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护主?直到上岸后,原刀斋依旧在考虑这件事情。那场景实在是太过诡异,燕云锋就像是从虚空中冒出来的一样。是快到了极致,以至于自己无法看见,还是突破了空间和时间的限制。
“不可能会有人比我还要快,更何况是无人执握的一柄古剑!”
“这不真好说明了,是玄妙之术的作用!”
茶楼,铁力山在原刀斋对面坐着,说完话后喝光了杯子里的茶水,便起身道:“原先生,铁力山先行一步了。我还有俗事缠身,就此别过。”
原刀斋发觉自己有点小看了这个渤海来的黑铁塔,只点了点头,二人间短暂相遇,便迅速地分散开。
原刀斋要了一间房,沐浴更衣过后,退掉房间,直奔淮南王府而去。
他不愿意在此地多做逗留,已经答应妻子顾嗣音要用最快的时间回家。
然而刚走出客栈,原刀斋便被一群披甲的战士给围了起来。
带头的兵,上前行了一礼,道:“原先生,我家王爷有请。”
侯爷,在淮阴只有一个侯爷,就是淮阴侯。他知道自己要来,而且知道自己的行程以及落脚点。
是谁把自己的行踪暴露出去的?
“请随我来。”那兵说完,先行在前领路。
原刀斋不自觉地提高警惕,事情的发展有点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从没有想过淮南王会乖乖地低着头让他来砍,这样的人也只有太尉钱青一个而已。
南郊校场,原刀斋被直接倒带了淮南王练兵的地方。从吊楼穿过,点将台上,淮南王李隆生一身戎装,英武不凡。
原刀斋刚看到淮南王,发觉淮南王也正看往自己这边,不仅如此还同自己招手示意。
带路的兵加快了脚步,原刀斋被带到点将台。
李隆生指了指左手下座,道:“原先生请入座。”
校场上正演练着奇门阵法,是先贤所创之八门金锁阵。
“先生乃当世高手,不知对战场阵法有无研究?”李隆生大马金刀地跨坐在主席上,虎目寒光直射原刀斋。
“沙场征战非我所长,原某此行肩负皇命。”
原刀斋忽然起身,离开坐席,站到点将台中央,面对着李隆生。
“上谕:淮南王李隆生于秋猎之时为驯鹿所伤,死于非命。”
那白衣人手持竹筒,一脸凝重地向李隆生宣读着皇帝的密令。
李隆生呆了一会儿,然后昂天大笑。
校场上正演练阵法的士兵听到笑声都停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注视着点将台。
“先生可知道,此地归属于谁?”
“自然是天子!”
“不,这里是淮南,是我的地盘。在京城我尚且不用给小皇帝面子,到了我自己的地盘,你觉得皇命对我而言和笑话谁的分量更重一些?”
原刀斋解下背囊,取出刀囊里的寸光,道:“对王爷而言,皇命和笑话恐怕是一个份量。但是对我而言,皇命如刀,刀出不见血便没有收回的道理。”
寸光磨擦着刀鞘发出森冷而悠长的音调。
“我会用我的刀,让你明白,皇命的份量。”
白皙的手掌紧握着刀柄,二人之间只三步距离,原刀斋已经有充分的自信,在这个距离里面,只要出手万没有落空的道理。
李隆生太大意了!
刀出,如电,风驰电掣。
直斩李隆生项上人头,刹那即至。
“轰!”
一股巨力直击原刀斋面门,寸光一横。巨力于刀刃撞击发出巨响!
点将台上,一道白影彷如飘零之落叶,直往后飘。巨大的力道将原刀斋震得倒飞了出去,他在半空中翻了个身,而后稳稳地落地。环顾四周,已然身处校场。
点将台上,一座黑铁塔一般的人物缓缓地从李隆生背后走了出来。
不是铁力山,还会是谁。
“原先生,别来无恙啊。”
校场中,原本操练八门金锁阵的士兵和将领俱都看着原刀斋,森严以待,只等淮南王一声令下便一拥而上将他剁成肉酱。
这群人不同,这群人是兵,是心中早就抱着必死目的的兵。
而且装备齐整,原刀斋双手握刀,将刀身摆到身后。
点将台上,李隆生见他似乎已经准备好迎接自己军团的碾压,内心中不免好笑,一个人对一只装备齐整的军队?这是找死!
“既然,你要死。老夫,送你一程。”李隆生站到点将台边缘,大声暴喝道:“杀!”
声音充斥校场的每个角落,原刀斋此时才知道自己大意了,只这一声暴喝李隆生丹田内内息十足,竟是一个不曾显露过的高手。
阵中冲出一骑白马银枪的将军。
“贼人看枪,淮南李如风取你性命!”
马匹越奔越快,一息之间,李如风和原刀斋之间的距离只剩一丈。
原刀斋右脚缓缓往后退了一步,摆在身后的寸光,忽然往上一撩,一道无形的气刃顺着地面直朝白马将军射去。
“呲!”
