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杨丽玲还有一些大学的朋友约好了去唱歌跳舞是在一场大雨过后。
对于这个北方城市来说,这里的雨水在今年竟然格外的慷慨和充沛,经常一下数个小时,把马路迅速变成一条河,河水也疯狂的涌向路面,连成一片,同时带来的除了水还有鱼,于是竟然有人把裤腿高高挽起,在路上捕鱼。
到处雨水肆虐横行,用有些人的话说,今年的雨让我们也有了看海的机会。
我怕玲玲还在外面瞎晃悠,把自己搞的一身水,这还不是更糟的,更糟的别弄得灌了一肚子水,甚至可以突出鱼来。于是赶紧发信息给她,“你没被泡吧?”
她回的倒是很快,“你没被淹吧?”
不得不佩服这丫头的伶牙俐齿,可是没心思和她较真,因为糟糕的排水系统把房子外面的路面整个淹没了,我要赶紧和众人一块疏导下水道去,否则,没准会连下水道的污水和雨水一起淹了我们这些房子。
终于雨过天晴,晴空万里,白云如雪,清风拂面,让人神清气爽,有种从未有过的舒畅。于是细细算来,竟然有些日子没有疯狂了,就几个朋友约好了,出大肆歌舞一回。许多朋友竟然都在拼命发福膨胀,似冲了气的皮球,我不断开玩笑,说一看就没少腐败,你看,整天挺着大肚子,跟一十月怀胎,就要分娩的孕妇似地。
对方不乐意了,说什么呢?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我说当然吐不出来了,否则,那还叫狗啊,不是成了精了。要不你吐个我看看。继续打趣,你这肚里揣的不是小孩,难道还是西瓜啊。
对方不乐意了,什么话?我警告你,别整天跟个非洲难民似地,像闹饥荒发育不良,给我们抹黑。
玲玲正好过来,行了,别逗了,舞会马上开始了,舞会在外面大厅,里面包间也定了一个,专门唱歌的。
于是按照兴趣,有在外面跳舞的,有在里面唱歌的。我本来想到里面包间的小天地的,可是玲玲却坚持要和剩下的两个朋友跳舞,我怕人多眼杂,就只好留下来陪她,却知道舞蹈是我的致命所在,真在大庭广众下舞蹈,还不踩着一堆人的脚,怨声载道不可。就坐下来拼命喝茶,结果去了N次卫生间,搞的玲玲惊问,唉,你跑哪了,还以为你丢了哩。
我说什么啊,开闸放水去了。
她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用一吸管狠狠吸着一杯可乐。
我先是用眼角的余光到处有一茬没一茬的到处乱瞅,可是一下子定在一个角落,不动了。对着那个角落发呆,因为里面有个穿着暴露身材火辣的女孩,一头短发,却染成红色,火球一样。浑身乱晃,水蛇似的,在灯光下扭动的腰肢,似乎羊角风发作,让人一阵的呼吸短促眩晕,生怕火苗蹦到我身上。
她对着我的耳朵一声大吼,几乎把我耳朵震聋,当场快要吓死,她说道,走,到包间看看吧。
我不乐意了,朝她瞪眼,也大呼,这么大声干什么?
她似乎和我叫板比声音似地,继续提高嗓门,怕你听不见。
我就和她一起进去,又在里面唱了一会,这丫头居然唱歌跳舞样样在行,没学艺术真是亏了她,让人都有点遗憾可惜了一个艺术天才。
其中一哥们整个一麦霸,抓住麦克风不放,并且还属于五音严重先天不足的那种,却态度极其端正,摇头晃脑,一份十分投入,自我陶醉的模样,他唱了半天我只听到嗡嗡乱飞的蚊子,只好看大屏幕,才看清了,是庞龙的《人在世上飘》:
人在世上飘
飘来飘去飘到老
飘过了多少开心快乐
飘过伤心烦恼
人在世上飘
浮光掠影摇啊摇
飘来的时候仿佛得到
飘去又不见了
谁能把幸福留住
啊谁能把流水握牢
不如放开了尽情地飘
我随着风儿逍遥
有你陪我飘
飘来飘去不觉老
飘飘的路上真心一笑
天地陶醉了
人在世上飘
飘来飘去飘到老
飘过了多少开心快乐
飘过伤心烦恼
人在世上飘
浮光掠影摇啊摇
飘来的时候仿佛得到
飘去又不见了
谁能把幸福留住
啊谁能把流水握牢
不如放开了尽情地飘
我随着风儿逍遥
有你陪我飘
飘来飘去不觉老
飘飘的路上真心一笑
天地也陶醉了
人在世上飘
飘来飘去不觉老
飘飘的路上开心一笑
天地陶醉了
天地也陶醉了
那声音简直让人恨不得当场一头插马桶里,他唱完后,竟然还自我鼓掌,好好……
一个哥们趁机抢过话筒,好什么啊?难听死了,真是要命,敢亵渎我喜欢的音乐,要不看在哥们,多年刚刚的交情的份上,我都想劈了你。
他不乐意了,说什么呢?然后一把扯住一直无语观战的我,道,鸣峰,你给评评理,说说我唱的怎样?
