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玲跟在丁小丽身后进了里间马奇的办公室。
“他临走时都说了一些什么?”丁小丽问。
“他就说这里不再有马奇这个人了!”
丁小丽发自内心的难过,检讨说:“都是我不好!”
“我们都认为你在帮马奇呢!”
丁小丽抱着脑袋自怨自艾:“我怎么就那么没用呢?总是好心做坏事。”
“你没有错,自从见报之后,生意多火爆呀!可马总这么甩手一走……”
丁小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们现在谁是头?”
“没有头了。马总一走,他那个助手也跑了。”王玲十分担忧。
“你们接着往下做,我来找他!公司可不要散伙!”
“那些业务单什么的谁签字呢?”王玲问。
丁小丽十分真诚地拉着这个看起来就干练的女孩的手说:“我们俩一起签,好不好?”王玲喜出望外:“好哇,老板娘要是肯做,一定做得好。”
“那就先这样定,在没找到马奇之前,我每天来一趟。”
王玲对丁小丽大有好感:“马总说你先前只是一个刷碗的。”
“那现在刷墙洗玻璃不正合适吗?”丁小丽哀戚地说。
“不过我真的佩服你!我家也是开饭店的!”至此王玲也已经脱尽做作,尽显纯朴了。
丁小丽接电话,放下电话就匆匆往外赶。
丁小丽匆匆进门,应付着一大堆需要签字的单据。
一个星期下来,马奇音信全无。丁小丽痛苦地意识到,事情远不像她想象得那么简单,报社、公司两头兼顾的结果只能是顾此失彼。她觉得既然是自己自作主张气走了马奇,她就有责任维持住马奇的公司,只有这样,她才能心安理得,才能得到马奇的原谅。
“什么?辞职?你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干得好好的吗?”汪总编对丁小丽的辞职大惑不解。也舍不得丁小丽辞职。
“是干得好好的。”丁小丽流着眼泪表达自己对报社和汪总编的感激。
“那为什么要走哇?”
“马奇是让我给气跑的。”
“嘿,明明是你在帮他吗,他为什么要一走了之呢?莫名其妙,不负责任嘛。他跑哪去了?我去找他谈谈。”
“不知道!已经一个多星期不见人影了。”
“唉!你可要想好!你有这个机会不容易!而且转正的指标也说不定就下来了!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呀。”汪总编郑重提醒丁小丽。
丁小丽难过得大哭起来。
“别难过,再好好想一想!”汪总编安慰道。
“我想很久了,还是觉得要过去帮他顶一阵子,不至于他什么时候回来了,他的三原色清洁公司就真的没有了!”丁小丽哭诉着。
汪总编很感动:“你这可是付出大代价了!”
丁小丽在马奇的办公桌上履行着总经理的责任,她认真地划了一个表格,对站在身旁的秦会计吩咐道:“秦会计,你照这个表每天填一份给我。”
秦会计是一个老老实实的男人,有点结巴,笑着说:“您这是什么账啊?”
“不清楚吗?”
“小店小铺可以这样记账,但公司不能这样记帐。”小秦说到这有点迟迟疑疑,“您是不是……看不懂报表?”
丁小丽以诚相待,也不护短:“是的,我看不懂。”
“那也没关系。我用您这样的表格做一份,再用现在标准报表填一份,您比着看,有那么三个月下来,就都懂了!不过您这个表格还真是蛮清楚的。”
“哪要三个月?我想马总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能向他说明一切就行了。”
“我明白了!”秦会计退了出去。
女秘书王玲给丁小丽倒茶,丁小丽起身双手相接。
“你真能干。”王玲说,她现在对丁小丽也很佩服。
“有马总消息吗?”
“我能想得到的地方都问了,就是没有。”
“他能到哪里去呢?”丁小丽着急了。
“要不要在报上登一个寻人启事?”王玲建议道。
丁小丽笑了:“那他会杀了我。”
工长进来报告说:“有一个顾客要求老板亲自服务。”
王玲问工长:“顾客提到马奇了吗?”
“没有说马总。只是坚持要老板亲自去。”
“他是怎么说的?”丁小丽问,她不放弃任何有可能知道马奇的机会。
“就是说叫你们老板亲自来。我问他别人行不行?他说不行。”
“说了半天还不知道你讲的这个顾客是男是女?”王玲机警,怕丁小丽又遇尴尬。
“是个男的。”
“回个电话,我去。什么工程内容?”丁小丽做出了决定。
工长笑道:“我还真问了。他就是没说。只留下了地址。”
丁小丽下意识地将目光看向王玲。
王玲会意请命:“我陪你去吧。”
丁小丽与王玲一道骑着三轮车带着工具按照地址找来。
“不对吧,这是大院!”王玲奇怪起来。
“什么大院?”丁小丽不知道王玲所说的大院是什么意思。
“就是住大官的地方,不会要我们来做清洁的。”
“可地址上明明写的是这啊。”
院门突然打开了,出来一个哨兵:“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丁小丽连忙拿出记着门牌号码的纸条来给哨兵看:“我们找……”
哨兵看了一眼纸条,立即敬礼,指示方向并放行。
两人正在犹豫,又一名哨兵迎过来问:“你们是清洁公司的吗?”。
丁小丽与王玲来到门前。
开门的人是一位灰发老人:“你们找谁?”
“我们是三原色清洁公司的。”丁小丽答。
老人一听三原色清洁公司顿时怒形于色,大声叫到:“叫你们老板来!”
“这就是我们老板!”王玲比丁小丽胆大泼辣。
“你是马奇?”老人惊疑。
“我是丁小丽。”丁小丽赶快上前自我介绍,“马奇是我丈夫。”丁小丽说得有点不自在,这是她第一次向他人介绍马奇与自己的关系。
“是你丈夫?他什么时候又结婚了?”老人更大声起来。
“您是?”丁小丽察觉了某种不寻常。
“我是——他爹!”
丁小丽一愣,迟疑了片刻,还是斗胆保全礼貌,她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爸爸——,”老人似乎并不领情:“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干什么的?”丁小丽被问得一脸困惑,也搞不清楚自己是干什么的了。
一位官样老者走过来,安抚着有些激动的马奇父亲:“小马,有话好好说嘛!”又转向丁小丽和蔼地问道:“我刚才听你说,你是马奇的媳妇?”
丁小丽点点头。
“进来说话吧,别站在门口!”官样老者伸手,缓慢地做了一个请的示意。
丁小丽用眼睛征求王玲的意见。
“我在门口等你。”王玲说。
丁小丽犹豫着。