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巨响,一块巨石落在了孙司锦的身边,他下了一大跳,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原来是那巨猿见追不上二人,暴怒之中突然出手,操起了一块巨石就投向了孙司锦和司马锦刀,司马锦刀跑得快,所以巨石落在了他的身后,但是孙司锦可没有司马锦刀那样的体力,巨石刚刚好落在他的面前,孙司锦的脚步不由得便是一顿,可是这一顿之间,他和巨猿的距离又拉近了一点。
那只巨猿离他已经不到一千步的距离,假若它跑到了一千步之内,那么它所投掷的石块,其命中率必然是大大的提高,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肯定也是难逃一死,孙司锦想到,知道不能让巨猿靠近自己一千步的距离之内,可是巨猿奔跑起来,一步就顶自己的五步,这五步的距离自己又怎么能拉得开?
“嘿嘿。”孙司锦笑了一下,然后便再次跑了出去,这一次他并没有和司马锦刀跑在一起,而是绕到了另外一边去,看那只巨猿到底要追谁,要是追的是司马锦刀,那么自己还有活命的希望,可要是追的是自己,那自己就只能等死,这一切都要看巨猿,可是那只野猿会思考吗?知道应该去追谁吗?它不知道,所以这一切还得看天意,孙司锦无奈想到,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假如自己和司马锦刀跑同一个方向,那么两人都有可能死在这里,现在既然能够有一个人逃出去,那为什么不让那个人逃走呢?把所有人都绑架到一起,和自己同归于尽,那做人做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意思?虽然这是关乎性命的事情,一旦巨猿追向了自己,那自己就必死无疑,可现在不是还是没死吗?既然没死就应该保留一点做人的尊严,没有底线的人,还能叫人吗?人在做天在看,老天总会睁眼的。
孙司锦一边跑一边在脑海中胡思乱想,而跑在另外一边的司马锦刀回过头来,却看到孙司锦已经离自己而去,在奔跑中,他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朝那边跑?野猿追上你,你就必死无疑,我们一起跑还能有个照应,说不定还能从这巨猿的手下逃出生天,你往那边跑,要是巨猿来了,不是死路一条吗?”
孙司锦没有搭理司马锦刀,只顾着看眼前的路,他不知道这是司马锦刀的好意还是算计,因为和他一路跑,那么肯定是自己先落到巨猿的手里,而司马锦刀可以借自己死挡住巨猿一阵,那也能逃出生天,可是这样一来,自己岂不就成了司马锦刀的活靶子了吗?被他给卖了吗?当然孙司锦不想这么认为,可是世间有很多事情都是无法解释的清,某些看似好心的事情其实往往都朝着一丝恶意,孙司锦分不清这是司马锦刀的善意还是恶意,当然也不想去分清,因为那至少还能在孙司锦的心里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他不信司马锦刀,所以他只信他自己,信自己就要和司马锦刀分开,那么这样一来,大家的生死都各安天命,也就没有了什么算计与否,当然要是他有手段改变巨猿的追击路线,明明是追击他却是改为了追击自己,那也就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只有来生再报此仇了,这一世就这么被人算计死吧。
轰隆隆的奔跑声渐渐临近,孙司锦的神情不禁紧张了起来,开玩笑,这可是关乎生死的大事情,怎能不紧张,所以他一路奔跑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去看看,瞧瞧那只巨猿到底是憎恶谁更多一点,自己也没有惹它,初次见面它应该不会是太讨厌自己吧?当然它要是爱欺负生面孔我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认栽。
这么想的时候,巨猿已经奔到了巨石边,此时它仍旧是握着那一株月莲花,好像这株月莲花比它的性命和眼前两人的性命还要重要似的,就算是操起了一块巨石,也是紧紧地握着那株月莲花,似乎是要等到把自己两人都解决了之后才去服用,孙司锦忽然觉得这只巨猿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脑子,至少还知道要等到接触了后患才服用,当然他可不认为那只巨猿是觉得这株月莲花好看才不舍得服用,也不是因为他怀疑巨猿不知道这株月莲花可以服用,生活在大自然的生物总是要比人类明白一点各种植物的效用,这头看上去就就快成精的巨猿又有什么会不明白的呢?所以孙司锦坚信,这只巨猿是认为现在服用月莲花不安全,需要等到把危险都接触了之后才服用,当然,那个危险就是自己和司马锦刀。
