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胖子无动于衷,似是没有听到孙司锦的话,反而还一脸高深莫测的冲孙孙司锦笑笑,孙司锦立即便傻眼了,他只是好心提醒他,没想到这个胖子还用眼神嘲笑他,孙司锦的心里不知道有多憋屈了,嘿,死了活该,我先撤了。
这般想的时候他便往后面退去,但是他刚刚在与胖子擦肩而过的时候,那胖子伸手拉住了他,声音有些沙哑,与他的体型完全就是相背的声音,一个温和且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怎么你要走?不想看这场好戏了?”
孙司锦的心中有些发凉,这胖子难道是那个蛙人的同伙,否则怎么可能挽留自己,自己的运气也实在是太差了一点,居然被蛙人的同伙堵截到了,今天出门的时候一定没有看黄历,不然的话,运气也不会这么差了,“你是谁?拉住我干什么?我已经说过了那几位老师不是那个蛙人的对手,难道你还比我更了解他们吗?嘿,你这人难道也是那个蛙人的同伙?是在这里偷袭那几位老师的?”
胖子盯着孙司锦的眼睛,笑着说道:“我就那么像是你的敌人吗?没准咱们还是朋友,虽然久不谋面,但不意味着我们就素不相识,你信不信缘分轮回一说,看到你之前我觉得这完全就是扯淡,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超越常理的事情,但现在我看到你信了,嘿嘿,说这番话只是为了告诉你,我们俩很有缘,居然会站在同一个屋檐下同一个时辰看着同样一群人打架,你可不要因为我的话想歪了。”
日,这胖子太真啰嗦,说了半天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孙司锦在心中暗暗想到,这个陌生胖子看起来很风趣,说的话也很幽默,但孙司锦是来自现代的人,假若是遇上一个陌生人说胖子刚才说的那番话,那他一定会以为这个人的性取向有问题,因为那番话一般都是男人对女人说,而且是在搭讪的情况下。
“呃,我没有多想,我就是觉得你太罗嗦了,好好的一件事让你饶了这么大一个弯,你不就是觉得我们有缘吗?可有缘也不能让我陪你一起死啊,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一步,不过以后你若是挂了,每逢初一十五我就到你坟头上香,以祭奠我们之间的这段缘分,也免得你在下面孤单。顺便问一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好烧给你。”孙司锦也不甘示弱,像打机关枪一样,说出了一大堆的话,这番话落了胖子的耳中,更是让胖子高兴。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过这种有趣的人,官场的生活太枯燥,也太乏味,所以他才选择到这么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为官,当然他在这里做官的最大目的其实只是为了这里的百姓,但是他即便有这样为国为民,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胸怀也很难被人所理解,人一般都相信自私而根本不愿相信伟大,许多人都愿意用一把叫做自己的尺子丈量这个世界,而胖子虽说脸子不好看,体型也让人觉得他对不起自己父母,但胖子却是从根本上和这些人不一样,否则他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能进入帝国文渊阁任大学士了。
“嘿,你的心肠这么好吗?我可不相信。”胖子摇了摇头,对于孙司锦的话嗤之以鼻,“你要真能记住我就不会临阵脱逃了,那几个人是你的老师吧,你看见老师有危险自己不出手帮助老师,反而要偷偷溜走,你这样的学生,你这样的品行让我很怀疑你的那番话。”
“首先必须说明的是,那几个还不是我的老师,而且我也并非是天枢学院的学生,我只是和他们一起上路,到学院去参加测试,现在还没有开始测试,我连通过还是没有通过都不知道,又怎么能说是他们的学生呢?其次,即便我是他们的学生,但现在敌我力量悬殊,那几个迂腐的老师喜欢做这种螳臂当车的事情不代表我也要去做,我的小命是贱,但也不能当柴火一样被烧掉,命都没了要那么莫须有的名节又有什么用?难道我死在这里,他们会给我立一座牌坊?”
