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子风波过后,吕雉甚是喜爱并且为孩子取了名字叫刘恭。刘盈前去椒房殿,看见张嫣手里抱着的孩子,接到怀中爱不释手。
  “朕想立刻立他为太子。”
  张嫣一怔,忙道:“皇上不可,孩子太小,若此时立为太子恐怕会对他不利。”
  “嫣儿,只有这样母后才能相信这个孩子就是你我所出。”
  张嫣沉默,刘盈又接着说道:“我们现在就是要打消母后的顾虑,做好一切承担后果的准备,朕身子越发不好,恐怕在想有孩子已经困难,如今恭儿平安最好,这样就能够让他当太子日后顺理成章为皇上。”
  “皇上不可!”窦子衿端着膳食进入大殿,连忙走到他们面前说道:“皇上万万不可立太子,太后生性多疑皇上这么做反而会此地无银三百两,若想让太后相信此事属实倒不如让太后娘娘亲自掌管太子之事,一来可以打消太后的疑惑二来也可保住皇子的性命!”
  张嫣接道:“子衿说得对,若皇上一意孤行反而会让太后生疑,此事就先搁置太后娘娘从小疼嫣儿,嫣儿不信到时候恭儿会有何闪失。”
  三人行必有我师,窦子衿和刘盈、张嫣三人在椒房殿一同出谋划策该怎么演下这出戏,而未央宫的吕雉却早已经做好了十全的准备。
  亦玉捧着刘恭换下的襁褓给吕雉奉上,接过之后吕雉放在鼻尖轻嗅,襁褓上还残存着淡淡的奶香,让已经年过五十的吕雉喜不自胜。
  “真是恭喜娘娘贺喜娘。”
  吕雉道;“哀家有什么好喜的,不就是皇后和皇上还有个窦子衿一起为哀家撒了个弥天大谎吗。”
  “可他们这个谎让太后娘娘多了个孙子不是吗。”
  吕雉道:“不要以为他们做的事情哀家都不知道,哀家只是心里知道嘴上不说罢了,哼,那个窦子衿,并非善类。亦玉。”
  “诺。”
  “寻个机会赏她三尺白绫。”
  亦玉大惊:“娘……娘娘,这么做若是被皇上皇后知道了会不会再次记恨娘娘呢?”
  “哀家才不管他们记恨不记恨,对我吕家有恩之人必定有仇,照哀家的话去做吧。”
  张嫣产下刘恭之后吕雉就开始对各刘氏诸侯赶尽杀绝,刘盈也阻止过甚至咆哮过,但对信誓旦旦承诺过刘邦要帮他扛起半壁江山的吕雉来说丝毫没有任何用处。她是吕雉,如果能听得进去旁人的一言半语那她就再也不是吕雉了,起初刘盈还找亦玉恳求她劝说母后,亦玉却问非所答的推脱道:“奴婢只是太后娘娘面前的粗使下人,太后娘娘要做的一切奴婢根本无权干涉。”让刘盈彻底心灰意冷。
  中秋夜,他独自坐在树下看着远处飘零的花瓣,它们就像刘盈的心,被风吹落,在地上团了个圈就散了。侍奉过张嫣睡下,窦子衿拿了件披风出来,搭在他的肩上说道:“外头天凉皇上还是回大殿里歇息吧。”
  刘盈摇头:“退下吧,让朕一个人静一静。”
  “太后做这样的事情也是情理之中,自古以来新皇登基谁不想粉饰太平,可……一国天子太难当顾得了左右顾不得其它,如果皇上能多多体恤娘娘的苦心也许结果就不是这个样子的。”
  起身,刘盈走到树下围着它转,“你根本不懂,楚营两年的荣辱与共让朕彻彻底底的看透了她那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顺她者昌逆她者亡,堂堂大汉开国皇后,怎么会是个能听得进他人话的。”
  “皇上……也许皇上根本就不知道一颗为娘的心呢?天下无不是之父母,谁不想自己的后人过得比自己还好。”
  “你根本就不懂!”刘盈哀道:“父皇在世的时候她就想要干涉朝政,她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她一直打压刘家高捧吕家是有目的的!她想让吕家的人当皇帝,想让父皇历尽千辛万苦打下来的江山占为己有,她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恶毒的女人!”
  刘盈已经泣不成声,窦子衿急忙跑过去掩住他的口鼻失张失智道:“皇上千万不可胡言乱语啊!”
  忽然,刘盈将她揽入怀中拼命吻着,手里的酒坛落到地上‘嘭’的一声碎开,夜色下,仅靠着椒房殿里映出的灯光让刘盈沉醉其中,一边吻着他一边撕扯着窦子衿的衣服,尽管窦子衿拼命反抗终究是缚鸡之力,很快,她的衣襟在刘盈的手上逐渐散开。
  “皇上!”窦子衿惊呼:“请皇上自重!”
  刘盈停住手上的动作开始脱开她的身体,看着她的眼睛,嘴角勾出一条弧线:“自重?你与朕这么多年的感情到最后就换来一声自重?哈……哈哈哈哈……滑稽!”
  窦子衿连忙修整衣服跑回椒房殿,一回身,黑暗的角落里撇到了一丝亮光。窦子衿急忙奔过去跪倒在地,大声喊着:“太后娘娘长乐无极!”
  吕雉一把拽起窦子衿的衣领啪啪两个耳光,怒道:“给哀家滚出椒房殿!”
  吕雉恐怕这一辈子也不会想到,这个伺候张嫣的窦子衿会和刘盈发展到如此地步,大庭广众之下居然让刘盈欲罢不能的做出这样的事情……吕雉拧着眉头怒视着跪在自己脚下的窦子衿,窦子衿?她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窦漪房呢?吕雉犯了嘀咕,历史上的窦漪房生卒年不详姓名不详却实实在在的存在,汉代历史她虽然懂却没有熟悉到连这些细节都要把握得一清二楚,一起发生的太突然,突然到根本容不得自己思考这一切就像一场灾难呼啸而来,刘盈,这个不知道被窦子衿笼络了多久心思的男人,究竟要和哀家作对到什么时候。
  “你和皇上什么时候开始在一起的。”吕雉厉声问道。
  窦子衿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吕雉话音一落就即刻回答道:“三……三年前。”
  三年前?吕雉回想着当时的模样。三年前正是她奋起对抗戚夫人的时候,那时的刘邦想要废立新储自己则忙着笼络商山四皓同张良等人,那时候的她除了椒房殿就是永巷各地,太子殿内的一切她都视为过眼云烟却不知道这段时日却让一个从掖庭释放出来的宫人成功的走进了刘盈的心。
  “如果哀家要杀你,命你死之前给自己的墓碑上提上新的名字,你会写什么?”这是一个圈套,吕雉只想知道窦子衿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历史上的窦漪房心思缜密非常聪慧,这道题无非就是小菜一碟,说得好就将她送往封地,若说得不好……吕雉侧头看了看幔帐后面双手托着三尺白绫和毒酒的亦玉。
  窦子衿低着头,说:“奴婢想知道如果回答了太后娘娘的问题之后下场是什么?”
  吕雉一怔,笑着:“若哀家要你死呢?”
  窦子衿笑:“那奴婢就为自己取名‘桑榆’。”
  “若哀家不要你死呢?”
  “那就叫‘漪房’。”
  “哀家想知道‘桑榆’、‘漪房’的意义何在。”
  窦子衿道:“桑榆乃是太阳落下之处的意思,刻在墓碑之上就是鲜花陨落之意,漪房…”她沉了一会儿:“心中泛起的涟漪最后被奴婢收入新房再也不肯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