这时,巨猿朝着司马锦刀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已经跑远,然后又朝着孙司锦的方向看了一眼,乖乖,孙司锦忽然就有一种肝胆俱裂的感觉,似乎正被一条毒蛇盯上那样,紧接着那只巨猿绕着巨石转了转,似乎在思考到底是追谁才有可能追的上,片刻后,它思考完毕,思考完毕的它直接就朝着孙司锦奔了过来。
“草!”孙司锦忍不住要怒骂一句,现在的他明白了,自己也许真的是死期将至,可是自己明明还没有活够就要死在这里,也不知这个世界是不是有转世轮回,要是有那么就算是死了也没有关系,因为十八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可要是没有呢?那自己死了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一切都会化作空虚,而自己,生活了十七年,忽然就得到难么一点空虚,这空虚有什么用?既然这空虚没有用,那自己岂不是在无形之中就变成了一个没用的人。
想到这里,孙司锦又后悔不应该到这什么后山来,也不该听信了司马锦刀的话,跑来采花,现在花没有采到,命倒是没有了,要是自己的死讯传回了学院,那么知道自己死讯的戚薇会不会肝肠寸断?也许会也许不会,因为就她那样柔弱的女子是不会也是不应该在众人面前流眼泪的,不对,她为什么要为自己的死流泪呢?这没什么道理嘛?!自己和她顶多就是一个露水的姻缘,太阳一升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留不下那她又何必哭泣呢?嘿,当然,要是她哭了也很好,至少也能说明自己的一点价值,可是这点价值却是要让一个人一辈子都牵挂,自己是不是有点太不是人了呢?
还有自己的父亲,他要是听到自己的死讯会不会不远万里从青阳镇到这天枢学院来替自己收尸呢?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不仅指望我传宗接代,也希望我能光宗耀祖,父亲的抱负不高,可是他不愿见到自己的子孙连一个用来安慰自己的荣誉都没有,后人回想起父亲这一辈的时候,就只能记得父亲是一个奸商,那么要是这样,父亲的存在又有什么价值可言呢?养育了我十七年的时间,我什么事都没有帮父亲做过,倒时不时要和曾有庆发生一点矛盾,这种游手好闲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当父亲的儿子呢?也许我根本就不应该穿越,上次在山涧石道的测试中,我就不应该回来,也不应该放过文倩云,这样我就不用回到这个世界,那么我就一辈子在梦里面轮回,那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死,更加不会有父亲的伤心。
我要是死了,未婚妻王虞雯又怎么办呢?是改嫁还是守寡呢?我想她应该会改嫁,可是父亲会允许她改嫁吗?自己一死她就改嫁她是父亲买回来的,有字据在手,生是孙家的人,死是孙家的鬼,父亲又怎么可能让她改嫁,可要是她不改嫁,那么一辈子岂不是都得替我守寡,她一个黄花闺女,就这样老死在孙家,是我的幸福还是她的不幸,可是就算她一辈子住在孙家,自己已经死了又怎么会知道她的心意呢?死人是听不见活人说什么东西的,她要是在孙家受了委屈又怎么办呢?想必还是一味的怪罪于自己的命运,那么她怪罪于自己命运的同时肯定也会诅咒我的离去,我死了还得背上骂名,那我死的也不是太没有价值了吗?
孙司锦浮想联翩,他似乎已经是看到了自己的死样,似乎也是预料到了各个人的反应,在他有限的一生中,他能想起的就是这么三个人,可是他觉得自己好像明明认识全世界的人,可为什么到死的时候却只能是想起三个人呢?他突然想到了历史,历史上面的那些地名和人名到今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那些灿烂的历史,曾经是多么辉煌的历史,在今天看来也是没有了任何的价值,那自己呢?像自己这样的人又能被人记得多少年时间呢?历史记得过去,我记得大家,可大家又能否记住我呢?
孙司锦不知道,他的生命都已经被埋在了生活里,而他的生命似乎只是一个历史,而且是一个消失的历史,所以他的生命也就仅仅只是一个名词。
不管孙司锦浮想联翩的时候,那只巨猿已经快要追上了他,眼见自己追击的猎物即将沦为自己的盘中餐,野猿似乎是笑了一下,没有人能预料到,野猿居然还能笑出来,一个畜生还能发出微笑?!笑完之后,它操起了一截被自己推倒的树干,猛烈一掷,投向了奔跑中的孙司锦。
“咚”的一声,树干插在了孙司锦前面土地里,巨猿见孙司锦的动作一顿,便猛地跳起,轰隆一声落在了孙司锦的身后,像是人捏起一只蚂蚁一样,巨猿用一只手将孙司锦提到了自己的面前,似乎觉得很有趣,它并没有直接杀掉孙司锦,而是仔细地打量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