孙司锦侃侃而谈,面上完全就是一副大义凛然正气当歌的样子,似乎是自己的这个做法是正确的,当然他觉得这个做法就是正确的,打不赢还去打,这不是找虐吗?他可没有什么自虐的倾向,所以这样的事情以他的心性可不会去尝试。
陌生的直愣愣看着,似乎是被他的这个说辞给震惊到了,当然在他的一生里,像是这样的对白可是从未听到,谁都知道这个国家人民的思想是怎么回事,按理说在这个国家长大的人可不会是他的这个样子,天元帝国崇尚名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他在王都中也不知道看了多少被名教折杀到死的人,但那些人觉得那样的死法都是正确,一个国家,从上到下,都呈现出了一种妖魔化的风气。
上议院又被叫做是文渊阁,那是整个天元帝国的枢纽与核心,能在那里面做官的人基本就已经到达了人臣的巅峰,而胖子还更甚一筹,在其中担任的是大学士的官位,所有文渊阁的人都必须要服从他的调配,站在这样的高度,他能看到很多人都看不到的事情,也知道很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的秘辛,所有他对于这名教的性质也是比一般人要清楚几倍,当今的隆裕太后便是用这名教束缚住了整个国家,也是用这名教统治着帝国很长一段时间。
“你说的不错,人不能也太迂腐,但是一个人至少要有坚持,你临危便乱,看到危险就跑,这能说是坚持吗?世俗人常讲,好汉不吃眼前亏,但那是对世俗人的说法,你想做一个一辈子都没有什么大用的世俗人吗?”胖子眯着眼睛问道。
孙司锦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本就是一个俗人,太好高骛远的东西我不去想。你喜欢下雨吗?我倒是很喜欢下雨的时候,下雨的时候热气会把雨水蒸发,水汽就像是烟雾一样飘到空中,却在一个遥不可及的位置便被吹散,每次我看到这种情景总是觉得老天爷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后来我明白,也知道了老天爷想要对我说什么,眼光不要太高,你得确定自己是不是有那个眼光高的能力,这一点我倒是还有点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没有这种能力,所以我还是不去做你说的那种人,坚持啊什么的,太累,不习惯。”
两人在这里说话的时候,远处战斗的几人一直都没有停下,那个蛙人召唤出来的离水大仙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且这么大还只是他的一个上半身,而他的下半身仍然还在深渊之中,可以想象若是他整个身子都被召唤出来,那夏老师几人就根本没有了还手之力。
齐雪的脸色十分的苍白,很明显是气力不济,身体之中的灵气损耗严重,当然这种情况不止在他的身上体现,现场的四位老师,每人的身上都有这样或多或少的灵气损耗过重的情况,而那修为最高的夏老师,更是显得狼狈。因为他的修为最高,所以就最安全,可惜的是剩下的三位修为不足他的老师却是危险重重,于是夏老师便在这种不停的救助其他老师的情况下灵气损耗的比那三位老师都要多。
离水大仙站在深渊中,一只手持着木盾,一只手提着木剑,正在不停劈砍在空中起跃飞舞的几人,而他似乎也不是完全是那种没有灵智的召唤物,他居然还喷出水来封锁住几位老师的行动,这个水可不是普通的水,而是天下至阴至寒的离水,肉身再坚固的人被沾上一滴也会被这水洞穿,而且他的木剑和木盾也是大有学问,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货色可以比拟的存在。
“好了,我的话也就到这里了,我今天说了很多话,我以前不喜欢和人说这些话,因为这些话只能代表我自己,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但是面对你的疑问和你的不屑之时,我也只有用这种没有用处的话来说服你了,希望你能知道。”
说完这句话,孙司锦便绕过了胖子,绕过他的时候,胖子笑着说道:“既然已经看了这么久,为什么不多看一会儿呢?现在该是轮到我上场了。”
孙司锦回过头来,有些意外,“你也是修士?这不合常理啊,你的身型可是重量级的,对于修炼好像没有什么益处吧?”
胖子笑道:“你不也是违反了常理吗?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们两人其实都是一类人,做的都是那种挑战世俗认知的事情,现在我成功,可你还没有,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着我修炼,我保证我教的比天枢学院要好?别问我为什么要收你做徒弟,原因只要你不是个大笨蛋应该也知道的。”
说完这句话,还不等孙司锦反应过来,胖子便伸出了手,在虚空中随意的一抓,这一抓看不出什么特点,就好像是伸手在抓摄空气,但是那胖子抓到的却不是空气,而是一把由水汽凝结而成的长剑,胖子抓着水剑,微微抖了抖,一道浅蓝色气流便在水剑的剑身上面不停的旋转,可以看出,那漩涡包含了让人难以想象的力量,这股力量要是作用在孙司锦身上,不出意外的话,他直接就会化成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