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进入秦家Party,倒也有一些相熟的人在场,他自来口若悬河,风趣幽默,很快便成为Party主角,周遭夫人小姐都被他吸引,纷纷围在他周围,听他吹牛打趣。不少人指着他道:“看呀,那位就是白氏集团的少公子白小鸟,听说他与最近新蹿红的明星周亦茜传出绯闻,果然是个人见人爱的孩子呢!”
见这边如此热闹,秦父与秦母也相继走了过来,围在白小鸟身边,道:“哎,原来是白家少爷,不想你与小女竟是朋友,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好像你这样的人物,我女儿是应该早就结识的,只不知道,我的二公主是如何认识白先生的?”
那白小鸟还未答话,单日瑶却因见他来了,不免走了过来,插了话道:“好个白小鸟,你怎的偷溜进来了?”那白小鸟见她这样问了,当然只能笑着答了:“我一个人在这附近溜达,见你们这里这么热闹,我未免形只影单寂寞了,也就状着胆子溜进来了。”单日瑶见他这样回答,也忍俊不禁道:“对对对,你怎么都是有理的。”周遭人哄堂大笑起来。
秦父也呵呵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立现,他摇着手指道:“单小姐心直口快,真是少见,只是白先生也是我们的客人,可不要叫他难堪呀。”这一回子,是单日瑶正欲答话,白小鸟却插了话进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愿意受些奚落,好让大家更开心。”周遭人听了,纷纷鼓起掌来。
“让我们为秦家二小姐的归来而干杯!”他提议道,在他的带动下,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谢谢,谢谢诸位。”那秦父与秦母眼泛幸福的泪花,同样举起酒杯,与众位宾朋们碰杯,而后痛快饮下,微微的醉意,让他们的心更加幸福。
喝完这杯酒,大伙儿也就散了,又各自在自己的小圈子里聊天聚会,那秦父秦母顺着秦果儿的意,并不让她出来见客,只说她被寻了回来,身子却不适,让她在房间里静养,众多客人也就没有多做为难,然而,这Party的主角始终不露面,未免叫客人们多有议论。那御俊初却问单日瑶道:“果儿怎的还不下来?”单日瑶心中略微懂她,不敢直言,只是摇头。
便在此时,御俊初的手机响了,他接通手机,“喂”了一声,不想听到对方的讲话,却感觉大脑“嗡”了一声,反而听不清周遭一切嘈杂的声音了,那手机“碰”的一声掉在地上。
他身子僵直,摇摇欲坠,单日瑶却一把搀扶住他,见他这般不对劲,也不知为何,却将那手机拿在耳边,将耳发撩开,与手机对话:“喂,请问你是谁?找御俊初先生何事?”
只听对方道:“你好,这里是XX医院,我们这里有一位被车撞到的伤者,她叫都媞媞,现在急需手术,需要亲人前来签字,请问你是她的亲人么?如果你是的话,请尽快赶来XX医院,时间紧迫,请速来。”
当单日瑶听到这一番话时,心跳漏跳了数拍,一向伶牙俐齿的她,竟然结巴起来了:“好……好的,我们现在就赶过去,请你们……一定要救她!”
她挂断电话,牵着御俊初的手,也不讲一声“再见”,却将他扯着出了秦家,周围人纷纷张望,不知他们为何事走得这样慌张。
这二人急忙坐了单日瑶的阿尔法罗密欧赶去医院,待到了医院之后,匆匆的与医生对话,那医生向御俊初坦明事实,告诉他都媞媞的左腿被汽车轧过,已然断裂,若不截肢,会危及生命危险。
御俊初的脑袋又再次嗡的一下——截肢?他感到胃气翻涌,忍不住干呕了一声,单日瑶连忙为他拍击背部,等他略微好受了一些的时候,他依旧不知该如何是好。那医生问他与伤者是何身份,御俊初只得答她是他的未婚妻,如此,医生便对他多番劝说,这样一来,御俊初才颤巍巍的拿起了钢笔,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他一贯俊逸的字体,如今却漆草不堪,待他搁下了笔,那医生才沉默的陪同护士们一同进入手术室中,当手术室的大门“碰擦”一声关掉时,御俊初的心也仿佛被关进了一扇四面封闭的房子之中。
“怎么会这样?”他失魂落魄的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空空荡荡的走廊,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见,而他的心跳声,在这样空旷的环境中是那么清晰。
御俊初不停的揉抓着自己的头发,仿佛要把自己的头发扯光。单日瑶也感觉到头疼欲裂,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只感觉脑袋很重,很沉。便在此时,那送都媞媞来医院的一名好心过路人,已然先垫付了医药费,在护士的引领下来到手术室门前,护士将其介绍给御俊初与单日瑶,御俊初不停的向他鞠躬致谢,又问了他当时情形,只听他皱了皱眉头,先劝了几句道:“原来你们是那小姑娘的亲人,你们可一定要节哀顺变。”他这样安慰了一通,才接着道:“就在方才,我路过那北京大学旁的万泉河路时,见一个小巧玲珑的少女正在过马路,她并没有走在人行道上,当时也不是红灯,车水马龙的,她就这么闯过车道。”
“忽然,一辆私家车撞向了她,我看那小姑娘本来想要避过的,但是她的腿脚好像不好使,却自己绊了一筋斗,摔在了马路上,那私家车便将她的腿给压折了。她当即晕了过去,四周围了好多行人,我也围了上去,见她流了很多血,就将她送来了。”
“她身上没有证件,只有一个手机,手机里面只有几个号码,护士小姐统统打过一遍了,除了你之外,其余的电话则要么没人接,要么说事不关己,并不过来的。”
听到他这一番解释,御俊初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单日瑶只感觉头晕目眩,脚下一软,险些晕了过去,那好心人却扶了她的腰,让她不至于摔下去。单日瑶颤抖着声音道:“是……是我害的都媞媞进医院做手术的,她被我点中了穴道,虽然可以一个时辰后解开,但是在一个礼拜之内,身体会衰弱虚损,双腿会发麻发软,在这样的情况下,是无法平衡行走的……”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御俊初道:“俊初,你……你知道吗?我现在好害怕,我怕都媞媞醒过来,会找我报仇!但是……我又怕她再也醒不过来了!我……我绝对不要做杀人凶手,我……我绝对不要……”
她的眼泪簌簌而下,那御俊初举手为他拭泪,却不想自己的眼泪也是漫天遮地的流淌开来,他是个男人,不敢当着外人的面前哭泣,只得掩面啜泣。
单日瑶被自责与愧疚掩埋了心,她抑制不住哭泣,哀嚎道:“我……我让都媞媞少了一条腿,她那样性情的人,如何会放过我?她会用尽手段来对付我的,我……我不想与她结这样大的血海深仇,倘若我真拥有了这样的敌人,那么我的人生,将在仇恨……与毁灭中度过,我将会彻底完蛋的!”
她忽然拉扯住御俊初的手道:“还有你!俊初!我真傻,我真该拦住你,不让你签同意书的,你为什么签同意书?她若果醒过来,少了一条腿,她会恨你的!”
“我情愿她恨我,我也不要她死去!我情愿她不完美,我也不要她死去!”御俊初蹉叹不已:“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我的犹豫不决之中,我害怕,我比你还害怕,我要媞媞活着,我要她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