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啊,给你们说一声抱歉,这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本来应该很早就到这里,但是因为我临时手头上有点事情所以来的晚了一些。”撒谎是人类天性,人的天性很多,最多的就是为了达到目的而撒下的谎言,谎言多种多样,而最多的便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是逼不得已的谎言。副院长在同学们的眼里也许并不是如如他自己想想的那般神圣,高不可攀,而同学们也不像他认为的那样,见到自己之后便可以屏息自己心中的怨恨,一切和想象有关,可事实却与想象毫无相关,学生们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屏息怒火,而自己在学生们的眼里并不是因高不可攀而备受敬畏,恰恰相反,这些学生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自己,即便自己是副院长,他们也并没有因为自己一两句充满歉意的话而选择原谅自己,原谅学院,他的话像是在热油中滴进了一滴清水,产生了让人开天辟地般惊人的沸腾。
  “你终于肯来了吗?我们以为你不在出现,我们以为你天枢学院可以不在意我们这些学生的感受,因为天枢学院是帝国中唯一的大学院而忽悠掉学生的感受,我们以为你们天枢学院看不起我们,我们在这里等你们,等到天黑,等到深夜,我们等来的不是解释,而是托辞,我们需要的不是托辞,既然不需要,那你的到来岂不是在做无用功?表演给我们看的戏曲?”
  副院长的话刚刚说完,便有学生在下面大声的接口说道,他似乎并不害怕副院长的权威,也不考虑自己倘若进入了天枢学院会不会被副院长穿小鞋,他一边表示着自己的不屑一边又在指责包括副院长在内的所有天枢学院的老师,让整个天枢学院都被扔到了自己对立面去。
  “是不是假如我们现在不聚集在这里你们就会当这件事没有发生?你们习惯了欺骗,对自己也好对其他人也好,你们总是用谎言来增进彼此之间的关系,我们不想听到你的官腔,也不想听到你的谎言,因为那样一来,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让我和在座所有的学生感到恶心,我们只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不通知我们便结束了考试?诚然,我们还不算是学院的学生,可是我们已经通过了第一轮的测试,已经算是半个学院的学生,既然已经是半个学院的学生,那么我们就有权知道考试的具体安排,可是,你们做的事情却是在无形中剥夺我们的权力,你们不尊重我们,那么我们就肯定不会再用温文有礼的姿态对待你们,我们需要一个解释,和一个真心实意的道歉,我们不是一群来自世俗界里的无头苍蝇,找不到方向才会到天枢学院里来,我们到这里考试,不是为了非要进你们天枢学院,而你们也并不是一定要收留我们,我们不是叫花子,不会祈求学院的怜悯。”
  这是那个脸上生着一颗黑痣的胖学生说的,他的话让整个议事厅都陷入了安静,很多人在佩服他勇气的时候会选择性地忽略掉他脸上的黑痣,其貌不扬,可却不同凡响是当下几乎每一个坐在议事厅里的学生的主流看法,这个学生看起来很丑,可他的话很有力,丑和有力是两个不同性质的东西,可这个胖学生将丑和有力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他的有力代表着勇气,他的勇气掩盖住了他脸上的瑕疵,他不丑,恰恰相反,他的样子要比很多人要帅气,甚至是最帅气,因他的勇气而来的帅气。
  副院长没想到居然有学生公然的和自己叫板,他以为,这里的学生都应该很尊敬自己,即便是心里不尊敬,但面子上一定要尊敬,他觉得自己给这群学生对话从客观上来说就已经很尊敬了这群学生,他们应该被感动,继而放下自己的怨恨,可他没想到的是,即便是自己纡尊降贵,这些学生也不见得有感动,甚至于这群学生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纡尊降贵,这是尴尬而无情的,在这种时候他想起了被关押了十七年的齐长河,他一生都没有低头,也从不对自己的行为进行解释,可是他的不解释却让很多人都对他产生了敬意,自己和学生对话,从自己的角度来讲,是已经放下了一切的外在的东西,把自己的身份降到和学生一样的层次,这种解衣衣之推食食之的姿态应该让这里所有的学生就算是不感动,也至少不会不太不给自己的面子,可现实却让他有些哭笑不得,这群学生根本就不买自己的账,自己的一番苦心也就此流进了大海里。
