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是周末所以KTV里还不到磨肩擦踵的程度,司马政跟卓仔约六点半见结果因为陈大图坚持不坐机车,以至于他们坐公交车一路塞车直到七点半才抵达KTV的门口。富丽堂皇的挑高大厅媲美五星级的饭店装潢,一进大门就让陈大图眼睛为之一亮。
“你们现在的KTV已经快要变成大饭店了,真是吓人。”陈大图伸手去触摸大厅中央的那盆塑胶假花。
“嗯,这家是比较豪华一点,但是也有比较差的啦,不全都是这样高级的。你很久没来KTV了吗?”
“大概七八年前学会聚餐之后去过一次,都是一些老头子。不过我跟你说,其实我歌声还不错的。”
“喔~真的吗?”
陈大图跟司马政两个人一路上聊得还蛮投机的,司马政刚开始还有点别扭,不过陈大图很努力地告诉自己一定要放下了长辈与老师的身段,再加上陈大图这时的外型看起来还比司马政要年轻个两三岁,看上去比司马政的弟弟司马伦还小,所以才聊了一会儿两个人就像熟识的朋友一般勾肩搭背起来。
“他们在八零五号包厢,我们上去吧。”司马政在柜台的留言本找到了卓仔的签名。
“八楼啊?会不会太高了一点?”
“太高?”
“这里的逃生设备安不安全?”陈大图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的找逃生梯跟灭火器。
“呵,没用过耶,我也不晓得。走啦走啦~我们是来唱歌的又不是要来消防演习。”司马政把陈大图往电梯里头一推自己也跟着进去了。
“对不起我们迟到了。”
司马政开门进去之后跟大家打了一声招呼,整个房间烟雾弥漫,桌上摆着三四个烟灰缸一片杯盘狼籍,桌下则是堆着一箱挟带闯关的啤酒,拿着麦克风的卓仔正在唱他的招牌歌张宇的“长头发”,快节奏的音符把气氛炒得热闹非凡,两个穿得很辣的女生正抢着另一只麦克风跟着卓仔齐唱,根本没有人去理会司马政他们两个人。司马政拉着陈大图找个角落坐下来,小小的房间挤了八个人,司马政在昏暗的灯光下用眼睛扫了一圈,心想:要不是一进来就听到卓仔的声音,他一定会以为自己走错了。因为这个房间里除了卓仔跟小康康之外另外的那四个女生他都不认识,先前听卓仔说他在网络上认识了几个F大的学生,晚上要请她们唱歌顺便介绍给我们认识,大概就是这几个人吧。
“点歌吧。”
司马政把点歌本递给陈大图,自己则是伸手到桌下拿了两罐啤酒。这时荧幕上的歌曲已经换了,“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司马政一听到卓仔开始唱这首歌心中就大呼不妙,只见卓仔越唱越兴奋越唱越暧昧,一手拿着啤酒一手拿着麦克风整个人已经站到桌前跳起舞来,而且还对着香辣美妹猛扭腰挑逗,那个“看”字故意唱得又重又长,不过辣妹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其中两个也不甘示弱跳出来抢唱下一段“对面的男孩干过来,干过来……”“啊呜~~~~~~~~~”由于这场面实在太劲爆了,司马政也忍不住双手握拳跟着卓仔和小康康一起狂吼。陈大图则是右手挂在椅背上左手拿着一罐啤酒面露微笑地看着这群疯狂的年轻人。
“温泉乡的吉他?”
“这是什么歌?”
“谁点的啊?”大家看到荧幕上打出来的几个大字各自在脑子里的歌谱搜寻一遍,你看我我看你显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是什么歌。陈大图清一清喉咙接过辣妹的麦克风,卓仔跟小康康这时才发现司马政身边坐了一位不速之客。不过一方面是灯光昏暗,一方面是两人都有点醉意,所以他们并没有认出眼前这位拿麦克风的年轻人正是来监考的那个“陈秃的孙子”。
“弹彼条悲情恋歌,流浪到这位,月娘已经浮上山,伴阮块吐气,啊…啊…初恋彼个人……”陈大图低沉带点沧桑的歌声一下子把大家从天堂拉下了地狱,陈大图虽然没唱过几次歌,不过他的歌声其实还算可以,只是选的歌曲让大家听了有点难过。辣妹们趁这个机会轮流去上厕所,卓仔拿着手机到外面去打电话,小康康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把司马政拉过来问道:
“这是你朋友吗?”
“嗯,刚从美国回来。”
“选的歌很酷喔~”
大家好不容易挨到陈大图把这首歌唱完,所有的眼睛都注视着荧幕,心里则是在祈祷希望下一首不会是“望春风”之类的歌。结果荧幕上出现的是“鼓声若响”,
“耶~~~~~~~~~~~~”大家看到歌名之后一阵欢呼。卓仔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指着其中一位长得最俏的辣妹说:
“这首是我的,谁都不准抢。小咪,你来陪我唱。”
动感而煽情的音乐早已将卓仔跟小咪的情绪挑到最高点,两个人肢体的碰触越来越亲密,四条大腿相互磨磨蹭蹭,看得在场的每个人都热血奔腾。陈大图又开了一罐冰啤酒猛灌一口,身体也不自主的跟着节拍摇摆起来。
“好啊!今晚jacky大哥带陈慧观去看芭蕾舞,他冲本垒,我们也不能漏气,至少要给它到三垒。卓仔,加油!加油!加油!”小康康趁着间奏在一旁借酒装疯。陈大图听到“陈慧观”三个字转过头来看了司马政一眼。
小康康这话听在司马政的耳朵里也是不舒坦,面对陈大图略带质问的眼神司马政也只有耸耸肩稍微撇清一下自己跟这件事的关系。陈大图这时缓缓起身绕过热舞中的辣妹身后开门走了出去,而司马政也弯身低头悄悄地跟在后面走出房间。
“原来慧观是跟你们班的同学去约会,是哪一个啊?”
“jacky。”
“jacky?”
“王中杰,高高瘦瘦的那个。”
“嗯,没什么印象,是每次都抹发胶的那个吗?”
“对啦。他们去看芭蕾舞剧。”
“那比你们这群人在这里鬼混有格调多了,慧观的眼光还不错嘛。”
“才怪!”
司马政这下子终于忍不住地把jacky预谋的计划原原本本的告诉陈大图。
陈大图听完之后拍拍司马政的肩膀笑笑说:
“你们的花样还真不少,看来我今晚还不能太早回家啰,走吧,别唱了,我请你吃消夜去。”
司马政抓抓头,心想: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想法,陈慧观不是他孙女吗?他怎么好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反倒是自己对这件事困扰不已,两天以来情绪起伏辗转反侧。他跟陈大图出了KTV,不过这回他坚持要先回学校骑机车否则明天没办法骑车上课,陈大图经过这次KTV的洗礼之后心态似乎起了变化,他当下就很爽快的答应让司马政载他到夜市去吃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