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女儿的劝慰,吴艺芝暂且平静了一些,又听御俊初在一旁喃喃道:“妈,你想想我好吗?你……你不要逼我……”他的话又使她着急了,“我没有逼你!”吴艺芝着急道,她的鼻子已经红了,眼眶也是红的,她道:“你以为你跟这个狐狸精的爱情可以长久么?不,不可能的!”
  “好了好了!”御蒂娇在一旁规劝,这时候,那单日瑶却道:“不可能长久,就不要开始就好了!怪我蜂蝶多情,不配你儿子这朵鲜花!”她一扬头发,欺身甩门离去。
  见她走了,御俊初追上几步,可是又记挂着正在哭泣的母亲,那脚步也渐渐缓了,他知道单日瑶表面上盱达洒脱,言笑自若,内心深处,却一个哀婉恼绝的女郎,她今日受了这等闲气,去劝她罢,也不过自讨苦吃!
  又回转头来,见他母亲在那里哭:“我还从来没有被别的女人这样大呼小叫过……”那御蒂娇不停的帮她抹眼泪:“妈妈,看开一点儿,你以后再也别说什么女儿大了留不住,其实儿子大了,也是留不住的……”
  那御俊初心中着实空茫,走到他母亲身边,徐徐道:“妈妈,你就真的这么不支持,我和瑶瑶她在一起么?你们才第一次见面,你了解她么?你不了解她,就这样辱骂她,难怪她要生气。”单日瑶不在了,吴艺芝的火气也就渐轻了,当着她可爱的儿子,她不免哽咽道:“那……那也不能全怪在我身上呀……你看她把你害成了什么样,你跳楼,你打架,你受了这么多的伤,你过去不是这样的呀……你看她把你害成了个什么样……”
  “好了,妈妈,我知道你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今天,真的很生气,我……我是个成年人了,很多事情,我会自己做决定的。”他一时间只觉得母亲很陌生,姐姐也十分的嘈杂,他想要安静,他想要逃离这世俗巧诈,去一个宁静阔远的世界。
  忽然间,他看见了都媞媞,她就站在那里,方才她一声未吭,就在那里默默的看着。这个时候,他想要这个博学能文的少女,陪他一起去那个宁静阔远的世界。他心里想着:御俊初呀御俊初,你做人真是失败,当你失意时,没有刎颈之交可以陪伴你,只有一个变态而且诡异的萝莉陪伴你逃离这纷繁尘嚣。
  他走过去,忽然牵住都媞媞的手,将她带着跑了出去。那吴艺芝与御蒂娇一惊一乍,跟着追了出去,那御俊初却不坐电梯,从楼梯下了来。
  九层楼的楼梯,说长也不长,一圈又一圈的走下去,终于避免了家里人的追赶。御俊初就这样带着都媞媞,跑到了街上,他到底腿上有伤,跑不动了,看到附近有一家公共厕所,便拖着都媞媞走了进去。
  他却走进了男厕,都媞媞呢,一时昏了头,也没有任何意见的跟着他走了进去,还好这一会儿,男厕所里没有人的,都媞媞脸红了一阵,也就不红了。
  御俊初终于放开了都媞媞的手,他将双手靠在洗手池上,打开水龙头洗了洗脸,都媞媞瘫在墙壁上,喘着粗气道:“你跑得好快呀,太快了,都不知道你在躲什么……”
  那御俊初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他与她,他道:“媞媞……你到底对单日瑶做了些什么,她中的毒,是你下的么?”
  都媞媞不愿意想起这件事情来,便侧过事情,不答他。御俊初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都媞媞将肩膀一抬:“你别碰我。”
  御俊初见她这样任性,便也不问她了,他也靠在她身旁的墙上,从裤包里拿出一包烟来,点上。
  都媞媞不知他是何时开始吸烟的,她也不问他,只是看着他。
  原来成长是这样不快乐的事情。曾经那样阳光的他,如今也染上了一层阴霾,不光是他的成长不快乐,御俊初想到他曾经的忘忧草,含笑花秦果儿,如今却受那些卑鄙无耻的世人伤害,比他还要不快乐,心中更是感到愁波浩渺。
  再说那吴艺芝与御蒂娇遍追御俊初未果,心神疲惫,便又回到了屋中,吴艺芝愈想愈苦,嚎嚎大哭了起来,那御蒂娇也是发火道:“想不到那单日瑶还真是把弟弟耍得团团转了,他过去可没这么叛逆!”“我就知道,他自遇上那个女人之后,性子便变了!”吴艺芝一边哭着,一边说着她与儿子琐碎寒酸的过往诸事,仿佛才七、八岁时的御俊初蹦蹦跳跳的还在她眼前呢!
  “这可恶的狐狸精!”吴艺芝痛骂道。
  “看来,这单日瑶,倒还真是个不平凡的女人呢!”
