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七当即瘫倒在地,他难以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嘴里不停地喃喃着:“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言语之间,竟带着哽咽。可是当他的双手轻抚过宁馨的脸庞时,一切又是那样真实。此时此刻,夜七的心里似有几百个自己在那大声呼吼着!
他的眼睛就这么死死盯着宁馨苍白的面容,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还在呼吸,他只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就这么跟着宁馨去了。然而痛苦的是自己却仍然活着,亲眼看着自己杀死自己最爱的人。
夜七的世界空了,在这一刻,他的思想、脑海已经一片空白,空白到容纳不进任何一丝别的想法,唯有满腹的哀伤、愤恨……
厉无双依旧冷冷地目视远方,一贯沉默不语。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了这一切!
时间久这么静静地流淌,整整一天时间,两个活人和一个死人犹如雕塑一般杵在那一动也不动。直到黄昏降临!
“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夜七沙哑着低沉的声音,终于开了口。这声音的凄冷程度竟丝毫不亚于厉无双。
厉无双回过头,望了夜七一眼。这一眼,竟使得一向淡定的厉无双也吃了一惊。此刻的夜七出乎意料地大变了模样。原本一头乌黑的头发,现在却无端端变得血红,整个人憔悴不堪,就像老了十岁不止。就连他的嘴唇也龟裂无一丝血色!
两人四目相接,厉无双看到夜七原本深邃乌黑的双瞳也变得腥红,眼神之中布满了杀意。简直跟之前的那个他,判若两人。
厉无双居然淡然一笑,“哼哼……好一个血气绽露。这一天终于来了。”
“为什么……”夜七突然歇斯底里般嘶吼了起来,双拳捶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怒火。
“因为你!”厉无双说的绝对。
“我!”
“你不必疑惑,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我受人之托,才在你身上花费了这十几年时间。那人告诉我,必须以人血养你,诱导出你体内血气,那我便完成任务。只是你太不长进,所以我只好这么做了,别无它意,只是想看看是否能行得通。现如今看来,果然有效,只有让你最伤心的事情,才能诱发你的血气。”厉无双道出了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缘由来。
夜七丝毫听不进去,咬牙切齿道:“是你害了馨儿!”
“随你怎么说,这丫头不过是我的一个工具罢了。你喝的血,都是她去杀人取来的。还有,早上你喝的那壶也是我从她身上取的,说来她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你……”夜七愤怒而起,目光直直瞪着厉无双。原本一对师徒,在这一刻,竟然要仇眼以对。这一切是夜七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但是这一刻,他脑中的理智早已被冲淡,血气冲天的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发泄。确切的说,应该是杀人!
“怎么?想杀我么?”厉无双鄙夷道。他不仅丝毫不担心,还随手将自己的佩剑丢了过去,“我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能下得了手!”
夜七没有一丝犹豫,一咬牙,伸手拔出插在地上的长剑。“锵”的一声,长剑已然挥出。这一剑包含了太多,也承载了太多。夜七想起厉无双说过:出剑时,必须心如止水。可是这一剑,注定是漏洞百出了。
当剑锋划过厉无双的喉咙时候,往日师徒情缘一股脑浮现眼前。厉无双虽然一直对夜七是冷冷的,但是夜七感觉得到师父是万般爱护自己的。所以这一剑,终究是失败了。尽管厉无双连动都没动一下。
一剑挥过,夜七闪至厉无双背后。他整个人跪倒在地,毫无预兆地放声大哭了起来。而身后的厉无双却忍不住摇了摇头。
厉无双开口道:“这一剑过后,你我师徒情分已不在。日后若有缘相见,你我有如路人。现今我任务已经完成,就此离去。你所遭遇的,皆是你自己的命,今后自求多福吧!”
“我的命?我的命到底是什么?”这是夜七最后问厉无双的一句话。
“将来有一天,如果你足够强大,就去云河山的云雾天宫问那个人寻找答案吧!”这是厉无双对夜七说的最后一句话。
厉无双走后,悲痛欲绝的夜七,含泪火化了宁馨,连同整个无双剑阁,也在一怒之下一把火付之一炬。此后世上再无无双剑阁,江湖再无厉无双。
做完了这一切,已是午夜时分。对着皓月当空,夜七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空洞。如今他活的意义是什么?他不知道!他未来的路又在哪里?他更不清楚。就这样,夜七一个人循着后山一步步向上攀爬,似要花光身上所有的力气。终于来到了后山的一个悬崖边上!
深夜里,夜七凝视着悬崖下边黑乎乎的一片,那里仿佛躺着一只看不见的巨大妖怪,正对着他张着血盆大口,这一次再也没有人会理会他做什么事情。夜七心想,或许这才是他最好的归宿吧!终于他脚底一软,整个人跳了下去。
三天之后,在一个普普通通的砖瓦房内,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夜七被剧烈的头痛惊醒了过来。他微微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青砖、木梁、陈旧的桌子、以及几张破的不能再破的凳子,还有自己正躺着的木板床。眼前仿佛有一个纤细的身影在不远处忙碌着,还有鼻尖传来的淡淡炊烟的味道。
这里是哪里?夜七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不揉还好,待一揉,却看清了周围的一切,眼前这个忙碌于灶台边上的女子,竟然是……宁馨!
夜七大惊,难道一切都没有发生?难道这一切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夜七忙起身欲下床,只可惜,三天没进食的他,哪里还有力气站住脚。双脚还没点地,整个人已然从床上翻滚了下来,发出巨大的声响!
