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国的皇帝和天元帝国有一些关系,听说是当年帝国的某位皇子建立起来的,那位皇子作为帝位争夺中失败的一方,被贬到了漠北的苦寒之地,没想到却是在那里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的帝国,居然统一了北方的诸多小国,逐渐成为帝国北边最大的威胁。”
孙胜缓缓说着这个小国的历史,似乎对这一段往事颇为熟悉,这也难怪,他毕竟是大家族的后裔,多少也见过一些市面,知道一些帝国的隐秘。
“虽说皇帝陛下励精图治,但那个小国一直都很仇视帝国的皇帝,认为帝国的现任皇帝是从他们先祖的手中阴谋篡夺了本该属于他们的帝位,所以多年来,谈判桌上只有争吵,没有讲和的时候,这次长公主被许配给这个小国的王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为了遏制它们孜孜不倦的发展壮大之路,期望能通过和亲的目的,达到两国和平共处的愿望。”
说到这里的时候,孙司锦插嘴道:“照父亲这么说,这个小国和本国的皇室应该是属于同宗一脉,那这个小国的国王赢取长公主不就是乱伦吗?天元帝国威名赫赫,好歹也是当世的大国,怎么会做出这种让人诟病的事情?难道本国的官吏就不注意一下本国的国体吗?”
“怎么没有?但皇帝一意孤行,谁有左右得了他的意志?听说撞死在金銮殿上的大臣就不止三位,但圣上依旧颁告了这份圣旨,根本就不拿国体当回事,大概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理亏,这次和亲队伍之中派出了几乎皇室所有的高手护送,就是担心有人破坏这一次的和亲计划。嘿嘿,想我天元帝国历经六百年而不倒,到了今时今日居然会做出如此丧权辱国的事情来。”
孙司锦并不认同孙胜的说法,是否丧权辱国就今天的眼光来看还看不出来,这种事必须要等到很久以后才会看出本质,但他依旧觉得帝国的和亲之策颇为的可笑,堂堂一国公主下嫁到野蛮外邦之中,在他上辈子的史册里倒是时常看到,但从来没有一国会与一个同自己是同宗的后裔结成秦晋之好的例子在,天元帝国的皇帝倒是开了先河,给这个时代和这个世界竖立了榜样。
“其实说到底也他们也不算是什么有血亲关系的同室了,经历千儿八百年的历史沉淀,两国的血缘关系已经很生疏,虽然两国的皇室都保持着一样的传统,初一十五到各国自己的皇陵祭拜,但两国的皇室却是已经换了几波了,就拿天元帝国的皇室来说,现任的皇帝是一个王爷的儿子,先皇无子,便选了这么一个王爷的儿子做了皇帝,王爷女儿的身份自然也是水涨船高,成了今天的长公主,但说到底,和第一任皇帝真是没有太多的血缘联系了。”孙胜接着说道。
缓缓说出了这一段隐秘,孙司锦也曾听说过皇帝的由来之谜,这件事情虽然在帝国中被严令不准提及,但架不住人多眼杂,虽然没有提,但不代表没有人知道,恰恰相反,人都有好奇心,尤其是这种皇家的八卦,在帝国之中,那更是传遍了整个民间。
但这些事里孙司锦都十分的遥远,他不过是一个落魄员外的公子,虽然祖上也曾有些功勋,但年代久远,能不能被帝国记住很难说,至于要不要记住就实在是一个很次要的问题,所以他淡淡地说道:“管他呢,这是皇家的事情,和我们这种普通百姓没有太多的联系,虽然猜不透皇帝的用意,但我想这件事情一定不会像它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否则,皇帝陛下也不会在登基一年之内便收回了辅政大权,一年时间就开始亲政,治理起了天元帝国。”
“你说的也对,似乎圣上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我当年在王都中的时候,就曾听到过很多街头巷尾的传说,说这个皇帝出生之时,那是天降异象,家里红光满室,三日不绝,从娘胎里蹦出来身上就香气扑鼻,一看就不是什么凡人,多半是天上的真仙转世。”孙胜附和道。
孙司锦想笑又觉得这对父亲不尊重,但心中实在是觉得父亲的天真,这种鬼话也相信,哪个皇帝出生的时候不显示点异象,这是皇家的统治手段,否则怎么能体现皇帝和凡夫的不同,又怎么可以顺理成章地统治天下,将君权神授变得合理化?
