的笑:“试试不就知道?”
“那你呢?”
松子装作遗憾的举了举包裹着绷带的手臂和勉强的动了动受伤的背部:“我现在可没那力气干这活。”
焦急的翻遍了邢意回在江南购置的小别墅,可是冷云静和李哲穆却连薛以涵的人影都没有见到,不仅如此,就连平时跟着邢意回处理大小事的明子都失去了踪影。
房子里没有任何的打斗痕迹,但是却一尘不染的甚是可疑。
冷云静手指微微的拂过桌子的边缘,眉头皱起:“泽……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
李哲穆走上前来,低头看了看,眼光一闪,从口袋子里抽出一个小瓶子,对着桌面轻轻按下,喷雾成水珠状洒在桌子上。几秒钟之后,刚才还洁白如新的桌面,瞬时间已经出现了一大片染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