将军耳边传进一声细小的声音,马依旧奔行,却忽然间失去了重心,一个跟头从马上栽了下来。落地后才发现,马已经从前胸被斜着切成了两半。
一只脚踩在了李如风胸口,跟着一刀灌喉。
这片刻功夫,阵法已经摆成,正一步一步朝原刀斋这边移动过来。
点将台上,李隆生眉开眼笑,道:“好。不愧是押刀司出来的人物,若能得此人为将,替我冲锋陷阵,便是要我用十座城池交换我也愿意。”
“刚才那一招乃是剑阁明峰的不传之密,名为:断水。是天演三式中的第一式,想不到原刀斋年纪轻轻便得了真传,古藏锋真神人也。”铁力山适时地在旁解释。
“我早就听闻过,只是一直不曾见过。”
二人正说着,校场中原刀斋同样的招式已经用了三遍。
断水式破开阵法缝隙后,随即又有人填补空缺,这八门金锁阵被他们演练的无比熟稔了,整个阵群彷如一只庞大的甲壳虫一半缓缓地逼近。
待到距离只一丈,原刀斋握着寸光,蓄势准备天演三式中的第二式:回光。
两脚一错,瞬间整个人像是一道离弦之箭,化作一道白光飙射进阵中。
防御的护盾‘砰’地一声炸裂开来,护盾背后的士兵整个身躯被白光撞穿,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胸口已然被开了一个大洞。
从点将台上看阵中,只看得到白光激射,旋转,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这是回光式,天演第二式。”
铁力山神色凝重,似乎在担忧淮南王的八门金锁阵是不是真的能困得住原刀斋。
淮南王却是非常之兴奋。
“此人,真堪当万人敌。”
“王爷,此人不可留。不为己用,留之后患无穷。”
淮南王摇头叹息,连连道:“可惜啊,真是可惜了。”
阵中,原刀斋左冲右突身上白衣已经被鲜血浸透,可恶的粘稠感让他心里阵恶心。
八门金锁阵已经阵脚大乱,主持阵法的将军晃动着令旗试图重新整顿阵法,但是那原刀斋彷如地狱恶鬼,人见其面即被斩杀。到最后,竟是无人敢近其身。人群中空出好大一个圈子,所有人都远远地看着圈中之人,恐惧让他们不敢上前一步。
“断水,回光。只两式,便把我训练三年之久的士兵杀的胆寒!好一个原刀斋!”
淮南王有点惆怅,自己苦心经营的军队,在原刀斋面前竟像是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
“王爷,用弩兵吧。”
铁力山好心进言,此时唯有弩兵可破原刀斋剑式。千万箭矢临体,他原刀斋不是神,不可能全部都挡下来。
点将台,李隆生抽出鹰隼彩旗,大力地翻飞摇晃,随即有弩兵从校场周围逼近,粗略一看,有几千人之多。
场中,原刀斋把寸光一横,架在身前。
李隆生令旗一倒,所有箭矢同时离弦,嗡地一声像是一群黄蜂飞近。
原刀斋屏息蓄势,再一次发动回光剑招,化作一道白光往东南方直射而去,却在冲出三丈距离时,点将台上一支箭矢苍劲有力地破空而来。原刀斋脚下一歪,动作慢了一步,眼光瞥见自己大腿上已然中了一箭。回头看箭矢射来的方向,正好对上射箭者铁力山的目光。
校场中人不足为惧,唯铁力山不除,自己绝对无法取下淮南王的首级。
一念间,铁力山第二支箭又射到。
原刀斋有充分的信心能够避开,但是背后忽然一热,大腿上往外流出的鲜血,竟然以违反自然规律的轨迹,顺着自己的身体往上流去。原刀斋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流失的速度越来越快,伴随着这种情况的发生,自己的体力也以惊人的速度流失……
“噗!”
他看着箭矢临近,握刀的手却无力气快速挥动寸光去格挡。
箭射进了他左臂,紧随其后万箭齐临!
“噗,噗,噗……”
一箭,两箭,三箭……乃至于不知是第几箭……
原刀斋倒在地上,或者说是被箭矢钉在了地上。
天空,渐渐地变的昏暗……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地走了过来,人影盖住了所有视线。
“原刀斋,你不该来淮南的。你放心,我会帮你找个好地方葬你。”
铁力山说着,伸手拔出插在原刀斋身上的箭矢。
刚一拔出箭矢,铁力山脸上便露出诧异的申请,淮南王府的箭矢是用于实战而打造,全都带有倒钩,可是从原刀斋身上拔出来的时候竟没有丝毫的阻力。
拔出来一看,铁力山愣了。
箭,铁铸箭头,竟然已经溶成一团铁柱。
“疯狂之血!是疯狂之血!”
铁力山内心震惊无法言语,当下‘噌’地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对准原刀斋脖子。
长剑破空,直斩而下。
原刀斋累了,累的眼皮都睁不开了。
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