当然孙司锦不敢将这些想法说出来,不然他不被误解成疯子,也会被认为是妖魔鬼怪,大有可能的下场就是斩头或者浸猪笼。说到底还是这个时代太落后,民主平等的思想还不被大众接受。
“好了父亲,我不想听你去赞美这个皇帝还是那个皇帝,你告诉我,天枢学院的人什么时候来?我可不想一点准备都没有就去参加那个什么考核,否则到时候丢的不仅是你的脸,更是整个孙家的脸,青阳镇可不是我孙家一家独大啊。”
孙司锦忽然觉得有些无聊,这是帝国上层之间的事情,和他真没有什么必然的关系,作为帝国的子民,他可以选择区做一个修士或者是入朝为官,甚至是学着父亲一样做生意,虽然那样会被人看不起,但至少自己过得很惬意。
穿越之后,孙司锦发现自己的上辈子活的实在是单调的很,很多事情都没有尝试,这并非是他没有机会,而是他根本不屑去尝试,总觉得还有时间,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要努力,努力做人上人,这种游山玩水的事情是属于以后不是属于现在,所以他错过了很多次精彩,人生的目的就是赚钱赚钱和赚钱,其次就是女人女人还是是女人,这两样东西占用了他全部的人生,直到死后穿越,他方知自己的过去就是一只白纸,自己以为在白纸上留下了多少浓墨重彩的一笔,而到头来一看,白纸上居然只有长短不一,粗细均衡的两条线。
一个是钱财,一个是女人。
这样的人生真是乏善可陈。
孙胜眉头一皱,颇为不屑地出声:“曾家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孙家争这个青阳镇的名额?不过就是一个放牛娃出身,仗着自己家的田地比我们家的丘陵地要好,在我面前一直都趾高气昂,大有我他曾家第一的样子,哼哼,真是夜郎自大,有眼无珠,不要说他们家有多少亩良田,要换在我没成亲那会儿,光是我孙家的宅基地就能让曾茂林当场羞愤自杀,还不要说我们家那上万亩的良田。”
这句话孙司锦也听过不下十次了,每次说倒和自己家作对的人,孙胜必然会提这个曾茂林,他也的确是放牛娃出身,当年他伺候的地主因为膝下无子,便收取了当时是孤儿的曾茂林做了养子,老地主死后,名下的所有积蓄和财产都留给了曾茂林,甚至还给他留下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妾,这小妾本是曾茂林买来送给老地主的,表面上是为了让人看出自己的孝顺,实际上他是想借用这个女人监视老地主,必要时候还可以手起刀落,干掉老地主,早一日拿到老地主的全部家财。
当然,这一切都是秘密的,若不是当年那个小妾被灭口,走投无路之时遇上了孙司锦和他说了这么一段隐秘,他也不会知道曾茂林的为人是如此的阴毒,居然亲手杀害了自己的义父,简直就已经是一头灭绝人性的畜生。
“父亲何必生气,和这种人生气没有价值,我虽然不曾修炼过,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天枢学院会带走我的,曾家也不会有机会在有我的情况下夺到这个名额的,所以父亲,你就放心吧。待会儿我让淑香准备一笼点心,父亲也累了,吃点儿点心打个尖儿吧。”孙司锦微微抱拳作礼,礼貌平和地说道。
他的话说的自信满满,好像自己已经是被天枢学院内定的人之一,这倒是让孙胜跌破了眼镜,怀疑这小子是吹牛。但他不知道的是,不仅孙司锦没有修炼过,那个曾家的人也没有修炼过,两人都是对修炼一窍不通,甚至是孙司锦都已经长到十岁了,才知道这个世界有修炼者这么一回事。
这次天枢学院的考核他虽然没有胜出的把握,但挤掉曾家小儿的资格他还是有一定信心的,只要天枢学院的老师不考中和位育上善若水的那一套东西,他的胜出从理论上来说是没有悬念的。
说完这句话,孙司锦便走出了书房。门外的淑香依旧在等在那里,没有老爷或者少爷的通传命令,她可不敢随便离开,否则被扣月钱事小,落下个没大没小不尊主人的口实就很严重了。
“淑香,听说你得了你爹的真传,做的糕点能把天上神仙都馋下来,那你会不会做桂花糕呢?”想了很久,孙司锦觉得还是桂花糕吃起来亲切,于是便向淑香问道。
“嗯,会做。”淑香点点头,接着说道:“少爷想吃吗?奴婢这就去给少爷做。”
“想吃,很久都没吃过了。”孙司锦答道:“你去做一点吧,用心点做,做好之后一份送到我爹的书房里,一份送到我那里,噢,对了,你再准备一点什么烧鸡烧鹅之类的,如果有酒的话那就更好了,这些东西你都拿到我房里来。”
孙司锦吞了吞口水,接着说道:“就这些了吧,你先去弄吧,我要到虞雯那去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