我先是说,好,真好。
他来劲了,指手画脚,唾沫纷飞,神采飞扬,看看,人家大记者都说好了,你有什么不乐意的啊,什么眼光,恶心,没品位,鄙视你。
我一听坏了,可不想被人说成虚伪,没品位而被鄙视,立即澄清,不是,我是说词好,很有意境,曲子也很优美……
他愣住了,那我呢?
我老实回答,差的一塌糊涂。
他听后,赶紧捂住我的口,我快被背过气去,挣扎开了,你干什么?谋杀啊,想闷死我啊?
他却扯开话题,你喝酒了吧?
我立即瞪他,谁说的,你才喝酒了哩?
他手指我,不承认是不是,酒话都说上了,还没喝哩。还有,不是我说你,你小子也忒不像话了,整个都快成一大酒鬼了,干脆每天在酒缸泡着得了。还有,也真不够意思,平时有时找这些朋友,喝酒就把我们全忘了。
我气的不行,你……
杨丽玲走上来,鸣峰,你还不了解他,什么时候错过啊,什么时候认过错啊?
众人都恍然大悟,哈哈大笑。
我们正尽兴时,大厅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此时一个女孩正在唱着《隐形的翅膀》都快收尾了,众人听到外面的动静,担心有我们的人,都准备一起出去看,她急了,唉,别走啊,还有最后几句哩,然后不顾众人离去,唱完最后几句:
我终于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
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
我终于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
哪里会有风就飞多远吧
隐形的翅膀让梦恒久比天长
留一个愿望让自己想像
才匆忙放下话筒,唉,等等我啊,冲了出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难怪大学一个老师就说我们那班的学生没几个可以让人省心的主。吵架缘由却是我们一自认高雅脱俗的朋友对舞池的音乐很不满道,这都什么音乐啊,乱七八糟的,来点高雅的。
服务员一愣,先生想听什么音乐呢?
她回答,香水有毒。
服务员愣住了,她却推开服务员自己调过来了。正在那摇头晃脑独自陶醉,却见一群人不乐意了,因为先前的音乐使他们选的,立即愤怒的小鸟似地把她团团围住,争执起来,甚至动了手,推搡间,她的头碰破了。
我一见这架势,立即热血上涌,道,妈的,这什么东西都,竟然一群爷们对一姑娘动起了手,并挽起袖子,撸起胳膊准备动手。可是由于人们正在争吵,看客又多,所以我的反应没人在意,倒是身旁的玲玲将我紧紧拉住,干什么啊,你?
然后冲上去,我一愣,也紧紧跟住,她扶住那个朋友,对一群男人道,你们什么人啊?凭什么打人啊,一群爷们打一姑娘,算什么能耐啊,有本事回去打你妈去啊?
一个男的不乐意了,立即一拳头打过来,我见势不妙,抄起一个酒瓶挡住,他的手当即肿起,疼得不停甩手,嗷嗷直叫,像个疯狗一样。他的另一个同伴冲上来,向我攻来。不想我一个被叫来劝架的哥们谈起打架竟然比我还来劲,立即眼睛放出别样的光彩,箭一样向前冲,拉都拉不住。正好赶上,也抄起一个酒瓶,瞅准了机会,从旁边狠狠从他头上砸下去,他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没有防备,被打个正着,酒瓶没破,却还是出现了血腥的一面,他的头破了一大窟窿,立即鲜血涌出,像泉眼似地,他也立即没了那种飞扬跋扈的气势,竟然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倒下去。他们人群起而上,好在我们的兄弟也不少,正好都及时赶到,眼见一场群殴就要发生,却来了几个警察堵在中间。
我们一起出了警局,好在我们的经理及时出面,责任又不在我们,所以我们总算被说服教育一番后从警局有惊无险的走出,却再没了打架时雄赳赳气昂昂昂头阔步,整个一群打了鸡血的斗鸡的气场,都像爽的的茄子,低垂着脑袋。
事后,依然有哥们开玩笑说,没想到那家伙看起来那么大块头,却整个一纸老虎,那不经打,太扫兴了。
没想到这件事竟然闹出很大的动静,甚至我们以前报社的社长都知道了,不停打电话向我询问情况,并说我可以把细节写出来,他们可以给予曝光,像有关部门反映,以引起足够的重视。
我可不想这么快就成名,更关键的是这种成名的方式让我实在无法接受,否则那些个连一群打一个女孩的事都干的出来的家伙还不非得拿了砍刀到处跟屁虫似地追着砍我啊。
就连连向他求饶,并说出了顾虑,他笑着说,这可不像你小子的风格啊?想不到你小子一向天地一,你第二,天不怕地不怕,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立即辩解,什么啊,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叫大度,懂吗?哎呀,没文化真可怕……
他赶紧说,对对,我就没文化,整个一文盲。
我顺势上坡,本来就是。
事后玲玲对此笑的不行,拧反了吧,你们这到底谁跟谁,哪是哪啊?
我再一仔细琢磨,恍然大悟,尴尬的不行,为了掩饰,不停挠头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