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雁只是放不下心,不住地观察评审与冰醋酸组的情形,一边喃喃自语,“冰醋酸那么聪明,我们一定比不过他们的…”兟雁虽安慰如雁紧张无益,却也忍不住频频打量冰醋酸组的情况。如雁看看表,不安地说,“怎么那么久!唉呀!你们看,评审都在点头耶!糟糕了啦!他们一定做得连评审都挑不出毛病来!完蛋了啦!”
雨璇忍不住叹气,“开才还担心评审问得特别久,这会儿又…”如雁嘟着嘴,“可是评审一直问我们问题!你看评审都没问他们,只是听冰醋酸说得头头是道的。”
我疲倦地说,“别瞎操心了,如雁。”
转头问雨璇,“出去走走?”
雨璇点点头,我对另外两雁儿说,“你们留着“顾家”,顺便监视冰醋酸组的情况,等会儿跟我们说。”
挥挥手出会场,和雨璇找个地方歇歇,站了半天,可真是累人。“喂!兟雁,还看!帮忙收拾了啦!”
我好笑地看着兟雁,她正恋恋不舍地看着别在我们参展板报上的优胜标志,头也不回地问,“板报怎么办?要留着吗?”
“这么大,怎么收啊?当然是拆一拆丢掉啊!”
我没好气地回道。“那这个优胜的标志呢?也丢掉啊?”
兟雁不舍地轻抚着它。我暗自好笑,“你要让你留着好了!”
回头问如雁和雨璇,“还是你们也想要?那就猜拳啰!”
两人笑笑摇头,我又取笑如雁,“早先不是担心的要命吗?这会儿真的得手了又不要!”
如雁嘟着小嘴不依,“可是…可是人家也没说错啊!冰醋酸他们和我们并列优胜啊。”
我笑了笑,回见兟雁早喜孜孜地小心拆下优胜标志藏好。“好啰!小姐们!赶快收收,还得回去照顾家政教室里其他的鱼呢!”
我们四人以及一些自愿帮忙的同学们迅速收拾会场的东西后,轻松地说笑着回家政教室,一路上,如愿收着优胜标志的兟雁开心地打趣,“这回儿刚教授也不算亏喔!我们还帮他繁殖出一窝窝的小家伙呢!”
顿了顿,“还免费奉送他一堆蚯蚓饲料!对吧?如雁?还是你要留着纪念?”
如雁打了个冷颤,“讨厌啦!要留你自己留好了!”
如雁实在不喜欢那些冷冷软软的蚯蚓,偏偏这是宝石鱼的美食,每回总要兟雁切段之后,如雁才闭着眼,纠着脸,满心不愿地把它们丢到鱼缸里,若是要她自己把蚯蚓切一段段地,那可是抵死不从。到了家政教室,兟雁赶忙着处理宝石鱼们的美食,一边叨念着,“来啰!来啰!好吃的来啰!庆功宴就要开席啰!”
天色已经有些昏暗,我把教室的全都点亮。赖皮到一边的如雁皱着鼻子看着忙着喂食的兟雁和雨璇,怀疑地说,“这时候它们不是都休息了吗?”
兟雁走到另一缸前头继续洒饲料,“还没啦!还在满缸子追小捣蛋咧!”
其他的同学们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俩儿忙。“喂喂喂!你们看,好好玩喔!大鱼把抓到的小淘气吐在巢里,它们就像石头一样沈到窝里不动了耶!”
帮忙的家琪兴奋地叫着其他人来看此“奇景”,我们四人虽早司空见惯,反正也没别的事情忙,也围过去凑凑趣。缸里的宝石鱼父母正忙碌地分头招呼精力旺盛的小鱼们归巢休息,母鱼对于缸里的饲料视而不见,只是专心于召唤小鱼的工作,在缸里四处追逐淘气小鱼的父鱼,则每当游经在水中漂动的蚯蚓时,仍然会偷空吃一口。美馨见状笑骂着,“好贪吃喔!还是女生比较专心工作。”
家琪附和着,“对啊!对啊!还是母亲比较伟大!”
大伙儿正笑成一团地数落男生,一旁保持微笑的雨璇突然张大眼睛,左手轻掩嘴唇,“糟糕!快看!”
原来正在细嚼美食的父鱼突然见到旁边一条幼鱼溜过,本能地追上幼鱼把他给吸入塞满蚯蚓肉的嘴里!兟雁大叫,“不行啊!赶快放他出来!”
大伙儿立刻散开,紧张地贴着缸壁观察父鱼的下一步行动,如雁紧张地都快哭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快想想办法救小鱼啊!”
虽然人人都存着抢救小鱼的心理,却只能手足无措地一旁坐视。缸外众人为幼鱼的性命悬心之际,缸里的父鱼也显出受到困难考验的样子,就这么待在原处一动也不动。兟雁咬着牙,“这没天良的家伙要是把小鱼吃了,我一定把他抓出来晒成鱼干!”
如雁不忍地说,“不要啦!你看,人家也吓得不知所措的样子,你看,他一动也不动。”
当父鱼重新动作的一刻,凝结的时光似乎才随之解冻,只见他小心地把嘴里的东西全给吐出来,被嚼成一团的蚯蚓肉受重力的牵引缓慢向缸底落下,而从嘴里给吐出的小鱼也因为天生神奇的“变重效应”而沈到缸底。于是父鱼重新把蚯蚓肉吸回嘴里细嚼,同时降到幼鱼身边监视他的动静。等他尽情享用美食之后,再轻松地把幼鱼吸回嘴里带到巢里头安置。目睹这惊险过程的众人这时才放下心来,报以热烈的欢呼和掌声,一场漫长辛苦的科展,就在宝石鱼父鱼的机智表现之下谱上美好的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