那女子闻声,急忙赶至上前。一把扶起了翻倒在地的夜七,焦急道:“公子,你没事吧?”
夜七牢牢地抓住女子的手腕,正欲一述心中苦闷,抬头才发现,眼前之人并不是宁馨。只是眉目之间跟宁馨有些神似而已。
夜七心情一落千丈,看来一切终究还是真的,自己只不过是跳崖被人救起而已。当即心灰意冷。为什么连死都那么难?绝望的夜七,当下只觉自己的世界已然一切灰暗,绝无半点生气。
女子将夜七扶至床上后,亲切问道:“公子,你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今儿个我已让我家相公上街,带些伤药回来。”
夜七摇了摇头,微微闭上眼睛:“这里是哪里?”
“这是月牙村,距离月牙城不远。三天前我相公上山打猎,看见公子跌落在山脚,便将你救了回来,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山野农村,没什么吃的,要不你先喝碗粥吧!”
“粥?”夜七冷笑,自己除了喝人血,还能喝什么?当即摇了摇头,闭目不语。既然跳崖死不了,那就索性饿死好了。反正再也没人会送那鲜红的东西给自己喝!一想到宁馨,夜七再一次沉寂在悲伤之中。一心求死的念头,涌上心来。
女子见夜七言行奇特,还道他摔坏了脑子,也不敢与他多言,只顾自己忙碌于灶台之间。
过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叫喊:“芸娘!我回来了。”
随即一个身材胖矮,长相平庸的男人从门外窜了进来。这人便是女子的丈夫李汉!女子正欲上前迎接,却看到这男人身后跟着一个英俊高大、年轻帅气的青年人。此人衣着光鲜,手持长剑,倒是一身江湖人士打扮。
“相公,这位是?”女子问道。
男人只管自己端起桌子上的一碗水,咕咚咕咚喝完,还来不及休憩,便道:“芸娘你有所不知,这位是湛公子。可是位武林高手哩!”
“武林高手?”女子不解地望着那人。当四目对视,那人不禁顿了顿。显然没料到这么一个挫矮三寸丁,竟娶得如此一个美娇娘。
“在下湛玉,见过嫂子。”那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倒把那女子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李汉推让:“哎!湛公子,你不必多礼,我们都是山野村夫,没那么多礼节,倒是让你见笑了。”言毕,他转身对女子道:“芸娘,你不知道。今儿个我在路上不小心捡得一个玉佩,我寻思,失主可能会着急,于是就在原地等候着,没想到湛公子过不多久,果然寻来。因此物归原主!这不,湛公子还说愿意教我两招作为感谢呐!”
“公子你太客气了,这是他应该做的。”女子寒暄。
“嫂子你谦虚了,李大哥拾金不昧,实在难能可贵。奈何又不要我酬谢,还好他对习武有兴趣,因而受邀特来打扰你们。”湛玉边说,眼神还不忘在芸娘身上溜达。看得芸娘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此时恰好芸娘准备好了午饭,三人便坐下用餐。期间芸娘跟他丈夫说起夜七,夫妇再次上前邀请他一起吃饭,可是夜七却充耳不闻。弄得小两口自讨没趣,又因湛玉在场,便也没多言语。三个自顾自吃了起来。
饭后,李汉又催着湛玉教他几招,两人便去前门院子里比划去了。芸娘忙家务,剩下夜七一人又沉沉睡去。直到黄昏时候,湛玉又一次受邀留下来吃晚饭。这一次,李汉拿出了自家酿的家烧,跟湛玉对饮了起来。
两人越喝越起劲,直到暮色降临。李汉喝得酩酊大醉,雷打不醒。湛玉也是酒后微醺,趴在桌前。芸娘安置完丈夫,便摇醒湛玉道:“天色已晚,公子不如就在寒舍休憩,山野村屋,没得锦床玉被,我去为公子铺一个床铺,还望公子莫嫌弃。”
湛玉睁开迷蒙的双眼,脸色轻佻:“如此有劳嫂子了!”
芸娘正欲转身离开,却被身后一只大手将其往后一拉,芸娘冷不丁一个踉跄,向后倒去,不偏不倚,恰恰好倒在了湛玉的怀中。湛玉似早有预谋,立马一个环抱,一只魔抓游走于芸娘胸口。
芸娘大惊,挣扎道:“公子你……”
“我的好嫂子,你生得如此花容月貌,却偏偏嫁给了这么一个三寸丁,岂不被糟蹋了?何不从了我,今后我叫你享尽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吃穿不愁。”湛玉终于露出了自己的丑陋嘴脸,一身的酒气,更纵然了他的色胆。
“你这个衣冠禽兽,再不放开我,待我叫醒我家相公,可有你好看!”尽管芸娘奋力反抗,可是她的那点力气,哪里能扛得过湛玉那孔武有力的手臂?
湛玉“嘿嘿……”一笑,伸手一抽,芸娘的腰带立马被扯下。芸娘抱胸欲后退,岂料衣角早被湛玉拽在手中,顺势一拉,芸娘上衣当即被剥得个精光。仅剩里头的亵衣亵裤,一时间,屋内春光乍泄。
芸娘羞愤不堪,欲逃往里屋寻丈夫。欲火焚身的湛玉焉能让其如愿?一只手从背后搂过芸娘的腰肢,一只手将她的脖子牢牢向下压去。芸娘的玉臀便生生翘了起来!湛玉再无多虑,单手迅速解下自己的腰带,拨弄了几下,挺枪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