  忽然,从门外传进一声笑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二女听见这声,纷纷抬起头来。这时候,那大门猛地一下被撞开,只见一个男人欺身进来,后面跟了一个女人。但见这女人身段模样真真闪耀群星,唯惜那脸上却是一股子冷笑。
  此花开后百花杀,这女人便是妖莲帮帮主唐可薇,自唐王一死,又遭秦穹语抛弃之后,她再也未对男人动情,而把一生精力放置于毁掉豹军和匡扶扩大妖莲帮的任务之上。
  她双手背在身后,在马英身后闯进屋里,方才她听到屋内的嚎哭声与痛骂声,不禁捧腹绝倒——原来这单日瑶果然惹人生恨!此时,她昂起头跋扈的道:“不过,她就是再不平凡,我也要让她倒下,从今往后再也站不起来。”
  她永远记得那单日瑶十一岁的时候,站在她的面前,得意洋洋的对她道:“是我杀了唐王,你来找我报仇吧。”时的神情。
  因为有左手的保护,这十年来,她都未寻着机会杀死单日瑶,如今,左手已死,短短几个月内,她便将帮中大批人手调到北京,趁火打劫。
  当然了,单日瑶这颗眼中钉,没有了左手那个保护神,如今也可以被轻松拔除掉了。
  本来,她想还再忍耐一段日子,没有想到,单日瑶却竟然将马神杀死了,那马家四兄弟少了一人,便逼请女帮主一定要杀了单日瑶为他们的弟兄报仇。于是,她便来了。
  吴艺芝和御蒂娇万万没有想到会被人闯了进来,那门本是紧紧锁住的,却被这男人一脚蹬开,好可怕的功力!吴艺芝和御蒂娇当即想走,唐可薇却一摆手道:“你拿住那个老的,我拿住那个小的。”便与马神于一招之中,将二女擒住,唐可薇点了御蒂娇的穴位使其动弹不得,而马神则携一把匕首架在吴艺芝的脖颈前。
  吴艺芝的汗水滴滴垂下,滴到匕首上,她不错眼珠地盯着尽在咫尺的男人,他的呼吸声频频入耳,他的声音也那么的叫她感到恐惧:“别再动,再动我杀了你。”她不敢动弹,却因骨肉相连,鼓起勇气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进来这个地方,又为什么要绑架我和我女儿?如果你们要钱,我可以给你们,只求你们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马神却死死盯着她道:“我们不是来要钱的,我们是来要命的,这房子不是那个叫御俊初的男人住的地方么?他在哪里?”
  “御俊初?”吴艺芝瞪大眼睛道:“你们找我的儿子做什么?他……他做了什么事情,惹上了你们,你告诉我,我来替我儿子赔罪!”
  “你儿子?”唐可薇微微眯眼,瞅着她。吴艺芝眼眶中闪烁着点点泪花,她慌忙道:“我儿子是一个好孩子,他斗不过你们的,你们要杀要剐,找我来,找我来!”她的一滴眼泪流了下来,哭哭啼啼道:“御俊初呀御俊初,你究竟是干了什么烧杀抢夺的歹事,惹上了这些不要命的人上门来寻你麻烦,害的我和你姐姐要在这里受人威胁,我的儿,你真是要气杀你老母呀!”
  “给我住嘴!”唐可薇最讨厌听到女人的哭声了,她蹙眉道:“我告诉你,我们本来与你儿子是无冤无仇,只可惜你儿子眼光不好,与一个叫单日瑶的女人在一起交往,那姓单的不是个好东西,曾经杀了我的父亲,又杀了我身旁这位兄弟的弟弟,我们才要找她寻仇。不过,这单日瑶武功可好,明刀明枪的与她斗十分困难,我们只好来劫持她的情郎,保不得这单日瑶一听到你儿子在我们手里,脚下一软,就被我们给收拾了!哈哈哈哈!”她说到这里,自顾自的笑起来。
  她掐了掐御蒂娇的肩膀,使其疼的哇哇大叫,又在她耳旁说道:“快把御俊初的下落告诉我!”那吴艺芝和御蒂娇却把嘴闭上,谁也不说。马神一扯吴艺芝的衣服道:“现在不说,一会儿人头落地就迟了。”吴艺芝使劲摇头,以致使耳环一瑶一晃的,她道:“不……我不会说的,我……我情愿死……”
  “我也不会说的,任你们再如何威逼利诱,我也不会说的。”那御蒂娇亦是如此倔强,她护弟心切,直想挣脱,忽觉前身血液通行,身子也可以动弹了。原来方才那唐可薇掐她几下,正好破了她的穴位。那唐可薇念她不是会武之人,因此对待她十分不留意,点她的穴位也只用了三分劲,却不想被她冲破穴道。
  那御蒂娇既然已经冲破了穴道,却忽然一头将唐可薇的下巴撞去,将唐可薇撞倒在第,又去冲撞向那马神,马神哪里料到她竟然忽然的冲了过来,摔倒在地,匕首掉在地上。御蒂娇大喊道:“妈妈,快走啊!”
  吴艺芝却不敢逃脱,她摆动双手道:“不,孩子,我不能丢下你!我们一起走!”御蒂娇却喊道:“妈妈,我的双腿却麻,跑不了多远的,你快走吧,去找到爸爸,叫他派人来救我便是!”
  那马神从地上拣起匕首,欲上前挟持住吴艺芝,御蒂娇却拦住他与他搏斗相持起来,只听马神骂道:“好个小痞女子,你不要命了吗?”御蒂娇却于惧怕中依旧提声道:“去你的!你们敢这样对待我,小心我爸爸把你们全都杀光!”
  吴艺芝见女儿这样神勇,也不能辜负她的心意,又念着自己若同落入他们手中,必然连儿子也是保不住的,只得听了女儿的话,三步并作两步的逃离现场,去寻他丈夫的保护去。
  再说那唐可薇与马神,只是想寻御俊初,并无真意要杀这母女,此时见其母逃脱,便只得将那御蒂娇绑走,押往妖莲帮在北京的地下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