  “我们自然是会给你们一个解释,也会把这个事情处理好的,天枢学院现在已经在调查这件事情,我们会让你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会就此隐瞒我们的调查结果,我知道你们在这里等候这么长的时间心里头会不高兴,也知道冷落你们这么长的时间你们必然会对天枢学院心生怨愤,然而这件事并不像你们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我们会在第一时间将调查的结果和相关的责任人告诉你们,让你们来发落,但是现在,我希望你们就此散去,笔试会在明天上午继续进行,假如你们现在仍旧是矗在这里,延误了明天的考试,我们学院也会根据你们在这件事情的表现上而选择录取与否。”
  副院长知道,一味的唱红脸并不能解决这件事,他希望用最下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所以便是有预谋的一会儿唱红脸,一会儿又唱起了白脸,有时候一味的苦劝不会有好的结果,而苦劝之后来顿恐吓往往会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双管齐下,才是做事情以及解决问题的王道,而在这件事上副院长有着他自己的处事技巧,此时的软硬兼施便是为了换取那最大的胜利,他可不希望将董大鹏或者是戚薇推给这群学生,假若能够用三言两语解决掉这件事情,就他本人而言,不仅不会在意,还十分的憧憬。
  “不行,我们要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学院的延后考试,我们要知道,我们也有权利知道!”胖学生似乎有些不依不饶,执着地要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因,而选择了和副院长继续的争锋相对下去,他的这一行为让很多的学生或者老师摇头,在心里头给他打上了不知进退的标签,但一想到他的那副凶悍而丑陋的样子,他们有觉得这样的不识时务是应该的,他本就应该是这样的人。
  副院长听到胖学生的话,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假若自己不说,这群学生肯定会胡思乱想,到时候人言可畏,有什么不利于学院的言论产生的话,学院想要弥补也来不及了,到时候就真的是追悔莫及,于是他说道:“这件事情缘于一个学生的第一轮测试,他在问天路上耽误了一会儿,而我则刚好在问天路上,便停下来看了他的测试,当然这不是主要的原因,而是负责这次新生考试的老师不知是何原因被人下毒,导致了无法组织考试,所以才怠慢了你们,现在那名老师已经被我问过话了,剩下的便是要调查究竟什么人给他下的毒,让他昏睡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忘记了学院最为重要的考试。”
  胖学生愣了一下,然后说道:“那个学生是谁?在这里还是没有在这里?他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让你们学院的老师无视规则,而专注与他一个人?”
  副院长想了想,说道:“你们明天就能见到他,他的伤逝没有大碍,明天就可以参加笔试,到时候你们参加完这场考试之后,我会宣布这次调查的结果,给你们一个解释,当然,我希望你们不要为难那名学生,毕竟这件事根本就和他没有关系。”
  他的话多少也屏息了一些学生心中的怒火,这群学生并不是想要学院做出什么样的承诺,只是不甘于学院对他们的态度,现在听到副院长诚恳的话之后,他们觉得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个人若是被满足,那么之前的坚持是不会在持续下去,虽然也有一些人会坚持下去,但是那样的人是和一般人抱着不同的目的,先不管这个人的目的是否善良,单说他的坚持便是一种居心叵测的表现,这里的学生并没有这样的人,他们来自世间,都很年幼,年幼便是代表了稚嫩,而稚嫩的最大特点就是容易满足,于是,这群得到了满足的学生便陆陆续续地沉默了下去。
  可当他们沉默的时候,却是听到肚子穿在饥肠辘辘的雷鸣声,他们有些想笑,这才想起自己几乎是一整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就靠着一股气坚持到现在,现在气顺了,自然就想起了吃东西,但让他们无奈的是,似乎学院并没有为他们准备什么东西,当然他们也没有继希望于学院能够为他们准备东西,因为子在前一刻他们和学院还处于对敌的状态,学院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替敌人考虑,给敌人准备东西。
  副院长一直都站在议事厅的讲台之下,他的修为出众,远远的便能听到银针落地的声音,此刻耳朵蓦然一动,他听到了那群学生饿肚子的雷鸣声,心底里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便说道:“想必在座的诸位一定都还没有吃饭,学院的食堂为大家准备了吃的东西,大家都食堂去吃一点东西,好好休息一晚,明天的笔试好出色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